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區區小奶孩嚇成這樣,豈不是丟了他英雄氣概的形象,說出去就是一個大笑話,他不禁惱羞成怒:“嚎什么,再嚎治你們背著朝廷私用邪法罪呢。”
三人愣住,這個罪確實重,雖然她們什么也沒干,可是,如果他污蔑她們呢……
那手下隨之也兇橫道:“再啰嗦,打你們入大牢。”得意地看她們冷笑。
漢之廣走到馬旁一躍飛身上馬,勒住馬韁繩,在院子里轉了一圈,馬聲嘶叫,道:“帶上東西走!”
隨之前呼后擁的出了大門,消失在黑夜里。
令香嵇怔在那里一動不動,被凍住了一般,渾身上下只覺的冰涼,那些是她這些年的精神寄托,如果有一天他能回來,她還可以對他說,看,你給我的這些東西,我都一直小心保存著。
現在什么都沒有了,希望破滅了
紅妝看她臉色鐵青,估計這些寶物是那個叫振煌的人留給她的,對于令香嵇有這極其特別的意義。
看到令香嵇如此難受,紅妝心里痛快起來。
“娘!”令濃彩深懂那些古畫都是她娘的命。
令香嵇心中激怒憤憤,狠狠打了令濃彩一記耳光:“都怪你這個惹事精。”
“娘!”令江南捂著臉頰,臉上火辣辣的疼,眼淚在眼圈里打轉轉,可是一想到她娘丟了那么古畫,心中定然是極傷心,只得忍住。
“主母,都是我的錯,你別怪小姐。”紅妝看著小姐被打,假意心疼,跪下替令江南求饒。
令香嵇丟了那么多字畫,此時憤恨惱怒到極點,也不記紅妝剛才的救命之情了,怒罵道:“賤丫頭,都是你多事,惹來事端,你的賬我都給你記著呢。”
紅妝被罵低著頭,心想,剛才就不該心軟救你。
“去,拿剪刀來。”
紅妝和令濃彩都一驚,心想,拿剪刀干嘛,不可能是重罰吧?
“紅妝,你耳聾了,還不去!”
紅妝想,這樣苦苦相逼,如果真的動起手來,自己也不一定吃虧,搞不好自己手滑一下,誤傷了她也算是為宿主師父復仇了。
紅妝站起身。
令濃彩馬上激動起來:“紅妝別去。”
“小姐,不要緊的。”紅妝回頭對令濃彩淡淡一笑,小主子永遠是那么燦爛美好,以后還真影響自己對她下黑手。只是主母太可惡,誤傷到小主子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紅妝拿來剪刀。
令香嵇一把奪過去,滿以為她會對紅妝下手,誰知,嚓嚓嚓,她一把抓住自己的青絲,猛剪起來。
看得紅妝和令濃彩是觸目驚心。
“娘!”令濃彩要去搶奪她娘手中的剪刀。
紅妝忽然反應過來,令香嵇這樣清高,這長長青絲,又如何能容忍漢之廣玷污。
她馬上高興起來,那天被令香嵇折辱,她暗下心意——讓她主子有一日自斷青絲,現在也算是小復仇了。
“紅妝?”令濃彩驚訝看著紅妝。
紅妝才知道自己得意過頭,臉上盡是笑意盎然,忙道:“小姐,你聽,是不是他們在叫喚。”
夾層墻縫里傳來一陣陣難受的聲吟,應該那少年太難受被憋叫起來了。
紅妝一邊跑去啟動機關,一邊抹了抹眼睛里擠出來的淚水,嘴里嚷道:“確實不該救你門,誰沾著你們誰倒霉,不然我主母也不會情絲自斷。”
砰的一聲,令香嵇手中的剪刀飛嗖而出,差點就打中了紅妝的后背。
紅妝假意不知道危險來襲,快步跑到夾墻,啟開開關,打開夾縫層,暗暗的撫了撫狂跳的胸口,喃喃低語,——差點就嘎了哈。
兩個男子從黑咕隆咚的夾層里噗的跌撞出來,撲倒在地上,裹在身上的被子開了一角,露出雪白的一邊身子來,驚得紅妝呀的退到一邊,臉上羞得潮紅一遍。
“蓋上!”男子受傷之體動彈不得,又不能白白敞開了給人看,心中也是很憤怒的。
他傷勢比另外一個男子輕一點,斷了一只胳膊,一條腿大概也斷了,不過他體質似乎很好,所以恢復也快一些。
“提醒你一句,你……昨夜我都已經看過了好吧……”紅妝氣極之下故意發笑:“斷了一只胳膊,瘸了一條腿,這傷得這么重了,還怕出丑呢。”
“蓋上!”男子不接紅妝的話,聲音拔高了一些,分明是命令的意思。
令濃彩心里還在想紅妝剛才在笑什么,被少年吼聲震了一下,怔怔地看著他們——誰傷得這樣重還這樣霸氣?
何況人家給你擦洗傷口已經看過了,誰還稀罕看。
紅妝不想和一個脫光了的人置氣,把男子被子一滾,重新裹住,復而搬到床上。
端著蠟燭當頭照著,紅妝這時才看清楚,床上這受傷輕一些的男子五官生得是極其精致俊朗,這樣精致俊朗的面容,大概就是霸氣的底氣吧。
“我的玉佩呢?”那男子生的美,說話卻一點也不柔和。
“什么玉佩?”紅妝道。
“快交出來,不然殺了你們三個。”
令濃彩實在忍不住,怒道:“你殺我們,你的命還是我們救的呢,真不識好歹。”想了想,吩咐紅妝:“紅妝,你去看看他們的爛衣服里有沒有?”
紅妝去而復回,果然從夾墻他們爛衣服堆里找到一塊玉佩,懸著一根長長的金絲繩,紅妝回到屋里,舉懸著問道:“是不是這塊破玉?”
那是一塊極其的美玉,核桃大小,晶瑩剔透,流光溢彩,暈暈光影中含著一副曼妙圖畫,似云似水般流動,游龍婉轉……
好漂亮的玉,還懸著一根金絲繩,怪不得這家伙這般慳吝,令江南暗想,看來這家伙家里殷實。
這般美妙光彩的玉,就連見慣了奇珍異寶的令香嵇也不覺一愣,不覺多看了幾眼。
“你們被搶了東西吧?”男子問。
令濃彩和紅妝對望,原來他還有點良心,知道她們為了救他兩個,無緣無故的丟了很多值錢的古畫。
“以后我賠你們。”男子面色蒼白,說話的聲音卻氣息極其沉穩霸氣。
“可笑,賠我古畫,你拿什么賠……”令濃彩很傲慢地看了男子一眼:“那不是一幅古畫,是一堆古畫。”
男子沒回話,而是又以一種命令的口氣道:“我的右臂和左腿都斷了,你們盡快想辦法去給我買來治療接骨的藥幫我接好骨頭,賠畫的事我一定會遵守誓言。”
這人骨頭是斷了,腦袋沒殘疾吧,怎么把這屋里三個救命恩人當自家丫頭使喚。
那人不屑看令濃彩和紅妝臉上的不滿和憤怒,指著隔壁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道:“你們好好救他,他不許死!”
“你!”令濃彩舉起巴掌就要扇男子,男子坦然看著令濃彩高高舉起的巴掌,半天沒落下來,便若無其事閉上眼睛休息。
一直沉默的令香嵇忽然從衣服袋里摸出一塊銀子,遞給紅妝,道:“紅妝,天快亮了,你去集市上給他們買藥吧。”
令濃彩和紅妝都一怔,怎么回事,剛才令香嵇不是百般阻撓她們救兩個男子嗎?怎么一下子就改變了態度?
令香嵇不耐煩道:“還愣著干什么,快去。”
令香嵇不是開玩笑,是真的要她去買藥,紅妝現在真的是很后悔很后悔,怎么就找了這么一件麻煩事情來干,一夜沒睡,現在還得派公差。
就算她是個穿越者也怕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