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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的藥,沒了(四)

僅僅是一枚印上歸期的車票,

就讓鄉愁回到了來處。

僅僅是故鄉臘月里一塊小小的臘肉,

無論身在何處、何種境遇,

想象著火蒸上的那么一小會,

故鄉、親情、念舊、堅忍...

所有的情感和信念,

就在這一刻穿過迢迢千里的冷冽,

回到府南河邊那經年涼不透的月色里。

換了言語,新了容顏,依然是舊人。

舉頭三尺有神明,冥冥之中,

祖先將庇佑我們世代平安。

臘月已至,卻來不及回頭,

故鄉千帆落影夢中一如初遇的白,

三千世界內,何處是無生。

挽著光陰這個古往今來的過客的寬臂,

流歲千秋過,笑問誰常客?

唯有故土的溫度,

才能捂熱這歲末的寒意。

跨越了一整個年輪,

花正薄陰日,月明自棹回家……

何香有了一個最重要的發現,何以刁老四如此一個威風八面的山大王,會因為一陣陣看不見的狗群的叫聲而拼命逃離,躲藏,最終躲到那黑暗,潮濕的溶洞的最深處不敢露面,以至在全身沒有一個傷口的情況下,差點因高燒,休克而死掉,這是常理所說不通的。只有一種可能,他被人下了藥。一只蘋果,刁老四吃了一個蘋果。無疑是這個稍有異味的蘋果導致他陷入了意識混亂,以致出現了幻聽的情況,但是何香不想過多談論這件事,一是目前這種藥物所致的想法還只是推論,二來說多了,不禁刁老四會不信,而且對他已經很脆弱的神經會是很致命的打擊,暫時不說為好……

想到這,何香笑著說:

“只是個猜測,刁大當家的也不要往心里去,我覺得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讓你趕緊回到駐地去,你擔心的也對,在還沒有摸清駐地的隊伍是不是被某些居心叵測的人策反的情況下,我們不能貿然讓你回到危險的地方去,你現在想一想,誰是你最信任的人,讓阿牛想辦法通知他前來見你,等到充分了解了駐地隊伍里的情況,你再返回為好。”刁老四佩服地點點頭:

“何香妹子,你要是個男兒身,得是一個多么厲害的人物啊,你現在的做法,就得讓我山上多一半的兄弟汗顏。要說百分百的信任,那除了我閨女小紅就沒別人了,我看她在你那的那段日子,你對她的幫助和影響,比我這個當爹的十幾年給她的都多,雖說她現在歲數還不大,但是非常有頭腦和擔當的,只要找到她,她會把很多事都說得很清楚的。”何香看了一眼阿牛,回頭又對刁老四說:

“你說的對,以我對你家這個小閨女的了解,她是足夠機智和勇敢的,當下之急是如何在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順利地找到她,并且把她帶到這里來。”刁老四皺了會眉頭才說:

“現在這形勢,也顧不了這許多了,何香妹子你且去離這十幾里山路的地方請一個人,她上山去叫小紅,是誰也不會懷疑的,只是,她決計是不會見我的,你去說服她,她也不見得聽你的。”何香好奇地問:

“這人是誰?”

“我媽。”老人因為自己的兒子做土匪,死也不認他,不跟他住在山上是在情理之中的,眼下看來老家也回不去了,誰會愿意和一個土匪頭子的母親做鄰居。她只好自己孤獨地住在山腰上的一個茅草房里,靠著開墾出的幾分薄田度日。別人也許說不動她,但是外粗內細的阿牛還是很有點勸人的天份的,總之,他獨自前往,沿著刁老四畫出的山路草圖迅速地就找到了老人,說服了她。老人因為之前被強行帶到山上生活過一段日子,所以她也很輕松地上得山去,將自己的孫女帶回了家中。于是不出半日,小紅就被領到了山洞中刁老四的面前。

看到自己的父親安然無恙,小紅高興地淚流滿面,尤其是再一次見到了自己最愛戴的香姨,小紅終于忍不住像個孩子樣地放聲大哭。片刻,在父親焦急的期待下,小紅講述,其實在刁老四追野豬跑出去沒多久,小紅就注意到父親不在山上了,但搞不清狀況的她沒有聲張,她先交代請來照顧弟弟的阿姨帶著弟弟去了駐地旁一個安靜的小院里,沒有她的招呼不要帶弟弟出來。然后她就挨個跑去幾個大當家的房間察言觀色,他們每個人看見她的問話都是,你爹在哪呢?怎么沒看見他?小紅沒有看出誰的問話是虛假的。也就是說,他們誰也沒有看見父親。她看見了那撥人,唐亮和吳本帶領的那群人,他們見人就說父親出事了,得趕緊去找到他,跟著他們走的人越來越多,但是他們與小紅對視的眼神卻是不善的,甚至可以說陰冷的。小紅裝作沒看出來,仍回之以微笑。又過去了十幾個小時,找父親的人回去了,都說沒有看見,唐亮堅持說,父親你是掉進了山澗里身亡了,隊伍里有人喊說,怎么可能,大當家的一定是在什么地方游玩暫時迷了路而已,卻被唐亮惡狠狠的耳光扇閉嘴了。唐亮又叫來了三當家的和五當家的,說是既然群龍無首,就得趕快選出新的大當家的,請他們兩位決斷。三當家的說,二當家的和別的幾個兄弟都沒在,決斷什么,再說了,這才多大會功夫,大當家的沒準獨自下山去會相好的去了,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來,怎么就會掉到山澗里去,胡說八道!徑自回屋去了。五當家的也說,三哥的話就是他的意思,別在這瞎折騰,也走了。那唐亮和吳本見沒人給他們撐腰,不禁沒有放棄,又派人下山去找二當家的和四當家的,還有幾個當家據說一直在山里的某個地方打麻將,面都沒露一個。他們甚至找來了那幾個人的手下,一起密謀著什么。小紅一直在他們所待的房子周圍轉悠,她還是看到了幾張陌生的面孔,從來都沒有在山上出現過,可是唐亮和吳本卻很是尊重地迎來送往,可見身份不一般,別的暫時還沒有什么動靜,小紅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禱,父親能快些地平安回來,處理掉這一幫不安好心,意圖變天的混蛋······

何香聽小紅說到這,不禁問:

“小紅,你根本沒帶著什么人出來找過你父親?”小紅認真地說:

“香姨你真是太高看我了,我一個小孩子,招呼誰,誰會聽我的呀?再說了,幾個當家的都不著急尋找,說明他們對父親是非常信任的,覺得他絕對不會出事,很快就會回來的,這時候就是我再想知道父親在哪,再著急,也得沉得住氣啊。”何香贊賞地拍了拍小紅的肩膀,沒有說話,心里卻暗想,這個孩子的城府比她父親也不差啊。也就是說,自己的夢境看來完全是來自刁老四的意識里的東西,而不是現實,這個現象,自己之前是沒有注意到的。

剩下的事就很好辦了,何香和阿牛陪同刁老四父女回到了駐地,因為及時返回,那唐亮和吳本的陰謀沒有得逞,但也沒有抓住他們倆,這兩個人像是提前聽到了風聲,玩了個人間蒸發。他倆所帶領的那撥人一個個提心吊膽,又沒地方可以躲藏,只能等著刁老四發落。但是刁老四這一點是誰都學不會的,他也玩了個瞞天過海,辯說自己下山去會相好的了,因為陷到了溫柔鄉里無法自拔,所以回山晚了。知道內情,不知道內情的,心都放回了肚子里,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何香和阿牛并沒有在這支隊伍前露面,他們當日就返回了。后來,何香還是因為那只“毒蘋果”咨詢了自己的父親,得到的回答是,據他的某個來往于國內外最勤的朋友告知,在國外有一種叫做“興奮毒品”的東西很流行,據說是三十年代一個德國制藥公司的名叫費迪南·弗里德里希的工作人員發明的,據說是從麻黃堿里提取的成分,人服用了以后會出現異常興奮的情況,一般癥狀是,非常清醒,話較平常的時候多,興致勃勃,情緒高漲,注意力集中,工作能力提高等情況,有時候還會長時間的沒有疲勞感、饑餓感。何香聽后又很失望,刁老四的癥狀可不是這樣。沒想到幾日后,父親神神秘秘地再次叫來何香,告知她自己又和那個朋友聯系了一下,多問了幾句關于這種“興奮毒品”的問題,沒想到對方告訴他,服用這種東西量大了,甚至還會出現暴力傾向,不僅如此,那服用者還會導致出現幻覺的情況,比如幻聽。嚴重的人會出現自虐及殺人傾向。白天睡,晚上玩,白天嗜睡,晚上精神忽然轉好,黑白顛倒,并喜歡黑暗,怕光······何香聽了想,是了,靠點邊了,大概就是這種“興奮毒品”了,只是,這種在國外才會有的東西,怎么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了這偏僻的大山里,給一個山大王使上了?何香百思不得其解······

講到這的十二樓開始脫衣服,脫下一件就邊邊角角地翻,摸,捏,等到他把外衣的每一個邊角都摸了一遍后,忽然失望地大叫:

“啊,沒了,真的沒了,真的沒了!”一直盯著十二樓看的九嬸問:

“什么沒了?”

“藥,我的藥沒啦?”

“什么藥?我怎么沒注意你在吃什么藥?也是奇怪了,我剛才看你并不是在兜子里找什么藥,倒是繞世界地翻衣角,捏袖口、衣領的,你的藥怎么會放在那些地方!”

“我的藥一直放在這里的呀,不應該放在這些地方嗎?咦,也是哈,我甚至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這一陣子的藥都是從這些個地方搜出來吃的,不過,這一次可能真的吃完了。”

“那是什么藥?你為什么要吃?怎么會知道那些衣服的邊角會有藥?吃完這些藥會有什么反應?不吃這些藥會有什么反應?”一屋子的人都看著九嬸,看她連珠炮地拋出這么些問題。十二樓怔怔地望著她,這些問題把他瞬間砸暈了,過了片刻,他才回答:

“嗯,我吃這些藥的前一刻,眼前會出現一張臉,她笑著對我說,記著吃這些藥,并把我的手放在衣角和衣領上然后我就會從這些地方摸出一粒藥吃了。”

“什么樣的一個人?男的女的?你認識嗎?”

“呵呵,你這個問題很有趣。呵呵,我怎么知道認不認識?男的女的?什么男的女的?”九嬸跟屋子里的別的人對了一下眼色,那幾個人臉上的表情讓九嬸明白,他們跟自己的想法一樣,不管這個把藥放在衣角的人是誰,可以肯定,這藥是可以緩解十二樓的遺忘和混亂癥狀的,這人肯定是好心,不想害十二樓,只是他為什么采取這么偏激、隱蔽的手法就不得而知了,而十二樓目前的這狀況,因為沒有了那些隱藏的藥似乎又開始厲害了。九嬸使了個眼色,臭蛋娘也走上前來,拉住十二樓說:

“十二樓啊,你看看你這衣服,穿了多長時間啦,也沒有給洗,快脫下來,嬸子給你洗洗再穿。”臭蛋這時不知從什么地方蹦了出來,抓起自己床頭的一件長T恤遞給十二樓說:

“你先穿這個吧。”十二樓喜不嗞嗞地接過來,這時臭蛋娘上手就把十二樓身上那雖然有些臟卻沒有什么異味的襯衣脫了下來,九嬸也像怕他著涼似的,趕緊把臭蛋的T恤給他套在頭上穿進去,等到一抻平,還挺合身。那邊臭蛋娘一個眼色,九嬸趕緊走了過去,兩人把那件衣服摸捏了一遍,所有的邊角都過了也毫無收獲。再看那件襯衣,竟然是大品牌的出品,做工和衣料都十分考究。本來一直盯著兩個女人忙碌的九叔李一清拉了一把同樣在注視著事態發展的臭蛋爹王默林,兩人一起走到一旁,王默林從兜里掏出一個自制的紙盒子打開,拿出兩支自己卷的紙煙,遞給李一清一支,幫他點上,自己也點上一支,享受地吸了一大口。那邊李一清一邊抽著煙一邊一連串地感慨:

“今天得空能抽上一支王大師自制的卷煙,那真是三生有幸啊,這是最上等的煙絲吧,這味道,沒跑了!”

“呵呵,里面可是有料的,你不怕?”

“哈哈,嘴巴里都可以淡出鳥兒來了,還在乎里面有沒有料?象我現在這窮哈哈的的樣兒,抽個十包八包的也上不了癮。”

“哼哼,你們兩口子都挺能裝,你這個手都快能夠著天的主,要不是當初跑了,現在也是一方大員了吧,現在擱這跟我說這個,有意思嗎?俺們雖然沒你們排場,其碼不會裝窮。”

“切,說著你還上勁兒了,誰不知道你王默林,是醫藥行業的霸王,跺一跺腳,他們的地界兒就得晃三晃。我本來還指著這倆娘們能找出幾粒藥來,據說不是你王大師神通廣大嘛,給你兩粒藥,放嘴里嚼嚼,就能知道它是啥成分。可偏偏你看看,老天不給力不,他就沒找著,唉!”王默林似乎是好久沒人這么夸他了,聽了這幾句話,還是挺享受,他不無得意地說:

“呵呵,是,要是有粒現成藥,我其碼能知道是啥成分。而且,一般見到某些服藥人的狀態,我也能猜出對方吃了什么成份的藥所致。”但他馬上話峰一轉:

“不過,我從見到這小子一開始就觀察他的反應,實在是汗顏的很,我竟然看不出他吃了什么成分的藥!當時我心里還嘀咕,是不是我離開這行當太久了,長江后浪推前浪,人才倍出,有許多新的藥品推出,我是來不及知道了。等到我觀察他更久以后,不禁大吃一驚!”

“咋啦?你的徒子徒孫們太厲害了?”

“哼哼,太厲害了,以前我們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們都敢做了。我們最多不過會從藥價上多做做手腳,掙些昧心錢,但絕對不會視大眾的生命為兒戲,更不會鼓搗出破壞人的神經的藥,你從未聽說過我王默林沾毒品吧?那真是遭天遣的事,這些人可真算得上是亡命之徒了,他們鼓搗出的這玩意,雖然我只能猜出大多數成分,有少數內容物已經超出我的想象,這東西能讓人喪失正常意識,和所有屬于自己的記憶,還不清楚,他所占為己有的記憶是屬于誰的。這種藥太可怕了,一旦上市流動起來,甚至有滅族的危險!”

“比毒品還可怕?”

“毒品還只會使某些人亢奮,迷失,但是混亂,混亂你想象得出來嗎?太可怕了。”李一清回頭看了一眼十二樓,憂心忡忡地說:

“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我看他的衣著,雖混亂卻也不俗的談吐,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人。”

“可憐的,犧牲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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