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城中有一座諾大的園林,園林外圍被高高的圍墻圍住,內有無數奇花異草,一到夏季,園中景色更勝,美不勝收。
而這諾大的園林只屬于蘭陵蕭家,蕭家府邸便坐落于園林之中。
蕭府戒備森嚴,園中府兵數百人,把守蕭府,每到夜幕降臨時,更有無數暗哨警惕四周,真可謂是銅墻鐵壁。
此刻蕭衍、子云已隨簫懿回到蕭府。
蕭府大廳中蕭家夫人已落座多時,賓客的座位上則坐著一名老者。
這老者便是蕭夫人為蕭衍所請的先生,負責教蕭衍讀書。
蕭衍走進大廳,看到母親正在冷眼盯著他,咽了一下口水,“母,母親!”。
“自己說說吧。”蕭夫人嘆了口氣,淡然的看向自己的孩子。
蕭衍的父親蕭順之官拜丹陽尹任領軍將軍,統領大齊建康城禁軍,事物繁忙,時常不能回蘭陵。
由于父親時常不在,蕭衍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母親,蘭陵蕭家一直由蕭衍的母親張尚柔做主,統領蘭陵蕭氏宗族,而張尚柔為也沒有辜負蕭順之,蘭陵蕭氏在她的帶領下,蒸蒸日上,有聲有色,一時間蕭家張尚柔巾幗不讓須眉傳為一段佳話。
“是我做的!我見公子太過枯燥,便想帶著公子出去散散心,于是在先生的水中下了一些藥,將先生弄暈。”子云與蕭衍一起長大,隨為伴身書童,但二人情同手足,蕭家中人眾所周知。
蕭衍聽聞子云自己扛了下來,心中百感交集,但母親質問,心中卻是膽怯。
蕭夫人聞言,頓時大怒,一拍桌子,看向子云,子云生性謙和,尊師重道,蕭夫人看著他們長大,豈會不知子云秉性,子云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
蕭夫人自知,自己的四個兒子中,只有蕭衍生性頑劣,無視傳統陳規,敢做這種事的怕是只有他。
毫無疑問,子云也是因為與蕭衍的兄弟情義,才替蕭衍扛了下來。
“子云,你兒時逃荒至蘭陵,恰逢我帶著蕭衍經過,是蕭衍當初在雪中發現了你,我才得以將你救下,我知道你們兩個人情同手足,但是迷暈先生這件事太過惡劣,必須嚴懲,我再問你一遍,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蕭夫人大聲呵斥子云,但是目光卻一直留在了蕭衍身上。
蕭衍做賊心虛,不敢與母親對視,重重的低下頭,子云聞言,面露難色,一咬牙一跺腳。
“是我做的!與公子無關!”
蕭夫人聽到子云再次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為,心中甚是欣慰,但面容卻是冷漠,“來人!將陳子云拖出去,趕出蕭家!”
“得令!”大廳外的府兵應聲走進來就要將子云拖走。
子云愣住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夫人竟然對先生之事如此大怒,一時間呆愣在了原地。
跪在地上的蕭衍聞言也是一驚,“什么!母親你要將子云趕出去?!!”
“不錯,他犯下如此之事,蕭家豈能容他。”蕭夫人厲聲道。
“他不能走!”蕭衍站起身來,一把將陳子云從府兵手中奪回,拉回身旁。
“大膽!竟敢如此目無族規!胡鬧!”蕭夫人面色更加憤怒。
“子云不能走!他沒有錯!”蕭衍焦急道。
“哦?沒有錯?你來說說,子云如何沒有錯?”蕭夫人面色緩和了一些淡然道。
“因為,因為,因為這件事是我做的,與子云無關,子云是怕我受罰才替我抗下來的!請母親念在子云一心保護孩兒的份上,收回成命!”蕭衍跪在地上急道。
現在一旁的簫懿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微笑,蕭夫人心中也是笑開了花,自己孩子能用這樣的朋友,玩伴,當真很是為蕭衍高興。
但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有的,不然教蕭衍的先生那邊不好交代。
“既然如此,你們兩個人罰禁足一月,只得在你房中,哪里都去不得!”蕭夫人對蕭衍說道。
蕭衍聽聞母親不再將子云趕走大喜,起身對蕭夫人深深一禮,“多謝母親開恩!那我們回房了!”
“下去吧。”
蕭衍聞言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轉身拉著子云回房,趕緊逃離母親的視線。
待蕭衍子云兩人走后,蕭夫人對請來的先生笑道“今日之事,還望先生海涵,不要怪罪于這兩個孩子。”
“唉,蕭夫人這是哪里話,雖然這事是荒唐了一些,但是像蕭衍子云這兩個孩子這樣的手足感情,卻是難得的很哪!哈哈,我又豈會再怪罪他們。”教書先生笑道。
“那以后還是要勞煩先生為蕭衍多多費心了。”
“蕭夫人客氣了,這教書育人本就是我的責任,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蕭夫人留步,我就先回去了。”教書先生起身。
“好,那我就不再強留先生了。”蕭夫人笑道“簫懿,送一下先生。”
簫懿應道“是”,站在門口“先生請!”
兩人離開了大廳,蕭夫人見兩人離開,轉身也走出大廳,想著剛才子云為蕭衍扛了所有,蕭衍又幫子云留下,心中甚是欣慰,畢竟自己的孩子也有了可以交心的朋友了,最重要的一點是蕭衍已經學會了什么叫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