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但心底更希望是后者。

心底寒冷久了，更希望有暖陽出現。

“因為小人喜歡長公子這張臉。”

這話不假。

千漓兒時還沒學醫時，學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江湖騙術，這其中就有易容。

對，江湖失傳很久的那個。

大概學易容術的人，窮盡一生都想要一張合自己心意的、好看的皮。私藏著，不給任何人看。師父沒找到，她找到了。

所以更想要。

也是出于這個原因，千漓才肯將自己壓箱底的丹藥熏香什么的拿出來給他。

不過她忘了好像自己是‘男人’。

肖云鶴的眼睛驟然瞪大，寫滿了驚愕。隨之而來的是比方才更紅的臉。

他設想過千千萬萬種理由，卻沒想到這個。含羞的情愫在腦子里發酵，一時肖云鶴也忘了眼前人是個‘男人’。

“你、你、你好好治病。”

話又說不順溜了。

她現在好像是個‘男人’哦。

話是不是太過了？

要趕緊挽救挽救。

“咳咳，”千漓清了清嗓子，“長公子身上這毒啊蠱呀傷后失調的有點多，而且比較雜，小人讓剛才給您的那些東西只能清掉一部分簡單的。而且您病了這么多年，身子骨柔弱著呢。那些不易清除的東西要等您身子骨好些再做處理。”

“你是說我的病是能被治好？！”

肖云鶴眸子亮晶晶的，語氣激動，身子不自覺往前傾。

如果能活下去，誰又不想呢？

千漓手疾眼快接住他，他才沒掉下床去。她將他扶回床上，又順手替她掖好被子。

肖云鶴坐著，任由她擺弄。

她的氣息一直縈繞在他鼻尖。

她身上有股味似花香的藥香，清雅別致，甚是好聞。

她沒說過嗎？

至于這么激動？

方才怎么沒見他這么有求生欲？

這人的求生欲好不容易起來，她可不能再讓它滅了。千漓趕忙說幾句寬慰的話好留住他的求生欲小火苗：“長公子，您的病本來就不是什么大病，自然能好。只是，小人想提一個小小的請求。”

她診不了脈的事絕不能暴露。否則南梁天子那邊就難安插人進來了。

“講。”

“小人想要一個藥童。”

“可以。”

“您不問問為何？”

他就真不怕她是臥底，然后再弄一個同黨進來？

宅斗那么復雜的東西他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這點兒小道理他就不懂？這樣一個人，要到官場上去豈不是會被活生生吞了？

“你總有自己的原因。”

簡單的開了幾個方子，千漓拎起藥箱打算回去了。定國公府給她安排了住所，離府不遠，方便她來去。

她要趕緊出府，她還要去給肖云鶴抓藥。這事兒不能被別人知道，要給別人知道再搶去做了只怕肖云鶴死的更快。

更何況，她還有別的事要做。

簡單收整一下，千漓背著藥箱走了。臨走時她交代肖云鶴，藥丸一日一粒就好，吃完了再換別的藥，期間不能吃任何補品和別的藥。

肖云鶴一一應下。

沿著蔓蔓青石小路走到盡頭，上了花廊，前廳與后院相連的石拱門那兒早早的站了一個人。見到千漓伸手將人攔住，“大夫，二夫人有請。”

“煩請先生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