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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晨霧

“在八荒驛站,很長一段時間?”路岌山問。

“對。應該拿著萬戶圖的,但不一定是真的萬戶圖?!睉羲∮值馈?

路岌山點點頭,緊接著又說:“你是不是在梨麟坊打聽花疑了?”

“對,怎么了?”

“現在整個江湖都知道花疑跑了,也都知道我在找她,也都知道花疑偷走了戒指,花疑已經橫死。”

“花疑沒有死?!睉羲》畔虏璞?,看向路岌山。

“因為梨麟坊沒找出來尸體嗎?”路岌山抬抬眉毛。

“在哪死的興許不重要,重要的是,關心她身上那只玉戒的來去?!甭丰接纸又f。

“再者,就是沒死,會有這種消息傳出來,怎么也要重傷了。”路岌山再道。

“你又怎么堅信,花疑沒死的?”接著,路岌山又疑惑。

戶恕面色無云,波浪寧靜:“我去她房間看過,她從窗戶逃走的。還有一個男人,叫我保護花疑,說玄機署要殺她滅口?!?

說完,他又補充:“總之我認為花疑沒有死?!?

說到這時,戶恕的臉色與平時都不太相同,有些奇怪,卻又看不出來那是何種心境所表達的面孔,叫路岌山有些熟悉,有些迷茫。

“你去過她房間?”路岌山又問。

“對。梨麟坊侍徒說,她自從進了屋,就沒出去過?!?

路岌山點點頭,心下覺著事情好辦了。若是路岌山說在之前就已經殺了花疑或傷了花疑,也無從考證。

他抬頭,囑咐潛孑:“把玉戒樣式拿來,你親自去趟溢華亭,記得路上拐一趟八荒驛站,要間屋子,從屋子出發,回來時,從屋子里出來,注意隱蔽?!边@么做是有好處的。叫路鵑他們以為潛孑是去盯梢莫蕩衍,轉移注意力,好讓潛孑悄然脫身奔向落木湖畔。

潛孑站起身,應下后走去了后堂。

“你要做假戒指?”戶恕問。

“對?!?

“倒是步又穩又險的棋。”戶恕輕輕笑道。

“比起萬戶圖,你好像更關心花疑一樣。”路岌山不經意的道。

戶恕抬起頭,不在乎的說:“好奇罷了,再說了,這花疑是生是死,與我也沒什么干系,湊個熱鬧罷了?!?

“對了……”戶恕又問:“驀子欺,找到沒?”

“就在門中?!甭丰秸酒鹕恚S后戶恕也站起身。

“何時引來叫我見見?”

“南莊主,好女色?”路岌山斜斜眸子。

“莫要防備,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樣的女子,會叫高千大費周折?!睉羲∠蚯耙徊健?

路岌山背過手:“放心吧,和她的樣子沒有干系?!?

戶恕見路岌山如此周護,笑著應和:“也難怪,畢竟是個刺客,露面太多,也不太好。”

“現在不是刺客了,是我的弟子?!甭丰阶叱鲩T,緩步等著戶恕跟上來,往廊子上走。

“難不成也是高千的主意?”戶恕跟上去,見路岌山不說話,就奇怪:“江州出了什么事,死了個驀無名,就驚天動地的?!?

“沒有驚天,也沒有動地,是高千個人的事,我只不過兌現諾言,不枉信義。”

“……”戶恕點點頭,又道:“那,萬戶圖你打算怎么???”

路岌山轉過拱門,走入園林之中:“我自有辦法?!?

“你要把風兒放出去,逼著莫蕩衍帶不認賬的客人去尋真萬戶圖?”戶恕已經明白了計策。

路岌山倒是欣賞戶恕這一點。只問接下來怎么走,卻不問路岌山如何走到這一步的。這樣的人難得后悔做某件事,容易往前看,前途無量。

但一旦后悔,將無法自拔。

“自然。”路岌山瞟了一眼驀子欺房屋的方向,繼續往前走。

戶恕把這眼神逮個正著。他狡黠一笑:“來園林走你后堂就更近,你卻要繞遠路,故意往那邊屋子的反方向走……”

“那邊是景遠堂……景遠景遠,弟子居住的地方?”路岌山沒有回頭看戶恕,只慢慢踱步往前。

“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再說,我可不是唯利是圖的,況且那驀子欺又值幾個……”戶恕還沒說完,就被路岌山打斷。他扭過頭,看著戶恕,雙眼冷冽刺骨,冰刃逼得戶恕說不出話來。

路岌山見戶恕閉嘴了,才繼續往前走去。

就這時,園林外的竹林上空突然無風而動,疏疏其影。

路岌山與戶恕正作勢拔劍,就見一身穿烏衣,頭戴斗笠的男子從山色森幕之中出來,輕落在了墻頭。

路岌山收了劍,向那男人迎面走過去。

戶恕見勢就想必是熟人,便收起武器也走過去。

男人眉目如鼠,正是路岌山曾抓住打聽驀子欺的那個客聞。

男人笑著彈了一下腰上的銀花,道:“我恐怕是稀客吧?”他落在地上,朝路岌山道。

“祁三?”路岌山皺皺眉頭:“有什么事?”戶恕在他身旁站定。

“那女刺客,在你這?”

“怎么了?”路岌山低低眼睛,又抬起來。

祁三搓搓下巴:“我剛剛得了一個消息……”

“高千死了?!?

路岌山與戶恕異口同聲的驚訝:“什么?!”

“同僚說是病死的?!?

“病死,非他殺,非自殺,好好的人怎么突然病死……”祁三又補充。

路岌山皺著眉頭:“可靠嗎消息?”

“可靠可靠,已經在風雨閣人事上了,要想知道高千怎么死的,或者說如何散播出去,要花三千錢,厲害吧?”

戶恕冷冷一笑:“這種人物,才驚天動地吧?”

路岌山看了戶恕一眼,又看向祁三:“怎么就病死了?”

“伙計說看不出來,但死的時候也不求活了,捂著心口疼死過去了?!逼钊吭谂赃叺臉渖?“還記不記得前些年高千在武林會上和苗毒的對戰,我跟你說高千好像中了毒,你還不信?!?

“……可他為什么不要解藥?”

“那老不死多要面子,況且當時他也沒發現自己中毒啊。

解藥批不批都在苗毒掌門那里管著,怎么也要高門主出面,畢竟中毒的是下門主這樣地位的。不過應當是沒要過來吧,畢竟高千把那下毒的女人打死了。

或者根本沒去要?!逼钊堄信d趣的摸摸胡子。

戶恕聽著祁三言論,不由嘆道:“祁兄還真是才思敏捷啊?!?

祁三聽了立刻站穩:“多謝南莊主夸獎,不及南莊主一分啊?!?

戶恕正驚訝祁三知道他是誰,可轉念一想,客聞一般最通曉江湖明仁,也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可想到這,戶恕又心中暗自打了一聲響鼓。

“不管怎么樣,蒙蔽的事終究要大白天下,瞞一時,也瞞不了一世。”祁三看了戶恕一眼,轉頭就要離開。

路岌山看著祁三落在墻頭,他又道:“路門主,花疑……”他的目光在路岌山與戶恕臉上掃了一圈:“應該沒有死,我看到了無臉客追殺她?!?

說罷,祁三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路岌山看了戶恕一眼,沒有再說話。

戶恕輕輕一笑:“我就說了,花疑沒有死?!?

“那要去哪找她?”路岌山話音剛落,就見到往順夕堂去的拱門里走出來一個人。

她穿著湖色衣衫,手里拿著劍……

“你去順夕堂了?”路岌山不知道自己是以多么快的速度走到驀子欺身旁的。

戶恕還呆呆的在原地站著。

“……”驀子欺沒有和路岌山說話,抬頭看了他一眼,眼里什么神色都沒有,就像是不曾發怒,不曾傷心,不曾高興,似是清晨剛剛醒來時的眼神,甚至沒有疑慮,沒有欺瞞。

他為何會多看她一眼,為的就是當初,她靠著門坐在那,素妝輕衣,抬眼一瞬,他什么都看不到,她的欺詐似是得手不得手都無所謂,她的動機一直純粹,她的眼睛,什么都抓不住,是一潭如死水一樣靜的海子,是似天池一樣的清謐。

以至于他迷惑,因為路岌山會什么都看不到。她的心情,她的心境甚至不會反應到她的話里,她的表情里。她不是冷血,不像他的冷淡,是不會表達,無從表達。她內心的五味雜陳恐怕要溢出來了,可應該怎么溢?

千屏堂,她一劍就可以殺死他,她卻沒有,她又被什么牽制著?

活了十幾年,活了幾十年,誰又不被牽制著。

白刃變紅刃時,就是牽制的那根弦斷的時候,也是罪惡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

牽制,還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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