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可回來了。”
夏宮人也不知在這宮殿門口晃來晃去多少時辰了,臉凍的紅眉眼發絲上都是淺淺的雪。
“你頭上怎么白茫茫一片?”楚珩穆看見夏宮人一頭的雪,當下就想讓他回去加身衣服。他這么想著便也這么吩咐了。“回去換身衣服,回頭讓人看見還以為朕苛待了你。”
夏宮人暫時不太領情。“陛下,先不管奴。邵滬大人一早便來了,在殿里等了您一個時辰了。”
夏宮人沒領情,楚珩穆臉色自然不太好看。他鐵著一張臉,語氣也臭臭的:“今日他不上早朝?”
夏宮人嘴角抽了抽。
陛下您真是醉倒溫柔鄉了。
“陛下,今日休朝。”
南梁國上朝一日一共兩朝,分別在辰時與酉時。上朝十日一休,稱為休朝。休朝后距離下次上朝的時間,是一天后。
往日休朝,可沒一個敢來找他這混世魔王。昨夜他剛去查過劉老伯,今晨邵滬便來了,真會挑時候。
反正查封定國公府也不急于一時,不如看看這老狐貍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殿內。
邵滬翹著二郎腿,坐在一烏漆四角小凳子上。這凳子上厚厚實實地鋪了好幾層軟墊,冬日里坐著十分舒服。
小皇帝不愧是昏君,果然會享受。這凳子好是好,就是小了些,小皇帝怎么跟個女人似的瘦小?
果真是個嬌滴滴的奶娃娃,白白浪費先帝的根正苗紅。
嘖嘖嘖……
“順耳,”邵滬對著那遠處候著的小宮人招手,見那小宮人過來頗為心安理得的吩咐道:“陛下那云霧茶,泡兩杯來。”
順耳真想一個白眼翻過去。
邵大人那次不是仗著自己的國丈身份在這宮里肆意妄為?奈何宮人們抗衡不過他,否則早就掀桌子走人了。
“邵大人,這……這……”
順耳支支吾吾,看都不敢看邵滬。他腦門上豆大的汗一顆顆往下砸,身子顫抖得厲害。
他實在不敢。
要是陛下其他茶還好,關鍵是陛下那云霧茶自上次皇后娘娘來過說了次好喝之后,那茶便成了皇后娘娘一人的。
就連陛下自己也舍不得喝。
順耳沒膽子得罪邵滬,更沒膽子得罪楚珩穆。
“前些日子帝師來的時候還喝過,怎么偏到我這兒就沒了?”邵滬直起身子,眼睛瞇著的像只狐貍。他語氣平和,卻不自覺成了一股壓迫。“怎么?瞧不起我這武將!”
“奴不敢!”
順耳本就是個膽小的,此刻更是嚇得臉色蒼白。只見撲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求饒。
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不知我這朝乾殿何時成了邵大司馬的邢堂?”楚珩穆的聲音,宛如救世主一般。
順耳聽著都覺得不怕了。
他進來,眼睛盯著邵滬。
他怎么有膽子碰娘子的東西?
前些日子李錦溪日日來陪楚珩穆讀書、處理政務,她是個小嬌嬌,細皮嫩肉又很怕冷。楚珩穆怕她冷著,便叫人給她弄了這凳子來。
上面的軟墊,是娘子親自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