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煌皇爺是誰？”

“皇上的哥哥。”

德平馬上記起那天在太和殿，皇上說到振煌和《大好河山圖》

“這美女圖是振煌皇爺畫的？”

“是，那日蘭心公主三十歲生日，振煌皇爺便給公主畫了這幅畫像。”

一個皇兄給自己已經出閣的妹妹畫像，好像有哪里不對。

“皇室不是有專門的畫師么？振煌皇爺為什么要親自給蘭心公主畫像？”

“老奴不知。”胖嬤嬤眼光畏畏縮縮，含含糊糊說了一句。

“你怎么肯定是振煌皇爺，誣蔑皇室知道后果嗎？”

“不敢，不敢。”胖嬤嬤道：“其實，他這不是第一次了。”

德平道：“你的意思說曾經見過振煌皇爺到這里？”

“是。”

一個皇兄，頻頻冒險來京城追思自己的妹妹？——看來皇室有大秘密。

德平不再逼胖嬤嬤。

“你們兩個都起來吧。”德平從身上摸出一塊金葉子“我身上沒銀兩了，給你們這個。”

胖嬤嬤眼睛都要亮瞎了：“謝公主！”伸手就要搶著接。

德平往后一縮：“別急，本公主還有話說。”

兩個老嬤嬤老實不動了。

“你們在這里生活幾十年了，買賣傳送信息的路子應該不少，我們現在被關在這冷宮里，與外面斷了消息，你們能不能買一些信息進來？”

“能，當然能。”胖嬤嬤滿臉是笑：“這個難不到我們。老奴別的不行，但是暗走消息，那是暢通無阻。”胖嬤嬤一高興便得意忘形。

瘦嬤嬤沉默無聲，好像有些擔憂，不過被德平狠狠踩了一腳，心中畏懼。

“好。”德平高興了：“我們要打探的事是乾寧宮九皇子宮里宮外的事情，越多越好。”

“好，老奴馬上去。”胖嬤嬤把金葉子小心藏好，回頭對瘦嬤嬤說：“你照顧好兩位公主，我去去就回。”

瘦嬤嬤也不敢說什么。

德平和如意又在畫像前查看一回，沒有發現什么，便離開回之前的院落去了。

半天后，胖嬤嬤喜滋滋得回來了。

帶回來兩個大消息：

第一，九皇子重墨被他身邊的一個叫紅妝的丫頭從大獄接出來了。

第二，九皇子重墨準備去樞密院領兵符帶兵十萬準備出征東蒙。

第三，皇上賞賜紅妝為九皇子副將，隨九皇子出征。

德平和如意兩個都被胖嬤嬤帶回來得消息震住：“你說的消息準確嗎？”

“千真萬確，這消息是從乾寧宮總管云易公公口中獲取。”

“好。”德平輕哼一聲。

“好什么好！”如意越聽越怒：“再下去，這個賤丫頭就要上位了。”如意不管不顧，根本沒看見德平眼里的制止：“姐姐，你再這樣端著，裝著，到時候被那賤丫頭上位，你后悔都來不及了。”

聽得胖瘦嬤嬤趕緊低頭。

“如意，你胡說什么？”

德平聽到紅妝被任命副將隨九皇子出征，心中也是極其震驚，焦怒，不過她性情沉穩不露，被沉不住氣來的如意當著下人面掀起底子來說，十分生氣。

兩嬤嬤低垂著腦袋，嚇得一動不動，顯然什么都聽明白了，德平瞟她們一眼，靜靜地說：“你們下去吧。”

兩嬤嬤聽了，爬起來，弓腰疾步退出去。

兩個嬤嬤退門外，才敢互相看一眼，彼此都是極驚詫的表情，胖嬤嬤拉著瘦嬤嬤到一邊僻靜處，才壓低聲音說：“蘭心宮當年的事情要重發了？”

此話一出口，眼中顯出恐懼來，胖嬤嬤問：“怎么辦？”

瘦嬤嬤打著顫：“當年，蘭心公主身邊的內侍和丫頭全部被滅口，我們僥幸是后院的園藝丫頭，才逃過一劫，被罰在這里守大門，一守就是二十年，沒想到……我們命休已。”

胖嬤嬤強打精神，自我安慰道：“也不至于，這兩個公主年齡小，心思單純，哪里就會對我們下狠手，要不她也不會賞我們金葉子了。”

瘦嬤嬤怪責道：“金葉子金葉子，都是你貪財，才招來殺身之禍。”

胖嬤嬤更生氣：“你這樣惜命，不要金葉子也罷，我自己要了。”

殿內，德平一臉凝重。

如意知道自己剛才太激動，說漏話了，忐忑不安看著德平：“姐姐，你別多想了，沒事的。”

德平淡淡道：“蘭心公主的下場你也看見了。”

如意焦慮道：“那怎么辦？”

德平朝窗外看了一眼，寂寂道：“這兩個嬤嬤留不得了。”

如意微微一怔，又點頭道：“誰叫她們多張幾只耳朵的，怨不得我們。”

“你去把她們叫進來。”

如意會意點點頭，走到大門處，打開門，喚道：“你們兩個進來。”

胖嬤嬤一臉笑意：“是，公主。”瘦嬤嬤滿懷心思跟在后面。

兩個嬤嬤進來，垂手站立一邊：“公主請吩咐。”

德平取下耳朵上的翠玉耳環，對胖嬤嬤道：“這個給你，你幫我傳封信給安公公，叫他明日一定過來。”

胖嬤嬤伸手接了耳環，心中喜悅：“好，老奴馬上就去。”

瘦嬤嬤斜睨胖嬤嬤手中的耳環一眼，垂下頭。

這一幕被德平看在眼里：“你去書房取來筆墨紙硯。”

瘦嬤嬤到書房取了東西過來。雖然陳舊，依然可用。

德平寫好信，用信封包好遞給胖嬤嬤：“告訴安公公這是機密，不能第二個人知道。”

胖嬤嬤點頭道：“老奴記得。”

等胖瘦嬤嬤出了大門，如意擔憂問：“姐姐寫的信，被她們偷看了怎么辦？”

德平非常自信：“她們是蘭心宮粗活丫頭，不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