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群中的雨點
- 冷姑娘的甜甜圈
- 真真Z
- 2591字
- 2019-07-30 21:24:44
“快上岸。”冷暖從回憶里抽了神,急忙拍拍紀君澤的手臂。
這些人對赫蘭高原這塊地還是了解得太少,想著,她拾起面具,忙又催促紀君澤聯系隊友,讓大家上岸。
見她著急,紀君澤連忙呼了隊友,扶了昏昏沉沉的傅時。
冷暖拿船槳抵住河岸邊的巖石,把船往岸邊靠,見離岸距離近了,她連忙吩咐:“快上去。”
等到紀君澤扶著傅時上了岸,她才松了船槳,飛跨上岸,離了人的船飛快地朝前漂去,就在要變成一個黑點時,突然沒了痕跡……
“怎么回事?”同時看到這一幕的紀君澤皺著眉頭問,隱隱約約聽見冷暖嘟囔了一句“機關城”,又好似沒聽清,“你說什么?”
冷暖抬頭看著他動了動嘴,有些氣餒,“情況復雜。”
紀君澤一把把傅時的手臂扛在肩頭,“那先回去。”
冷暖抬手戴上面具,點點頭,翻身上了樹枝,“那別墅見。”說罷不等仰著脖子挑著眉毛一臉不悅的紀君澤抗議,便消失在密林深處。
她才不要被紀君澤那一群隊友看見,要不然怎么解釋。
冷暖先大隊伍一步回到了別墅,但沒想到她會這么快見到那個馮紅香。
掛在窗戶外邊的冷暖警惕地聽了聽,確認房中沒有人才溜進了房間,沒想到剛落地她就聽到一個略低啞的女音,嚇得她趕緊往床底爬。
等意識到聲音是從門外傳來,她為自己膽小如“小強”的爬床底行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對不起馮夫人,大小姐的情況好了許多,所以我才疏忽了。”聲音換了一個,是秦雨柔的。
冷暖蹭到對面的窗邊,跪在地上冒著腦袋往窗縫外看。
一看不得了,外面竟然全是人。
看來是她偷溜的事情是暴露了,正當她正準備倒抽一口冷氣時,“馮夫人”的低啞聲音又響了起來
“......照顧大小姐很重要,而且這是你的本職工作,再者你的工作本就不多,卻連這一樣都做不好......唉……”她尋著聲音去看,只見馮紅香是一個瘦高女人,而且人過中年,不過她的波浪卷發都往一邊梳著,遮住了半邊臉,這個略微辣妹的發型實在有點不適合她的年齡。
隨著她說話的動作,被遮住的臉頰露出了一些,冷暖看見她的那邊臉上覆了一層細密的白網。
原來是臉受了傷。
“你可是恩親點的醫生,現在大小姐不見了,這可怎么交代。如果說是她自己跑的,那還好說,抓回來便是,但如果是被那些人擄走......你可知大小姐是他的誰?!”
秦雨柔都快被她說得哭出來了,冷暖在窗邊坐下,心中有些愧疚,秦雨柔這幾天待她是真好,她不能這樣累及她,而且她現在還不打算徹底逃跑,這怎么也得圓回來。
回想起紀君澤對馮紅香的態度,她挪到進來的窗邊,翻了出去,走原路下了樓,蹲在樹叢里正巧見紀君澤帶人回來。
她趁著隊員們的注意力放在傅時身上,朝紀君澤揮了揮面具,紀君澤瞪了她一眼,讓隊員先扶了傅時進門,自己走過來把剛才的事聽了一遍。
“那婆娘是想把自己的醫生安排到你身邊,”紀君澤說著,語氣中不乏厭惡,“走,咱們先把那小醫生保下來。”
說著,他提溜起冷暖,正大光明地走進別墅大門。
“大小姐!”秦雨柔驚喜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伴隨著一陣腳步聲,秦雨柔拉起她的手,她垂著腦袋,不敢去看秦雨柔紅了的眼,“你怎么亂跑,別亂跑啊。”說著,摸著她的頭發,像得了至寶。
她越是摸著自己的頭發,冷暖心中越不是滋味,“對......”
“她沒跑,我帶她出去的。”紀君澤說得云淡風輕。
果然,聽了這話,馮紅香在二樓站不住了,蹬著高跟鞋下來和紀君澤對峙,“君澤,誰讓你這么做的,要是恩知道了......”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紀君澤打斷了,“我看她在這悶得難受才帶她出去的,馮夫人真的知道她是誰嗎?”
馮紅香眼神動了動,像是在把一抹怨恨按下去,“我怎么會不知道她是大小姐。”
紀君澤眉眼陰沉下來,“那我帶我妹妹出去玩,還需要外人同意?”
不知為何,冷暖看著眼前的一幕,覺得離自己很遙遠,明明就在眾人之中,卻心感孤苦。
“你......”馮紅香氣得眉毛挑得高高。
“別吵了。”冷不丁的,一個低沉,有些老邁的男聲從樓梯上傳來。
“雞先生”來了。
冷暖和紀恩只有一面之緣,就是剛來的那天晚上,這個紀恩好像很忙,成日神龍見首不見尾。
冷暖瞧著這個兩鬢斑白,但身姿依舊挺拔的中年男人,一時從郁悶的心情上分了心。
紀恩走到兩撥人之間,狠狠瞪了紀君澤一眼,“胡來!還杵這干嘛?”
紀君澤聳聳肩,也沒有回應冷暖巴望的目光,帶著手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見紀君澤離去,馮紅香還想說什么,但還是不好做聲,在尷尬的氣氛中離去了。
冷暖認命地轉身面對著紀恩,尷尬地低著頭,盯一會自己的腳又盯一會對方的腳。
過了一會,紀恩朝她走近了些,彎腰問:“是覺得很無聊才和哥哥出去的嗎?”他指指紀君澤離去的方向。
冷暖背著手,點頭。
頭頂的紀恩似乎笑了一下,商量著對她說:“樓上有個書房,我也是今天才發現的,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冷暖回頭對一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秦雨柔擺擺手,跟著紀恩上樓去了。
紀恩說的書房在三樓,書房不大,很別致,竹制的書架上放滿了書本,或久或新,放滿了三面墻,房間中央放著一套桌椅。
她站在紀恩身后,伸手扯扯紀恩的衣袖,“我可以問問題嗎?”回想起紀君澤對問問題的反感,她還是先得個問問題的許可。
“嗯,可以。”紀恩輕松地回答。
“我......我是您的......誰?”不知為何,她這時卻有點忸怩了。
紀恩沒有馬上回答,斟酌著開口:“我怕你知道了反而困擾。”
“我是你......你有證據了是嗎?”她嘟囔了好一會也沒把“女兒”說出口。
紀恩知道這幾天那些嘴不嚴實的人早露得差不多了,便扶著她瘦弱的肩膀,認真地說:“我有證據,你是我的孩子,可是這多讓你困擾,你甚至都沒見過我。”
冷暖垂下眼幕,她心里有種情緒,可她又叫不出這種感覺的名字,大概是因為她在古戰場太久了,人家都說在古戰場長大的孩子都像面鏡子,只映得出別人的模樣,照不出自己,那個屬于自己的靈魂淡淡的,“湛兮,似或存”。
良久,“這是個很復雜的問題。”這是她唯一能得出的結論。
而在紀恩眼中,此刻的冷暖咬著嘴唇,長長的睫毛打著顫,他伸手去拉她涼涼的手,“我們先不要念叨這件事,先放一放好嗎?”
覆在睫毛下的剔透眼珠動了動,冷暖從他身前走開,去抽書架上的書本。
三尺閣的副長教過她,不要去解已經亂成一團麻的事,所以她幾乎是本能地走開了,倒是紀恩,心煩得垂下頭,手指按著眉心。
等到書上的內容逐漸擠占了腦海,她發現上面的歪歪扭扭的文字自己并不認識,不過字段之間夾雜著好些圖形,圖形旁邊還有小字注解。
她漫無目的地翻著書,直到一幅圖進入她的視野,簡單線條勾勒的圖形是一條河流,河流流淌,在前分為三道溪流。三道溪流在前分別被粗黑的線條打斷,引向另一邊......
改道了......
手指一松,書頁回到了封面,她捧著書,一時怔住了。
這本書,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