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兩只麻雀

隨著一陣嘰嘰喳喳的尖銳而短促的聲音，一群麻雀正在不停地爭吵著，鬧個不停！

五六只麻雀正在紐約第五大道旁邊的一個水溝里打鬧成一團。它們吵得特別兇，這是發生了什么事呢？

這時，它們一邊吵，一邊飛出了水溝。

假若你仔細地看一下，就會發現這其中的奧秘。原來，這是幾只公麻雀在為一只小母麻雀爭風吃醋呢。其實，這本該是一件高興事兒，不過，由于它們的追求方式極其粗魯，最終將這只母麻雀惹煩了。

很明顯，這群公麻雀是在求愛；而那只母麻雀卻沒瞧上它們中的任何一個，這從它的嘴巴上就能看出來。

不一會兒，它們又將陣地轉移到了附近的一座建筑物上。那只母麻雀在拍打翅膀的時候，無意中將一片白色的羽毛露出來，那羽毛極其引人注目，是雪白的。通常的情況下，麻雀的羽毛都是一種顏色，如同這只母麻雀這樣擁有一根白翎的太少見了。很顯然，這根白色的羽毛是它身上的一個耀眼的亮點，幾只公麻雀被她迷住了。當然，這點白色的羽毛除了誘惑了那幾只公麻雀，也吸引了我的關注。

院子里有一根木樁，那是孩子們釘的。木樁上面放著一只巢箱，孩子們盼著可以讓麻雀來這里筑巢。

果然有一天，一只麻雀飛來了。它將巢箱里外檢查了一遍，好像還比較滿意，于是打算在這里筑巢了。麻雀都是成對筑巢的，這只麻雀卻截然不同，是單身一人。這讓人頗為不好理解，然而，讓人難以理解的還遠遠不只這一點呢。

例如，它在筑巢的時候僅選擇一些小枝條。更奇怪的是，它竟然還如同金絲雀那樣唱歌，而且唱得特別有模有樣。

原來，這只麻雀經歷獨特——它是和金絲雀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只是后來，它逃了出來。它以前的主人是第六大道的一個理發師。這個理發師特別喜歡養鳥，于是就養了幾只金絲雀。有一年，他將一個麻雀蛋放到了金絲雀的窩里，很快，一只小麻雀就這樣誕生了。金絲雀將這個小家伙當成是自己的孩子，精心呵護。金絲雀喜歡唱歌，因此時間一長，小麻雀也學會了。因為金絲雀是用柳枝筑巢，所以，小麻雀也就養成了用柳枝筑巢的習慣。

小麻雀長大后，極為惹人憐愛，所有來理發的客人都很喜歡它。但它卻相當霸道，只要金絲雀一唱歌，它就生氣，氣急了就會將它們的歌聲打斷，然后自己起勁兒地唱起來。它好勝心太強，從不示弱，一直想和金絲雀一比高下，因此每次唱歌都特別賣力，特別投入。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這只麻雀自然也不會讓鳥籠成為自己唯一的天地。機會終于來了。一天，由于放鳥籠的隔板壞了，鳥籠就這樣掉到了地上，于是，麻雀和金絲雀雙雙趁機逃了出來。金絲雀性格比較溫順，所以沒能及時逃掉，又被主人抓了回去；而這只麻雀卻逃了出去，從此過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們給這只麻雀取名為蘭迪，此時此刻，它正在我家院子里為自己筑巢呢。它用了整整7天的時間才將巢筑好了。因為它僅僅見過金絲雀的巢，也只知道用細枝筑巢，所以，它也就只好“原樣復制”了。

很快，蘭迪將一只母麻雀帶回了家，想必那就是它的新娘了。但奇怪的是，這個新娘子怎么看怎么面熟。我仔細一看，呀！它的翅膀底下竟然長著一片雪白的羽毛！原來，它就是那只在第五大道的陰溝里和那幾只公麻雀大吵大叫的母麻雀啊！我替它取名為比蒂。

我猜，比蒂多半是被蘭迪那美妙的歌聲打動的，因此才成為了它的新娘。

2.新家

蘭迪就這么把新娘帶回了家。沒想到，比蒂不等腳跟站穩就飛出去了。蘭迪急壞了，它擔心比蒂就這么飛走了，于是就一直地呼喚它。看到蘭迪的那副可憐樣兒，比蒂還是心軟了，又和它回到了巢里。

可是，比蒂再次飛了出來！看樣子，這次它好像很生氣，嘴里一直在罵著，但可以確定的是，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聽的話。蘭迪還是耐著性子，不停地安慰它：“你消消氣好不好？會氣壞身體的，還是進來吧！”

聽到蘭迪這么說，比蒂就停止了謾罵，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什么，又一次飛進了巢里。沒一會兒，它就銜著一根小樹枝飛了出來，然后將小樹枝往地上一扔，撲棱著翅膀飛走了。這一次，它是真的走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隨后，蘭迪也跟了出來，它的表情真是沮喪透頂了。它就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筑的巢，比蒂竟然不滿意呢？這鳥巢可是蘭迪的驕傲啊！它似乎不能接受這么巨大的打擊，就沮喪地站在巢穴入口處，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蘭迪還是不死心，就又開始大叫起來，好像在呼喚著什么。看樣子，它好像在說：“快回來吧，我求你了，好不好？”然而，就算它將喉嚨喊破了，新娘子也沒回來。

蘭迪叫了很長時間，可是根本不見比蒂的蹤影。它明白，比蒂真的不會回來了，于是，它不得不悻悻地回巢了。不一會兒，它將一根很大的樹枝從巢里叼出來，扔到了地上。接著，它又這樣進出了很多次，終于將里面的小樹枝都扔了出來。其中有一根居然是從聯合廣場那兒叼過來的帶杈的樹枝。就這樣，蘭迪埋頭忙活了一個小時，將它辛辛苦苦付出七天時間叼回來的小樹枝都扔了出來。

最后，它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巢穴，又看了一眼樹底下那一小堆兒枝條，尖叫了一聲就飛走了。我想，那聲尖叫聲多半是麻雀之間慣用的粗話。

第二天，蘭迪又將比蒂帶回來了，比蒂被它請進巢里。比蒂剛一進去，又立刻出來了。它瞪著地上那堆兒小樹枝，看了很長時間后，又回到巢里，將剩下的小枝條一律扔到地上，這回它好像特別滿意：“呀！這下可好啦！”

隨后，它又進出巢穴十次，之后就和蘭迪一起飛走了。

很快，它們又飛回來了。比蒂的嘴里叼著干草，而蘭迪的嘴里則叼了一根麥秸。原來，它們是想重新筑巢！它們將嘴里的東西一點點運進巢里，之后又飛出去搬運材料了。

現在的蘭迪特別聽話，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稱職的丈夫。它怕比蒂累著，于是讓它待在家里筑巢，自己一個人往返運材料。而假如蘭迪遲遲不歸的話，比蒂也會動身去找。

我專門為此做了一個小小的實驗。我將30根五顏六色的緞帶并排掛在窗戶外面，看它倆究竟會選擇哪一種。蘭迪先叼走了一根，隨后，比蒂也叼走一根。起初，它們叼的都是暗色的，等將暗色的叼完后，比蒂就開始叼那些明亮的了。而蘭迪好像只對那些看上去如同小棍兒一樣的暗色緞帶感興趣。看來，它還是比較喜歡小棍子和小樹枝。

有一回，它嘗試著將一根小枝條放進了巢里，心里恐怕也在想著：我就放一根，它應該不會生氣吧！出乎意料的是，比蒂還真生氣了。它氣呼呼地將那根小枝條扔到外面，還尖叫著：“你的膽子可真大，我說不行就不行！”

身為蘭迪的妻子，比蒂認為蘭迪應該明白的事情，蘭迪卻偏巧不知道——它竟然不知道筑巢應該用什么材料，至于其他的事，更是一無所知。

有一次，比蒂將一些羽毛叼回來。蘭迪一看，馬上就發怒了：“這都是些什么東西？鋪在巢里能用嗎？”

于是，它趁比蒂不在家，將羽毛叼到外面扔了。就在這時，比蒂叼著新羽毛回來了。它看到那些羽毛飄飄灑灑地往下落，就趕緊去叼。直到將羽毛都叼在了嘴里，這才往巢里飛。這時，蘭迪還在往外扔，兩人就在巢門口碰上了。見到蘭迪，比蒂的火氣一下子就升起來了，它大聲叫道：“你這是想干什么？”蘭迪一聽，也沒好氣兒地叫道：“你看看你，弄的都是些什么東西！還能住嗎？”

這兩個家伙彼此看不順眼，脾氣越來越大，嗓門也越來越高，以至于它們嘴里的羽毛飛落得到處都是。最終，戰火直線升級。比蒂打算將羽毛放進去，蘭迪就是不讓放。它倆就這樣吵了很長時間，最終，蘭迪還是決定順著比蒂的意思。看來，在脾氣暴躁的比蒂面前，蘭迪是毫無辦法的。

第二天，蘭迪就幫著比蒂將外面飛散的羽毛都叼回了巢里。這場“戰爭”就這樣結束了。

但固執的蘭迪依舊死性不改，還是想趁比蒂不在，再將幾根小樹枝放進巢里。

說干就干！它先四處看了看，然后又故意叫了兩聲，沒聽到比蒂的回音，這說明它不在近處。于是蘭迪開始行動了。它飛快地跑到那堆兒小樹枝那兒，叼起那根帶杈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回了巢里。糟了！這根樹枝分成兩杈，無論如何都進不去！最后，費了好大的功夫，蘭迪才將它弄進去。為了不讓比蒂發現，它還用那些筑窩的材料將小樹枝蓋得嚴嚴實實的。

這下總算好了！蘭迪長長地舒了口氣。于是它就飛到外面，悠閑地四下張望，然后整理整理羽毛，清了清嗓子，高興地唱起了金絲雀之歌。它興致一來，一首接一首地唱著，嗓門也越提越高，甚至還試著用新調子唱，幸福得好像吃了蜜一樣。

不一會兒，比蒂又叼著羽毛回來了，心情極好的蘭迪熱情地將比蒂迎進巢里，又幫它把羽毛鋪好。就這樣，這對麻雀夫婦的新家正式落成了。

3.鳥蛋

兩天后，我去參觀了一次它們的新家，真是值得祝賀！

麻雀大都有一個習慣，它們一旦發現有人偷看它們的窩時，就會聲嘶力竭地叫。可蘭迪和比蒂卻并不是這樣，當它們發現我在看它們的窩時，它們僅僅躲在一根煙囪后面，遠遠地盯著我。

第二天，我聽見巢穴里的麻雀叫得非常厲害，感覺發生了什么事，于是就走過去一探究竟。原來，蘭迪藏在羽毛下的小樹枝最終還是被比蒂發現了。看到我來了，比蒂本能地往后躲著，但立刻又被拉了回去，不一會兒，它就叼著那根小樹枝走了出來。看樣子，它相當生氣，盡管這是蘭迪的寶貝，但比蒂卻壓根兒不管這些，它將小樹枝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就這樣，蘭迪費盡心思藏起來的小樹枝被比蒂扔了！比蒂扔下來的可不僅是一根樹枝，還有一只珍貴的鳥蛋。鳥蛋掉到地上，摔得稀碎。不過，蘭迪和比蒂好像并不傷心——它們很快又產了5只新蛋，它們并排地躺在巢穴里。

這時，我腦海中產生了一個新主意——若將一個像鳥蛋一樣的小石頭放在它們的巢里，會怎么樣呢？于是，我打算再做一個實驗。

第二天，我趁蘭迪和比蒂不在家，將一顆玻璃球偷偷地放進了巢里。我想看看會發生什么事。而就在隔天早晨，我碰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那天，我去第五大道。走到半路，我發現很多人圍在道邊，每個人都往水溝里瞧。我走過去，插空兒往里一看，原來是兩只麻雀正在“激戰”！它們互相揪住，互不相讓。很快，它們就閃開了，互相用翅膀和尾巴支撐著疲憊的身體，它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怒視著對方。我仔細一看，竟是蘭迪和比蒂！

“戰爭”還沒結束，不一會兒，它們又開戰了。這時，一個圍觀的人“噓”了一聲，就要動手去抓它們，但還沒等他動手，蘭迪和比蒂立刻逃走了。它們將戰場轉移到了附近的一個房頂上。

這天下午，我在巢穴下面發現了那顆玻璃球。我想，這一定是被它倆扔出來的，可是一同被扔出來的還包括5只鳥蛋。可以想見，這顆玻璃球就是蘭迪和比蒂打架的導火索。

然而，蘭迪和比蒂并不記仇，它們還是很快就和好了，準備去過新生活。于是，在比蒂的建議下，它們打算另建新家。新居地址就選擇在馬吉遜廣場正中央一個懸掛著的電燈罩里。

盡管一連幾天都在刮大風，但是這并沒有影響它倆將新家重建起來。一個星期后，它們就將巢筑好了。燈罩一直搖搖晃晃，燈泡也一直發著亮光，但是它們絲毫不受影響。然而，不幸的是，沒過多久，這個新家就被搗毀了——因為燈泡的燈絲斷了，電工在換燈泡時順手就將它們的巢和舊燈泡一起扔了。

4.戰斗

麻雀的生存能力極強，盡管它們身軀嬌小，但是性格堅毅，敢于與困難做斗爭。比蒂和蘭迪看到自己的家被人毀了，干脆就把家搬到了馬吉遜廣場公園里的一根榆樹杈上。

一對麻雀夫婦就住在廣場對面。聽說這對夫婦始終是這個地方的一霸，非常招人厭煩。公麻雀長得又肥又大，喉嚨下方有一大塊黑色的毛，看上去如同系了一根領帶。

領帶麻雀雖然身材壯碩，卻娶了一只最漂亮的母麻雀。它將家安在廣場附近最好的地段，一切筑巢材料都是最好的。

在生活在廣場里的麻雀看來，珍珠雞的羽毛始終是筑巢的上等材料，因此，它們都想用珍珠雞的羽毛筑巢。起初，不知是哪只麻雀從特拉爾·帕庫動物園弄來一些珍珠雞的羽毛，而現在卻被領帶麻雀霸占了。他將自己的巢筑在新建銀行的大理石柱子上，那是一座標準的豪華住宅。

領帶麻雀在廣場一帶就是老大，可謂目中無人，假如它看誰不順眼，就會對誰大打出手。一天，它聽見蘭迪正在唱金絲雀之歌，就直接飛過去打架。

蘭迪以前的脾氣也很差，但當領帶麻雀站在它面前時，它就甘心服輸了。領帶麻雀見蘭迪認了輸，態度更加囂張了，竟然大搖大擺地到蘭迪的巢里巡視了一番。他看中了其中幾根帶顏色的帶子，就打算強行帶走。

蘭迪生氣了，于是鼓足勇氣撲向了領帶麻雀。

這時，其他麻雀也飛過來了，而它們都是來幫領帶麻雀來對付蘭迪的。蘭迪因為勢單力薄，沒一會兒就招架不住了。就在這時，一只小母麻雀直沖了過來。它拍打翅膀時，一根白色的羽毛露了出來，原來是比蒂！只見它橫沖直撞，無所畏懼。那些欺負蘭迪的麻雀見此情景，馬上落荒而逃。

飛揚跋扈的領帶麻雀也在劫難逃，比蒂將它尾巴上的羽毛都給拔了下來。這時，蘭迪的膽子也變大了，對領帶麻雀一陣拳打腳踢。領帶麻雀根本不是它倆的對手，于是也逃跑了。然而，比蒂卻對它緊追不放，它飛到了領帶麻雀的巢里，將珍珠雞的羽毛全都奪了過來，更“過分”的是，它竟然將領帶麻雀身上的羽毛也搶來當成自己筑巢的材料。

由于現在已經不是筑巢的最佳時間了，所以，它們極難找到筑巢的好材料。沒過多久，比蒂就發現，馬毛可以成為羽毛的替代品，而且是一種好材料——它在廣場十字路口停靠馬車的地方發現了一地的馬毛。

于是，蘭迪和比蒂馬上飛過去將馬毛收集起來。因為馬毛太長，蘭迪和比蒂無法運走。于是，它們就將每根馬毛都折成兩三折，然后再往頭上繞一圈兒，這樣就可以將它們順利地運回家了，而且每次可以運兩三根。

實際上，最初的時候，比蒂也不清楚馬毛還可以用來筑巢，它還是從其他的麻雀那里偷學來的。而將馬毛繞在腦袋上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一旦馬毛將脖子纏住，可能會造成危險。

但危險并沒有發生，它們將馬毛當成麥秸用，很快，巢就這樣建好了。

5.新生活

蘭迪繼續去搬運馬毛，比蒂告訴它無需再弄了，于是它就回來了。我始終不知道比蒂是怎樣通知它的。

這時，蘭迪閑極了，于是就停在一個銅像頭上高歌一曲。這次，它想改一下調兒，于是清了清嗓子，勁頭十足地唱了起來。蘭迪正唱得忘乎所以，突然聽見比蒂在尖叫。它本能地向巢那兒看了一眼，見比蒂飛到了巢附近，可不知什么原因，比蒂好像只飛了一點兒就飛不動了。

蘭迪立刻飛過去看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原來，比蒂的頭被馬毛纏住了，馬毛的另一端則牢牢地纏在巢穴上。

蘭迪傻了，它邊飛邊叫，急得在比蒂周圍打轉。別看它們平時吵個沒完，實際上它們都深愛著對方，特別是在關鍵時刻，你就會看出蘭迪愛比蒂有多深了。它想盡各種方法想將比蒂救出來，于是，就拽著比蒂的腳往外拉。可是，它不但沒將比蒂拉出來，而且比蒂的頭還因此被纏得更緊了。

比蒂就這樣死了，而蘭迪一時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直到第二天，當蘭迪看到比蒂還在外面一動不動地吊著，這才死心了。

蘭迪不但性格暴躁，而且頭腦也不聰明——它是被人飼養大的，對人和車都習以為常，因此從不會提防。就在那天下午，蘭迪正在道邊兒站著，恰巧，郵遞員騎著自行車從它身邊走過，它因為躲閃不及，尾巴被車軋到了，它急忙想躲開，沒想到車輪又將它右邊的翅膀軋到了。它的傷勢相當嚴重，已經無法飛行了。

蘭迪拖著受傷的翅膀，蹦蹦跶跶地朝一片樹蔭跳去。它的身體很虛弱，因此想用樹蔭擋住自己。就在這時，一個牽著小狗的小姑娘走了過來，她看到受傷的蘭迪，就將它捉住了。

這個小姑娘很有愛心，她將蘭迪帶回家，放進了籠子里精心照顧。

幾天后，蘭迪傷好了，它又開始唱起了歌，歌聲跟金絲雀的歌聲一樣。小姑娘和她的家人對此吃驚不已。很快，這件事就傳開了，蘭迪成了人們議論的焦點，甚至連記者也來關注它了。

不久，蘭迪的故事被登在報紙上。曾飼養過蘭迪的理發師看到后，就帶著那些曾見過蘭迪的證人前去索要蘭迪。他告訴小姑娘一家說：“那只麻雀之前是由我飼養的，后來飛走了。”他指了指身邊的人說：“這些人可以證明，而且，他們都聽過它唱金絲雀的歌。”

聽理發師這樣解釋，小姑娘就將麻雀還給了他。蘭迪就這樣重回“故里”了。

理發師又像以前一樣將蘭迪放進了籠子里，蘭迪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

不同于外面風餐露宿的生活，鳥籠里的生活富足而安穩。蘭迪不用再去辛苦覓食，它每天都吃得飽飽的，然后就開始唱歌，生活得十分愜意。

蘭迪筑巢時還保持著老習慣，經常弄一些小棍子。假若有誰在它的籠子里放幾根羽毛，它也會“照單全收”。而它僅僅會讓羽毛在它的巢里過一夜，第二天一早，它就會將它們全都扔出去。

細心的理發師見蘭迪在筑巢，認為它想找愛人了，于是，就將一只母麻雀放進了籠子。可蘭迪卻絲毫不領情，它不喜歡任何一只母麻雀。為了表達自己的反感，它竟然一個勁兒地橫沖直撞，將母麻雀嚇壞了。無奈之下，理發師只好把母麻雀拿走了。

蘭迪還是繼續唱著金絲雀之歌，然而，它更像是在唱戰歌。只要理發師用公麻雀的標本刺激它一下，它必定會勁頭十足地唱起來！

蘭迪將一切精力都投入到了歌唱中。假如你站在理發店的旁邊，你就會發現，一個精力充沛的歌者好像將寂寞、憂愁以及生命中的悲傷都忘記了，忘我而投入地歌唱。它就如同修道士一樣，在經歷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并明白了生活的艱辛后，回歸了心靈的凈土，余生都在享受著心靈的歡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