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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糖一樣的淚珠

  • 冷姑娘的甜甜圈
  • 真真Z
  • 2955字
  • 2019-07-29 20:54:28

冷暖的雙手劍天賦是六歲時被發現的,誰都想不到這個單腿站立三秒就會搖搖晃晃的小姑娘會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展示她的天資。

那天,冷天建好不容易忙完了手頭的事。從國際刑警繁雜的工作中脫了身,他念著妻子想念女兒便打算把冷暖接回家一兩天。

穿過古戰場組織的大廳,走到盡頭,他對攔著電梯的護衛隊成員點頭微笑,把胸牌掛在了國際刑警證件的外面。

在某些程度上,國際刑警、古戰場管理層……兩個身份沒什么差別。他在電梯感應區滴了許可證,電梯向下沉去。

電梯門一開,冷天建就對上了一雙慌張恐懼的眼,眼睛的主人,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見了他,眼中恐懼不減反而暴增,像老鼠見了貓。

見小男孩擋在門口不動,像是嚇呆了,他便開口問:“怎么了?”

“冷叔叔,”男孩開口,豆大的汗珠從胖胖的臉頰邊滾落下來,甚至混著眼角不爭氣的眼淚,“冷暖,冷暖......”

聽見女兒的名字,冷天建先是一愣,意識到他效力的這棟玻璃大廈根本不普通,他忙問:“她在哪?”

“在擂臺。”男孩回答。

擂臺,就是古戰場的訓練場,小孩子愛以偏概全地叫“擂臺”。

冷天建連忙繼續把電梯往下按,男孩也一步跨上電梯,不等他發問便識趣地解釋:“新來了一個訓練導師,非要大家練習,從上午到現在,不練到他滿意就不讓走,冷暖今早發燒了……”

“發燒了?”他幾乎是沖出了電梯,訓練場是個圓形構造的室內建筑,一圈一圈的光圈向內收去,實際上是觀眾席,光圈的中央是六個圓形的擂臺。

大步流星從階梯上往下跑的他立即對上了擂臺上冷暖那只被血糊住的右眼,暗紅的血跡連太陽穴上貼著的傳感器都沾上了。

冷暖的小臉因為發燒而紅撲撲的,右手拿著的長劍被斬斷了,手上握的像是一截小小的匕首。

而站在對面的,是首席團成員,古戰場副席汪相儒的兒子汪金戰,二十八歲的汪金戰高而消瘦,佝僂著背脊。

他是做不好多少份工作才被支來管理毛頭孩子?

冷天建向來最討厭這種病態無能之人,他剛想厲聲喝止,突然見冷暖將自己小襯衣的下襟撕拉下一截,捆扎在左手上,撿起地上那一截斷劍,握緊。

旋即,只見她身姿輕巧地向汪金戰攻上去,直接左手出劍。

站在場下不好支聲的三尺閣長官解楓尋手上的迷你電腦“畢——”地響了一聲,他緊張地低頭去看。

“鐺——”左手劍被擋下,但冷暖似乎不打算落地,咬牙一腳踏在汪金戰的劍身上,在空中轉身右手出劍,精準無誤地在汪金戰脖子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要是這是把完整劍,王金戰的半根脖子就斷了。完成了這一切,冷暖一腳踢在鋼化玻璃圍欄上,反彈回去......

冷天建只覺眼前像是一把剪刀劃了一個螺旋影子,伴隨著衣物的撕裂聲,汪金戰猥瑣的尖叫還有沉重的落地聲,血痕從汪金戰的肩膀綿延到肚子,誰讓他狂傲自大以為孩子傷不了他所以壓根沒穿護甲。

圍著的大小孩子都看呆了,此刻感受到冷天建如刀目光的解楓尋趕緊按下按鈕,收了玻璃墻,冷天建一個箭步沖上去抱起冷暖,只見她喘著熱氣,眼淚都干涸在了眼角,情況又不好了幾分。

見狀他連忙抱著冷暖往樓上的醫藥館跑,解楓尋端著電腦跟在后面,心里大叫著“不得了不得了!”又埋怨自己怎么忽視了冷暖天生右眼視力欠缺但右耳異常靈聰的事實。

“真是差點錯過一個雙手劍。”他一邊追著冷天建到了醫藥館,一邊情不自禁地慨嘆。

冷暖醒來時已經在家了,她覺得右眼白茫茫一片,就抬手去摸,但手伸到一半就被另一只大手拉住,她抬頭,見冷天建正倚靠在床頭。

“那里縫了針,不可以摸。”冷天建揉著她的頭發,沖她微笑了一下。

門外隱隱約約傳來媽媽炒菜的聲音,她甜甜地齜牙一笑,小手搭在碎花被子上。想了想,又有些心虛地舉目去看冷天建。

“以后,”冷天建說,“以后有人欺負你就像今天這樣去反擊,不用收著力,懂了嗎?”

她晃晃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腳,不好意思地說:“我把老師打了......”

“汪金戰向來是個無能之輩,爸爸最討厭這種本身無能還裝出一副嚴厲正直模樣的人。”冷天建搖搖頭說。

“哦……”冷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冷天建平時少有時間陪孩子,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時間,便提議:“小暖,等你病好了我們去旅游,好不好?”

“真的?”冷暖左眼睜得大大的,迸發出喜悅的小星星。

冷天建朝她側側身,伸手勾起她的小尾指,拉拉勾,“嗯,真的。”

拉鉤約定的這一天很快到來,和熱島效應泛濫的內陸區不同,赫蘭高原的涼風吹拂在冷暖的臉頰上,清涼又愜意。

車在高原上一個叫“木棉鎮”的小城鎮停住,三個月前這里還是個被走私、拐騙犯罪深深困擾的小鎮。

下了車,人們看到冷天建,相互呼應,然后投來欽佩的目光,用方言說著“英雄,英雄”。

冷暖聽不懂方言,怯生生地躲到冷天建身后,被冷天建抱起來,走到人群中,馬上有人來拉她的手,給她當地特制的黑糖。

混著話梅干的黑糖......真好吃!

“看,他們可歡迎你啦。”冷天建抱著她在人群中走,她像個小公主一樣坐得高高,當然不忘用裙擺兜著黑糖。

這時,越過人群,她看到遠處站著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男人正望著這邊,那眼神,似乎不會給自己遞黑糖。

“夠多了,她會蛀牙的,”冷天建笑著不讓她再接那一捧一捧的糖果,逐漸脫離了人群,“走,我們去找住的地方。”

在木制的民宿中安頓下來,冷暖挑起竹窗簾朝外張望,不巧,又看見了那個男人遠遠地站著,徘徊。

她擔憂地去扯冷天建的袖子,指指窗外,但冷天建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攔腰抱起她,“出去玩啰,爸爸帶你去看‘機關城’。”

出了門,徑直朝男人的方向走去,被拉著手的冷暖有些不安,“他是誰?”

“爸爸的同事。”冷天建沒有低頭看她,回答。

走近了,那人和爸爸一樣高大,皮膚被高原的太陽曬得黑黑的,留著寸頭,身上穿著迷彩服,明亮的烏眼珠透著果敢,但泛黃的白眼珠卻讓他顯得那樣疲憊。

兩人面對面站立著,良久,男人才開口:“隊長。”

“什么時候回去?”冷天建淡淡地開口問。

“不回去了。”男人沒有低頭,直視著冷天建,回答。

“你是國際刑警,又是古戰場的成員,難道不知道......”

“有意義嗎?”男人抬高音量打斷了面前的“隊長”,“死了這么多人,有意義嗎?”

“你說什么。”

“赫蘭邊境......”男人伸直了手臂指著遠處,“你知道那些人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雜草,難道所有人都能靠賣黑糖活命?豁出這么多人的性命把他們暫時壓制下去,到底為了什么?為了他們叫你一聲‘英雄’?”

“......”

見冷天建不說話,憤怒燒紅了他的眼,“阿和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他媽媽每天......”說到激憤仇恨之處,男人的眼睛泛著紅,嘴唇顫抖得厲害。

“阿和的事,我也很難過……”

“你難過什么?!”男人最終沒忍住,吼了出來,“他的尸首都還沒找回來,生死不明,你們就權當他死了,帶著老婆孩子來旅游!”

......

“天建......是你變了,還是我從來就沒認清你的嘴臉?”

......

“職位、權力、功勞,剛入隊的時候怎么就沒見你把那些鳥事放在心上!”男人的吼破了音,像暴風雨中最響的天雷,躲在冷天建身后的冷暖哭了起來,哭聲讓本就僵持的氣氛更加凝滯。

良久,冷天建依舊平靜地開口:“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為了你說的那些東西做違背良心的事,”他頓了頓,還是禁不住嘆了口長氣,“罷了,如果你不想回去,那準你在外面冷靜一下,不許做違規的事。”最后一句話冷天建加重了語氣。

說完,冷天建拉著還在抹淚珠子的冷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倒是冷暖,她偷偷地回了頭,沒想到那個男人也在哭,大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黝黑的臉龐皺在一起,她沒有見過誰哭得這樣難受憋屈,眼淚像有千斤重,一顆顆的,都不能掛在臉頰上,全都砸在胸口,把迷彩服的前襟濕了大片。

他看上去好難過,可惜,沒有人拉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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