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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夜聽風雨 鐵馬冰河(三)

夢里走進三月,春暖花開,

陽光寫成詩,小草繪成畫,

小溪譜出纏綿舒緩的曲。

風讓樹梢上生出一對對鵝黃的翅膀,

雨把整個三月養得水靈靈、勃勃生機。

攥緊三月吧,莫讓它指縫間悄悄溜走。

把藍天和飛鳥藏在心里,

把彩云和月亮藏在心里,

把星星和夢幻藏在心里,

在夢里三月是濕漉漉的,

濕漉漉的夢里生出一些新芽兒,

在這個大雪的夜里安然,

鋪一紙素箋,把美好鐫刻,

將歲月的明媚遙寄春天……

元旦滿以為,自己的員工劉可可的凄美生死之戀會同樣感動閨蜜青嵐。不想青嵐卻認為,劉可可講述這個故事只是為了掩蓋一件重要的事,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是什么,但是劉可可為了掩蓋這件事甚至絞盡腦汁地編織起故事來,青嵐對這件事的興趣越來越大······

青嵐吃著王彬的栗香味的冰激凌蛋糕,想起了自己上學時和媽媽一起嘗試著做冰激凌的景象。元旦在旁邊很是傷感,青嵐這一生很是不幸,她記事兒的時候就生活在孤兒院里,她的父母是誰,沒有人能夠告訴她,據孤兒院的院長說,一個大雪的早上,她躺在一個鋪著厚厚的棉絮的竹籃里出現在院門口,誰也不知道她被丟在了那里多久,好在被發現的時候,她那圓蘋果一樣的小臉還是紅撲撲的,一點也沒有凍著,發現她的人想著,把孩子放下的人應該不會走遠,也許就在什么隱秘的角落觀察著,不放心孩子,所以立刻在院門口周圍轉了好幾圈,也沒有看到有什么人影閃過······青嵐的性格里有很堅韌的部分,所以她從來都是積極向上的,陽光的,她不恨那沒見面的父母,只是遺憾他們錯過了看著她幸福快樂地長大的機會,當一對新婚夫婦決定抱養她的時候,她也欣然地接受了他們,和他們愉快的一起生活,直到沒多久養父又因為一場意外的事故離開了她們,于是她又成為了養母的開心果,強力支撐。當她十八歲高中畢業時,養母的因病去世又使她重新一個人面對這個多變的世界······

上天一直也是眷顧于青嵐的,青嵐成功地考入名牌大學,光靠著獎學金就讀完了四年大學,臨畢業前被含金量極高的單位提前“預定”,在同學們艷羨的目光里端起了鐵飯碗。不靠任何人的關系,僅憑資歷就穩穩搶到出國游學的指標······只有元旦知道青嵐不在意,不在意攥在手里的,也不在意失去的,來世間走一遭,赤條條來,走的時候也會是赤條條的走,何必計較多與少!她更在意的是身邊的人與事,有趣······

“你們今天怎么這么安靜啊,不正常啊!”聽到說話,元旦和青嵐抬頭的功夫,肖一茗就已經坐到了她倆的面前,沈唯西尾隨著也坐到了旁邊。

“嗨,王彬!”肖一茗和還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王彬主動打了個招呼。那王彬像是被從夢境里拉出來一樣回答:

“啊-嗨,肖主編,聽說你過來了,我剛才還奇怪怎么沒看見你,吃的怎么樣?還需要點什么?我再去給你們準備點?!毙ひ卉χ卮穑?

“千萬別,我們倆像好幾頓沒吃一樣大吃特吃了一回,這肚子都吃圓了,謝謝,心意領了,你快去忙吧?!蓖醣蛴滞艘谎矍鄭?,見她正饒有興趣地望著肖一茗身邊的那女孩——沈唯西,根本就沒有關心自己的意味,就回笑了一下,對肖一茗說:

“那就好,知道你也不會客氣,呵呵,你們聊,我后廚還有事?!闭f著微鞠了一下身子,端起桌上只剩下少量的蛋糕皮的托盤,轉身推起餐車離開了。元旦已經迫不及待地問:

“你們倆這去那逛去了,這大周末的,看著可累得不輕。”肖一茗笑:

“謝謝元姐關心,其實也沒啥,我和唯西近期在做一些調研,因為需要調查的企業的面比較廣,所以馬不停蹄地,周末也沒有休息,這不從一家企業出來,不想已經是半下午了,去像點樣的飯店大多都閉餐了,沈小姐跟我這么辛苦地工作,我怎么能委屈了她,一想再沒有比這里更合適的了,就招呼也不打就來了?!痹╊┝艘谎凵蛭ㄎ?,見她正抿著嘴笑,并不想多說話,就接過話茬說:

“哦,原來你們是被逼無奈才來的這里,但凡有可選擇的地方就不來我這了唄?”青嵐出來解圍:

“姐姐你沒事吧,這理也挑,人都來了,飯也吃了,莫非還得后悔給你吐出來不成?”元旦使勁捶了她一拳,說:

“渾說什么!人家倆剛吃完,你怎么說這話,你以為人家都跟你一樣神經粗大條!一茗就算了,人家唯西可不愛聽。”沈唯西見自己又被提起來,總不接話也不合適,就笑著接道:

“哈哈,什么呀,沒事的元姐,咱們是不熟,等熟了你會發現,我比青嵐還神經大條?!币恢痹诿骼锇道锏赜^察著沈唯西的青嵐這時問道:

“你們在調查什么方面的企業,想要寫什么方面的調研文章啊,我離開的時間還真不短了,在國外光忙著學業,回來這幾天只想著放空自己,也沒有時間好好看看書報,正好有機會求教于兩位業界人士?!毙ひ卉鴦傁氪鹪挘蛭ㄎ饕呀浛鋸埖負屃嗽掝^:

“青嵐你這話說得我都汗顏了,啥叫業界人士,我們也不過是一個小報社的記者而已,畢竟眼界有限?!彼戳艘谎坌ひ卉旨恿藥拙洌?

“哈哈,要說業界,肖主編還是很有些名聲的,我這樣的后輩是得緊跟前輩努力前行······”肖一茗打斷她的話說:

“兩個人說的不是挺好嗎,怎么一個急剎車就把我搭上了,真是躺著都中槍!”沈唯西沒有接著他的話,而是沖著青嵐說:

“要說我們調研的企業,也不是什么大的企業,只是偏重于咱們市的醫藥研發行業,這幾年醫藥行業存在著不少的潛規則,常常讓市民怨聲載道,醫患的矛盾也很尖銳,不時不是還會出現些傷害醫生的刑事案例嘛,我和肖主編就借著這段時間走訪了數十家企業,側重于醫藥質量,還有是否上市手續齊全,證牌是否合法等方面或明察、或暗訪地做了不少功課。”青嵐一直和沈唯西對視著,兩人似乎都感到對方和自己一樣,在小心翼翼地走向同一個方向。青嵐直奔主題:

“你們調查的企業中有沒有昀濟醫療機構?”沈唯西這時回頭和肖一茗對了一下眼色,肖一茗不動聲色地回答:

“哦,昀濟醫藥研發集團嗎?我們這次調研的方向是中小型醫藥企業,并不包括昀濟醫藥研發集團這樣的大型上市集團。不過,你為什么會關心這個機構呢,青嵐,在我的印象中,你出國前,最不愿接觸的就是企業,說是銅臭味太重,怎么出去轉一圈口味就變了?這個昀濟醫藥集團有你關心的人?或項目?”

“都沒有?!鼻鄭共患偎妓鞯鼗卮穑?

“不過,我救了一個昀濟醫療的股東?!笔紫润@叫的是元旦:

“青嵐,你別告訴我你在我這救的那個中年女人是昀濟醫療的人,還是個股東?”沈唯西和肖一茗又一次快速地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倆都沒有說話,認真著聽元旦和青嵐的對話,就聽青嵐回答:

“唉,說起來也是劫,逃也逃不過,有些事就像黏住了了我,從國外一直追到了這里,雖然不知道它們之間有沒有直接、必然的聯系,可是真如擠牙膏一樣,我稍稍過問一下,就會‘噗嘰’一下冒出一大截子來。這不,那天我從你這離開時,我還信誓旦旦地說,就是天塌下來,我也不再招惹什么事了,好好在家里宅幾天,休息一下身心,以全新的面貌盡快回到工作崗位上去。其實我還沒到家呢,就像被鬼追上了一樣,在出租車上,我坐在后排的座位上,百無聊賴地看了幾眼駕駛座與副駕座椅后面的防護架上掛的微型電視,看到一個娛樂項目正在展現各位嘉賓的照片,我輕易就從里面看到了我上午剛剛救的那個女人——王霽晗······”沈唯西聽到“王霽晗”這三個字,表面無所動作,心里卻低低呻吟了一聲,肖一茗就已經聽到了,他悄悄地拍了一下沈唯西的后腰,兩個人仍沒說什么,接著聽青嵐和元旦對話,這時元旦又搶了一句:

“啊,你要說這個王霽晗,我還真知道她,她常會過我這來喝咖啡呢,泰康大廈的主人,一個知性優雅的女人,一點架子沒有,啊,你說的那個女人,在我那個廳的玻璃橋上,你和王彬一起救了的女人就是王霽晗?”青嵐點點頭:

“嗯,就是她,雖然比白天見的樣子顯年輕得多,我還是能一眼就認出她來,原來她叫王霽晗,還是那么一個位高權重的女人。你可以想象,我當時有多吃驚了,她離開時,說讓我去泰康大廈找她,既沒說自己的名字,也沒提到自己是做什么的,我就以為是個托詞,誰知她那張臉就是最好的名片,她知道到了泰康大廈,我會輕易找到她,那里,不會有人不認識她。這一下子,我的腦袋就跟沸騰的蒸饅頭鍋似得,熱度不說,那云山霧罩的,不能平息,更不甘就此打住了。我馬上撥通了胡兵的電話,鬼使神差地問,這個王霽晗是個什么樣的女人,他是不是有所了解?不想他說了一句話,就把我噎得咳嗽了十分鐘都停不下來。我只好先表達了歉意掛了電話,那句話是:王霽晗還是昀濟醫藥的股東,一個占了百分之三十以上股份的股東?!痹┯謸屃嗽掝^:

“啊,青嵐,莫非這個昀濟醫療就是你在回歸途中偶遇到的那件事中,國際警察口中的那個國內大型醫療機構?那個王云也是他們那的?”青嵐深意地看了一眼元旦,點點頭回答:

“對,就是它。”元旦亢奮的很:

“啊,這個昀濟醫療看來真的是很有來頭,咱們現在扥到的好幾個線頭都跟他們有關系呢。”肖一茗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了,問:

“你們還了解到了這個公司的什么情況呢?”元旦可真的是個直腸子,三下五除二地,就從青嵐在回國途中遇到的奇事到她在自己的咖啡廳“英雄救美”,最后國際警察都追到了咖啡廳來了等事情言簡意賅卻又不缺重要環節地講了一遍,本以為肖一茗和沈唯西會大吃一驚,不想沈唯西只是問了一句:

“哦,就是那天傍晚,元姐你才給我打的那個電話對吧?”

“對呀,對呀,打完了我才覺得很唐突,真的不該就不管不顧地打過去了······”元旦越說聲音越說越小,不想沈唯西說:

“唉,姐姐呀,電話你是應該打啊,你打完了要是再把意思說明,我們大家可能都會少走很多彎路呢。”元旦驚訝,

“這是什么意思?”青嵐也緊張地盯著他倆,沈唯西先對肖一茗說:

“既然都到這一步了,我看咱們也把掌握的情況給元姐他們講一講吧,這樣一來,把知道的事情對到一塊,那這個事件的拼圖就會接近完整了?!毙ひ卉Γ?

“當然,聽你的,你講。”沈唯西就把自己怎么認識的王霽晗和陳瞾熙,怎么救到了王霽晗,又怎么查到了劉雪花傷害案的線索,追到了醫院,又和陳瞾熙相遇等等一堆細節一一講來,這一回,把個元旦和青嵐驚得嘴巴合不上了······

元旦是最不允許沉默出現的人,她不由地感慨:

“這個叫陳瞾熙的小姑娘到底長什么樣子啊,我還真想見見她呢?!边@時有一個聲音說:

“你不光要見她,還真得和她論一論呢,沒準你們是一個祖師爺呢?!甭牭铰曇?,大家都抬頭看,卻是旻昊站在桌前,都在認真聽故事,誰也沒有注意到他什么時候就站在這了。元旦站起身,旻昊繞過去坐在她的身邊,元旦問:

“你啥時候鬼鬼祟祟地就站在那了,怎么也不打個招呼?!睍F昊笑:

“我剛才打招呼,就你們那神態,哈哈,我應該給哥幾個拍下來,那叫一聚精會神,估計我喊兩聲你們都不一定聽得見呢?,F在打招呼也不晚啊,我已經讓王彬給大家準備夜宵去了,一會你們邊吃邊聊吧?!甭牭竭@,所有人都回頭看窗外,原來天早已黑透了,看這架勢,得有八點多了,但是誰也沒有看手機的意思,各自沉默著想著事情,倒是元旦忙著跟自己的老公說:

“你也聽到了?這個陳瞾熙小妹妹好像真跟我有著一樣的特點呢。”旻昊微笑地沖著元旦點點頭,沈唯西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她不敢確定,急問:

“什么特點???”旻昊回答:

“元旦之前常常會做一些夢,夢里出現的一些情境,很多時候都成為了事實,這種說起來,確實不大容易讓人接受,但是我們元旦卻真的能做到?!睍F昊講到這,特意看了一眼元旦,元旦使勁地點點頭。肖一茗和沈唯西也笑著對視了一眼,肖一茗才對著這兩口子說:

“這種事我們能接受,因為我也有幸聽到這個陳瞾熙妹妹講述過一些事,和我所知情的內容不差分毫?!闭f著他又把在雜志社沈唯西還在沉睡時,陳瞾熙給自己講述的她夢境的內容,后來都在他和那個張昀琦的手機通話中得到了證實。這時,青嵐忽然問:

元姐的這個特點我是一直都知道的,而且她說的每一個夢境后來都是得到證實的。而且,有幾次,元姐,你還記得不,要不是你提前夢到了一些事情,我可能真的要攤上大事了呢?!痹┬Γ?

“對呀,對呀,那段時間你還真是不順,怎么也過不了那個坎兒,咱們光去佛寺求簽都求了多少回啊,那次······”青嵐打斷了她的話:

“那幾件事我不是不想讓大家知道,只是,現在不是談我的事兒的時候,咱們還是綜合綜合現在大家各自掌握的細節,好好論一論,理出一個思路來,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我怎么覺得冥冥之中,咱們這些人注定要聚到一起,注定要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不,說陰謀更合適一些?!痹┬欧攸c點頭。旻昊卻說:

“本來以元旦這個特長,能夠幫助大家找到更多的線索的,可不知為什么,你已經很長時間不做這樣的夢了,我有時候都會自責,是不是因為讓你管這幾個連鎖店,身子又笨重,把我的寶貝累著了呢。”元旦拍拍旻昊的大腿認真地說:

“別擔心,哪那么容易就累著我了,也許我的大腦需要休息了呢,等休息夠了,它自己可能就恢復功能了呢,放心,哈?”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青嵐故意撇著嘴說:

“又秀你們的恩愛是吧?殘忍地在我這個單身狗的面前,有個秘密,生氣了我就不告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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