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穆昏君名聲在外,一向不理政事,如今一理就是要興師問罪連個罪名都沒有,他們自然不服。
人總是會無限聯想的,他們沆瀣一氣要給定國公討個說法討個罪名,最大原因是怕有一天到了自己頭上。
楚珩穆一律置之不理。
聽到現在,他心寒!
國師完顏河站出來:“陛下,不知定國公為何惹得陛下滔天怒火?”
“昨夜,”楚珩穆終于回話了,朝堂上一時安靜下來,都豎著耳朵聽:“玄武門是肖家當值吧?”
“是。”完顏河答。
楚珩穆笑,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手上的玉扳指。“那就沒錯了。昨夜朕與皇后在玄武門遇刺,竟無一人出來救駕,若說定國公無辜,朕自是不信。”
“陛下,”沒等完顏河開口,便有人跳出來替定國公辯解:“定國公為官清廉,這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定國公,請陛下三思!”
“是啊陛下,定國公的為人我們都清楚,還請陛下三思!”
他們一喊不打緊,朝堂上下紛紛附和。楚珩穆昏君之名在外,這群人巴不得楚珩穆早點掛好換一個明君上位,誰會真的關心他的死活?
他們同僚的死活,才最重要!
“朕的死活在你們眼中,如同螻蟻般?”楚珩穆心寒。
群臣頓時不說話了。
他們在心里狂點頭。
“好,”楚珩穆衣袖一甩,面上一點兒怒氣也沒有。只見他緩步下了龍椅。“定國公朕關定了,你們,要是想跪便跪著吧。
朕不攔你們!”
“退朝——”
*
南梁的大趕集可是大陸上赫赫有名的。它出名的原因不為別的,就是熱鬧。據說其程度就是比起麌朝過年時的廟會也不相上下。
人多,自然口雜。
“聽說了嗎?”
一面攤兒前,那人沒嗦幾口熱騰騰的粉,倒是先跟拼桌的書生嘮起閑話來。
不料那書生也是個喜歡嘮家長理短的,他倆正好一拍即合。
“聽說什么?”
那人左右看了圈,才小聲而道:“不瞞你說,我隔壁徐娘子的相公的弟弟的媳婦家有個遠親,是宮里禁軍的伙夫,他聽禁軍的人說昨夜那昏君在玄武門遇刺了!
不過可惜的是昏君沒啥事兒,有事兒的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也是可憐,本就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沒想到自己的夫君真不如衣冠禽獸。
不過你這消息可屬實?不會是自己瞎編糊弄人的吧?”
那人嗦了口粉,神色上頗有幾分得意。“那可是聽禁軍親口說的,禁軍可是專門保護昏君的,昨夜我巡夜,可是看到了禁軍急匆匆地趕去救駕了!”
“那皇后也是可憐,跟了這么個衣冠禽獸。唉,這也不知是哪位英雄做的,”書生感慨道:“不論成功與否,都算是為民除害的頭等功。有機會,真想結實一下。哪怕是攀談兩句,也是極好的。”
“你真以為這件事有那么簡單?”那人將口里的粉咽下,給書生分析道:“你想啊,昏君遇刺的地方可是玄武門。那玄武門是什么地方?宮門口!
能在宮門口搞那么大動作,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而且這幕后指使,肯定是個大官兒!”
“聽閣下這么一說,是有懷疑的人了?”
“依我看,十有八九就是肖家!今晨,禁軍還有人來帶走定國公……”
“……”
坐在他倆后面吃面的肖云時現在是一個字都聽不下去了,扔了幾個碎銀在桌上就走了。
好你個河東獅。
居然敢讓我肖家當這個替罪羊!!!
華淳殿。
今日不但是南梁大集,也是宮中按例發東西的日子。按照慣例,這個月是發花兒的。
南梁內務府這機構,一向勢力。
胡茶這人雖沒有賢妃、皇后那般受寵,但人父親好歹是個喜歡中飽私囊的節度使。作為女兒的胡茶手上自然少不了銀兩,內務府那邊想著結個財緣也是好的。
南梁皇家的內務府是每隔一月便會給后宮中各位娘娘送去一些花草,不過娘娘們想要什么樣的花,全都取決于內務府總管覺得你有沒有打好關系的價值。
千萬別正義凜然的跑出來質問,說:“這種歪風邪氣書誰帶起來的”、“怎么沒人出來管管”諸如此類的話。
因為但凡有人能阻止,事情也不會發展成今天這樣。
真不愧對他昏君的名聲!
顯然胡茶是那個有價值的人。
胡茶因為名字的緣故喜愛山茶花,內務府早早差人送來了,紅紅火火地鋪滿了整個華淳殿。胡茶一高興,重重賞了內務府的人不說還有興致親自在這里修剪花枝。
秋檀方才進門前還著急該如何向胡茶說昨夜行刺之事,現下倒覺得好開口了。昭儀心情好,有些事情她不會計較更不會氣。
“娘娘。”
“你回來了,秋檀。”
胡茶忙著侍弄花兒,匆匆抬頭看清來人后便有陷入忙活。“有什么事你直說就好,本宮手上忙活可耳朵是閑著的。”
“是,娘娘。”秋檀組織好語言:“大人答應我們的事敗了。昨夜玄武門行刺,皇后娘娘好好的活下來了。聽說,是南安王妃趕到的及時,皇后娘娘才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