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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落三秋葉 開二月花(一)

  • 我是碧草十二樓
  • 本人錦官舊人
  • 5183字
  • 2019-12-05 18:32:34

別給我一滴眼淚,

就讓我看到了你心中全部的海洋。

這個城市沒有草長鶯飛的傳說,

沒有你的明日,

單單去想象就足以令人窒息。

做不好一個記錄者,

但我比任何人都喜歡回首來時的路,

你的心就是我的海角和天涯,

躲過了某一時間再見那掌紋,

我的幸福仍在湍急河流中,無法泅渡。

點一盞燈,守一座城。

思念穿過千山萬水叩響熟悉的窗欞,

踩著月光,走進你的月夜……

很難得,高峻崀竟然要幫肖一茗他們。他想把他們請回辦公室,后事再說。不想張昀琦親自出面了。肖一茗看清那張臉時倒吸了一口氣,他是見過這個人的,雖然只是一個影視劇開播后的圈里人聚會,作為友情贊助人的肖一茗還是參加了,與這張臉的主人——那時他并不叫張昀琦,而是叫張云,他們很開心地聊了很久,肖一茗以一個新聞工作者的敏銳意識到,只要假以時日,這個如今還名不見經傳的年輕配角定會有一個錦繡的前程。偏偏他們的第二次見面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地點憑這樣的身份見面了。肖一茗是百分之百可以肯定的,當時的那個毫無自信謙卑過分的三流演員與眼前這個霸氣陰沉的醫藥行業佼佼者絕對是一個人!雖然他絲毫沒有表現出見過自己。別無選擇,落此境地,只能跟他走,還有這個人不容置疑的決定,讓高峻崀有心也不愿意再多替他們說一句話,三個人沿著走廊被迫夾攜著前行。陳瞾熙出現了,這讓沈唯西瞬息找到了生機,兩人不靠譜地對話一番,以她的說法,:陳瞾熙也是一大早進了醫院,來找自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發小,只知道這哥們受傷了就急急來了,可她,可笑到竟然不知道這哥們的大名,自然也沒有辦法查出人家住哪個病房,只能像個沒頭蒼蠅一樣滿病房區地亂轉了一個上午,也沒有收獲······

沈唯西盯著陳瞾熙看,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的,反正她陳瞾熙不會是專門為了救他們仨來的,她是不是知道他們已經深陷危局,會不會及時伸出援助之手呢?張昀琦就站在身后,很多話都不能明說,怎么才能讓她馬上明白呢?陳瞾熙突然眨了眨左眼,沈唯西看到了,她簡直就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不過馬上,陳瞾熙又不易讓旁人察覺地眨了眨左眼,沈唯西笑得那個燦爛啊,但是她沒有出一點聲息,啞然地笑。陳瞾熙接著說:

“姐姐,你現在沒事吧,要不你陪我再找找吧,我的心里真的放不下,小魚兒在這個城市除了我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他現在肯定又疼又無助,我想起來,這心就難受地要命,必須得盡快找到他,求求你了,姐姐,你幫幫我,你自己來的?還是這幾位哥哥都是你朋友,麻煩你跟大家說說,就幫幫我這個忙吧哈?”陳瞾熙天生一小戲精,說著說著眼淚就已盈眶,眼見地就要流出來了。沈唯西正中下懷,急忙轉身對肖一茗和林深說:

“給你們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一個好妹妹陳瞾熙,曌熙,這是我的兩位同事,肖一茗和林深。”介紹完,她又轉身向著肖一茗兩人說:

“這不,我這個傻妹妹遇到了難題了,她的朋友在這里住院,她卻不知道自己這個發小的大名,怎么也找不到病房和床位,咱們幫幫她吧。”肖一茗還沒來得及回話,林深卻好像第一次見到了林黛玉的賈寶玉一樣湊了前去,盯著陳瞾熙邊看邊稀罕地說:

“這個妹妹,你說你是叫陳曌熙,莫非就是網上取名排前幾位的,武則天的‘曌’,王熙鳳的‘熙’?”陳瞾熙嫣然一笑,說:

“對呀,對呀,終于遇到一個知音了,不過,我媽媽給我起這名字時,還沒有互聯網什么事呢,純粹是她老人家的個人喜好。”

“你媽老厲害了!”

“對吧,對吧······”兩個人頗有些相見恨晚,一見鐘情的意思,還想接著深聊呢。這是唯一的一次,肖一茗不想攔著林深說話,他們聊得越久越好,也許自己還能趁機找出逃走的辦法來,誰知這話卻被打斷了,陳瞾熙和沈唯西說話,故意聲大得想讓在場的所有人聽見,張昀琦竟然加入了進來:

“怎么還需要勞煩各位去找,雖然沒有名字,但你的朋友是什么時候住進來的,什么病傷,多大年齡,你只要告訴我,幾分鐘之內就能查到你朋友在哪個病房了。”被院長如此簡單地識破,沈唯西都有些替陳瞾熙臉上掛不住了,偏偏這個丫頭沒有半點的緊張,立刻說到:

“具體的時間嘛,就是昨天,至于是上午還是下午不太清楚,他三十出頭,身體高瘦,要說病傷嘛,他是被人用刀扎傷的,傷的部位,并不是很清楚。”張昀琦立刻拿起電話詢問,都不用放下電話等候,十幾秒內就接到了前臺的回復:沒有此人。陳瞾熙還能跟人家急:

“不對啊,不可能啊,老家來電話說,就是這里啊,他被緊急送進了泰康醫院急救,那么大一個人,在你們醫院能給丟了呀!”張昀琦竟然生氣了:

“女士,你的這句話非常地不負責任,病人怎么可能在我們醫院丟了,你還是不夠了解,我們這家醫院不像普通的公辦醫院,什么樣的急癥病人都接受,我們主要是為我們的昀濟醫療提供后備基地,將研制出的新型藥種進行臨床試驗,所以一些外科急診病人是不會送到我們這里的,這中間是有什么誤會吧,請盡快搞清楚吧。要不,這位女士,您也跟我來我的辦公室坐坐吧,有什么事,咱們慢慢弄清楚。”陳瞾熙忽然換了一副天真無賴的表情:

“那不行,我不信我家里人信你們啊?他們說,我們家小魚兒送來了這里,就一定送來了,你們是何居心,既然收了病人還讓他消失,難道你們是開黑店的?不行,絕對不行,你們大家可都看著呢,”陳瞾熙轉去面向圍得里三圈外三圈的醫患,像個演說家樣地大聲說:

“你們大家給評評理,我的朋友小魚兒昨天被抬入這里就醫,今天記錄都不見了,這算什么,該誰負責這不明擺著嘛!我過分嗎?我過分嗎?”她又轉回身直瞪著張昀琦說:

“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當著大家的面,你也別想賴賬!”沈唯西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雖然只相處過幾小時,這個溫文爾雅,活潑明理的丫頭的單薄的身體里,竟然儲存著火山樣的爆發力,和潑婦樣蠻不講理的潛質,都在這個關鍵時刻完美地演繹了出來。再看那林深,簡直是用崇拜的眼神望著眼前這個初識的女神級的人物。不用去看,張昀琦殺人的心都有了,肖一茗一直冷眼看著他,他那緊握的低垂在衣袖里的拳頭,雖然看不見是不是青筋畢露,那繃的如鋼條樣的胳膊線條足以表露了一切。但他的臉上卻掛上了從未顯現的笑容,像一顆陰冷果實表面所閃現的光澤,那光澤如蠟封、水駐,毫無生命力,卻使看到的人從里到外的膈應。他不著急,等陳瞾熙說完,暫時停頓下來的當口,才慢慢悠悠地開口:

“那依陳美女的意思,咱們下一步怎么進行?當著各位的面,我給你變出一個病患來?呵呵,我雖然在這里可以呼風喚雨,決定一切,但變出個大活人的道行現在還沒有修行出來,怎么辦呢?”張昀琦慢慢騰騰地說話,到了“在這里可以呼風喚雨,決定一切”幾個字上,他卻是一個字一個字崩出來的,言外之意,你們幾個可還是在我的地盤上,說話還是小心點。但既然問出來“怎么辦呢”,在場的人也都望向陳曌熙,不知她還能開出朵什么花來。陳瞾熙毫無怯意,喯兒都不打一個地說:

“報案啊,請公安同志過來主持公道,我想,他們一來,事情也就能圓滿解決了,如果是我冤枉了貴院,你們放心,我定會負荊請罪,在我唯西姐姐她們雜志社全版面地刊登道歉聲明,挽回你們所受的精神損失。可是丑話說在前面,但凡是你們的不對,慢待了我的小魚兒,讓他現在不知在你們醫院的哪個冰冷角落受著非人的待遇,我可絕對不會對你們客氣的。”她的話音剛落,林深一巴掌拍在了她肩上,說:

“對,對,我支持你,無條件的!”把個陳瞾熙拍得一趔趄,差點蹲那,她不禁叫道:

“喂,喂,喂,哥,支持也不用這樣狠吧!”林深趕緊趁機抱了她一下又放開,陪著笑說:

“對不住,對不住,我真的是太激動了,你這個小妞真真太夠味啦!敢愛敢恨,遇見你真的是三生有幸!”陳瞾熙沖著林深翻了翻白眼,林深立刻眼睛瞪得像銅鈴,緊張地捂住了嘴,陳瞾熙又接著向他做了個鬼臉,兩個人肆無忌憚地大笑,旁若無人。一時間沈唯西都有點妒忌他們倆了,年輕真好,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只是他們的菜。肖一茗這時卻看到了他想看的一幕,張昀琦慫了。這個人開始從內到外地痙攣,他的嘴唇哆嗦得最厲害,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有著嚴重的內疾,完全不受控制,那痙攣帶著半邊臉開始扭曲,那算是一種猙獰吧,一張本來俊秀清麗的臉忽然像戴上了一個猙獰的面具,面具一會被摘下來,一會又被戴上,如此數次變幻,肖一茗甚至擔心下一秒,這個人會忽然爆發,失去理智······

“怎么回事啊?怎么多人在這?都散了,都散了,這里是醫院,不能影像了病患們的休息啊!喂,你們怎么回事!”忽然來的這個明顯上了歲數,兩鬢斑白,卻從上到下透著威嚴,和活力,他沖著那幾個呆立著不知所措的保安喊了起來,

“快,快,快,維持秩序,快把大家都送回病房!”這時除了陰晴不定的張昀琦,恐怕最激動的當屬陳瞾熙了,因為她看清了的這張臉,就是前幾日她在雷濤——小魚兒的病床前見到的那個瘋狂的老人,任高峻崀發瘋樣地阻攔,他也要把手中注射器中的藥液注射到小魚兒身體里,那時,陳瞾熙分明看到了無助地躺在病床上的小魚兒的恐懼表情。好在這個張昀琦在關鍵時刻拉走了他才算作罷。這是一個壞人!陳瞾熙的火冒三丈,她越發地肆無忌憚起來:

“你是誰?你算這里的哪根蔥!我朋友作為病人都在你們醫院丟了,你讓大家走,你給我找人啊!大家都不要聽他的,誰也不要走,我也想聽您有什么高見呢!你也能做主是吧?我正要報警,做主的都在這,正好,一起說說吧!”那老頭聽到陳瞾熙要報警的話,似乎在一瞬間也被卸了勢樣地將口氣軟了下來:

“小姑娘,有話好好說,這里是醫院,不是不愿意讓你報警,只是怕讓公安的同志介入,會影響到病患們的休息,什么事情都會有解決的辦法啊,何必非要采取這種極端辦法呢。我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莫懷平,是這家醫院的副院長,除了昀琦,我也能做到一定的主兒,昀琦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做了個小手術,現在還在恢復期,情緒難免會有些激動,不要跟他太過計較,你們提的什么條件我都可以考慮,不要著急,不要著急。”說著他甚至體貼地對那幾個保安說:

“快,把張院長送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呢!”張昀琦已經開始冒汗,滿額頭地出,順著臉頰往下流,他一味地側著頭,不再言語,大家只是從他的側臉看著他流汗,看不到他的表情,幾個保安上去,輕輕地,一左一右地架上他的胳膊,他就那么隨著保安離開了。望著他們的背影在樓道前方的拐角處消失,莫懷平轉過來,沖著肖一茗微笑,他憑直覺感到,他必須避開那個最鬧騰的小姑娘,這幾個人里,肖一茗會說了算。所以他問:

“聽說幾位是雜志社來的?幸會幸會,不知我能幫上什么忙不?”肖一茗見到時機已經成熟,他不慌不忙地笑著說:

“哈哈,莫院長是吧,能見到您真的很高興,我是綠茵雜志社的主編,姓肖名一茗,事情發展成這樣,也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我們幾個人也不過是路過,順便想拜訪一下劉雪花病人的家屬,做一些后續報道,這個曌熙姑娘本來跟我們不是一道的,誰知她的朋友卻在你們醫院失蹤了······”莫懷平想爭辯什么,肖一茗做了一個手勢制止了他接著說:

“這其間確實發生了些事情,但都不是一時就能搞清楚的,我建議啊,曌熙姑娘啊,你跟你的家人通個電話,再落實一下,萬一是個誤會,你的朋友是被送去了別的醫院,搞錯了呢?你先打個電話吧。”陳瞾熙看著面無表情的肖一茗的臉,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馬上取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以所有人都聽得清的語調與另一頭的“某個人”通話:

“是我呀,我現在在泰康醫院,你不是說小魚兒受了重傷住在這家醫院嗎?我都快把這翻過來啦,卻連他的一根毛都沒看見,什么情況?---啊,你聽誰說的啊,不是你聽小魚兒他媽媽親口說的呀----哦,那怎么會錯啊,這片兒就這家醫院才像回事啊,以他們家的條件,住這家私人醫院完全沒有問題啊---好吧,好吧,你再問問,是不是搞錯了?---先別那么肯定,再問問,再問問吧---好吧,先這樣,我先掛了。”陳瞾熙掛了電話,仍堆著厚臉皮的微笑說:

“說再問問,再問問,要不咱們再等會,一會家里人肯定給我回話。”沈唯西和肖一茗對了一下眼神,然后沈唯西說:

“曌熙妹妹啊,咱們還是別等了,你看,剛才張昀琦院長也說了,他們院很少接受外科緊急手術的,是不是你們家里人真的搞錯了,一個大活人怎么會搞丟了,沒準他現在已經被搶救完畢,完全脫離了危險,正在某家醫院的病床上陷入夢鄉了呢,咱別在這耽誤人家醫院的事了,先回家,如果后期還是找不到,我以自己的職業道德保證,定會跟你一起,再來這里一趟,接著尋找,如何?”陳瞾熙故意欲言又止,沈唯西連忙上前抱住了她的肩頭說:

“哈哈,好了,好了,我妹妹最聽話了,聽人勸,吃飽飯,咱們還是先走吧!”然后她向那個默默觀察著事態發展的莫院長說:

“走了,走了,有事回頭再說了,我們先走了啊,莫院長!”在那老頭真的不知是無奈多一些,還是驚訝多一些的表情下,四個人邁步向前,走到了電柵欄門的前面,林深對站在旁邊的保安說:

“開門,哥們!”想是保安看到了莫懷平的“放行”的手勢,電柵欄門緩緩上升,林深頭也沒回地向后招了招手,四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出了這條“黑暗”的樓道,走過服務臺,推開門,外面陽光正好,幾個人就這樣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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