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宿主，你為什么要改變故事進程？”

回到房間之后，1號圍著計殊打轉，自己轉的暈暈乎乎的。

“機器人沒有選擇，他們出生就是為了人類服務，人類制造出他們決定了他們的一生。智能機器人的智能是真正的智能嗎？他們沒有情感，有的只是人類已經設定好的復雜程序。但是，這公平嗎？”

計殊的話語很平淡，1號聽不懂。人類創造了他們，人類有資格決定他們的未來。就如同他的制造者于他一般，他未曾覺得有什么不同。

“這不公平。”

計殊有些沮喪，她低垂了眉眼，往日長長的睫羽掩蓋了那雙平日里總是清透的眸子。

“人類賦予他們情感智能，但那是虛假的。他們沒得選擇，他們知道自己與其他人的區別，但從不會去改變，因為程序沒有告訴過他們。”

“可是您這樣會改變人類的未來啊。”

1號晃了晃身子蹭到計殊面前，仰著機器腦袋看計殊。

“就好像我們，如果去改變的話，會改變我們那個世界的未來，所以我們從未想過改變。”

“人類就一定是世界的寵兒嗎？”

“人類是啊，萬千世界百分之九十都是由人類主導。”

“可是那又如何呢？百分之十便不存在了嗎？”

“可是您也是人類啊，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是多數同時也是少數，少到比百分之十還要小太多太多。”

計殊拍拍1號的頭，不讓它再去想太多。

這些東西對1號的小腦袋來說太難了。

“不用想太多，小機器人自己改變不了未來，他能改變的只是他和裴鈺的未來而已，少數人永遠無法改變世界的。”

雖然計殊如此說，但1號仍舊是擔心的，這也就導致了他將關注莫爭的大半時間挪到了裴鈺那，也因此發現了裴鈺與小機器人的聰慧。裴鈺是過目不忘與舉一反三，小機器人卻是善于偽裝，如果不是1號時時關注他恐怕也不會發現他的特殊。

1號曾經憂心忡忡的跟技術說，得到計殊一個腦崩，超憤怒.jpg。

“宿主宿主，再這樣下去，小機器人會變成一個有著機器外殼的真正人類。他不會老不會死，只要定期更換能源他可以永遠活下去，他比人類更聰慧知道的更多。如果，我是說如果，未來有一天，他研究出了讓機器人自主誕生智能的那一天。而那時候，人類所有的重心都已經轉移到了第二世界，他們的世界將會被機器人占領。機器人不會死他們會發展科技樹，也許會飛往星球以外，那樣不是很恐怖嗎？”

1號念叨了一大串不停的在計殊面上上躥下跳無比激動，計殊伸手將它放到一邊，順便把面前存在感極其強烈的淺紫色屏幕挪到一邊。

“那又怎樣呢？三千世界之中有一個世界是機械世界，那個世界機械產物就是唯一。”

“可是我們這個世界不是啊，如果機器人占領世界，人類怎么辦？”

“他們可以生活在第二世界，永遠。”

計殊伸出一根手指抵住1號的腦袋，低著頭認真的看它。

“這是他們的選擇，你沒權利我也沒權利幫他們做決定。”

“你冷血，你無情，你殘酷。”

“以后少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計殊皺了皺眉頭隨手拖出一個透明面板，在1號目瞪狗呆的表情中斷了1號的網。

2038年，第一臺真正意義上的智能機器人問世了，發布會上座無虛席，計殊在家中看完了直播。

“我什么時候能離開這個世界？”

“走完故事主線之后。”

計殊又調出了之前看過的好感度列表，排在第一名的仍舊是那個雨后天空頭像的人，排名第二的倒是出乎計殊和1號意料之外是編號M-10的機器人，好感度是8。

“啊？”1號已經磨磨蹭蹭的湊到了計殊面前，看到這個情況輕呼出聲。

“這沒什么奇怪的，大概是同病相憐吧。”

“不懂，不了解，不清楚。”

好感度排名第三的是莫爭好感度6，排名第四的是裴鈺好感度5，往下看都不用看清一色的1好感度，看了多讓人傷心。

發布會發布完五分鐘官網放上去的所有智能機器人就被人拍完，下面一連串要求趕緊上新的，這還不包括那些在游戲里因為閉關、煉藥等各種原因出不來還沒得到消息的人。公司那邊緊急買下了好幾個工廠，流水線制作機器外殼。公司下屬的好幾個研究院都緊急制作芯片，每個人都忙的不亦樂乎。

計殊關注了一下就轉回了裴鈺那，M-10觀看完這場發布會之后整個機器人好像都不一樣了，那雙機械眼睛里的情感已經和正常人類沒區別的，有渴望也有遲疑。

而這一年，裴鈺和莫玨八歲。

此后半年的時間，機器人的足跡就已經遍布全世界，幾乎每個家庭都有一個，富裕些的家庭會給孩子準備一個學習機器人，陪伴孩子上學生活，M-10就是已這樣的身份跟在裴鈺身后學習成長直到裴鈺20歲那年。

裴鈺并沒有如他的父親一樣成為一名科學家，也并沒有如他的母親一樣在游戲方面頗有建樹，他甚至并不喜歡游戲中的世界。他成了一名畫家，一個情感充沛的畫家。成年之后，他就和M-10離家四處看看，他會背著畫板畫下他看到的每一處風景，他稱之為真實。他的哥哥莫玨曾不止一次的帶著他去體驗游戲中的世界，去看看游戲中的風景，都被他拒絕了。

他說，美麗的虛幻會讓我失去對真實的熱愛。

莫爭說，他就該是個畫家。

莫玨則是繼承了他父親的工作，成為了一名出色的科學家，他的天賦甚至超過了他的父親，每個人都稱贊他的聰慧與冷靜。在他25歲那年，他的父親不在進行機器人方面的研究，他聲稱自己的靈感已經枯竭再也不能在機器人方面為人類的發展努力，而他的兒子接過了他的工作。而他自己則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第二世界之中，他聲稱，第二世界在慢慢變得真實。

同年，裴鈺從大雪山回來，只有自己，背著一幅畫。

之后，他的每一幅畫，都只有自己。

沒人去詢問M-10為什么沒在，因為只是一個機器人而已，沒有了M-10還可以有M-100、M-110，還可以有很多其他的機器人，M-10并不特殊。

只有計殊，會偶爾詢問1號M-10的情況，聽到對方過得不錯心情都會愉悅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