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諒宮。
“夫、夫人,那商夏來的、來的公主殿下已經到了。奴婢也去統領確認過了,今日之計定、定會萬無一失。”
一陣寒風襲面而來,仔細一瞧原來是個身著桃粉絨衣的小宮婢。她牙關顫得厲害,小臉也是紫紅紫紅的,衣袍、頭發、眉眼上幾乎都是雪,宛若一個小小的雪人。
正位上的女人看著她這副模樣,神色微變,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女人好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
只見她神情僵住,眼中含著困頓與掙扎,一瞬后又恢復成那個蠻橫囂張的模樣。只見女人端起茶杯,云淡風輕的喝起來。
總有人會比她先說話。
“呦,怎么弄成這個樣子?”
側位上藍色錦袍、滿頭珠釵的女人看到小宮婢這副模樣當即擱下手中的小手爐,拉著小宮婢往里面走。“這外面天寒地凍的,你這傻丫頭怎么也不知道快些回來呢?”
“賢妃娘娘,”小宮婢掙開邵清影的束縛,“奴婢謝過娘娘好意,但主子沒讓奴婢上里屋去,奴婢便不能去。”
邵清影也不強迫她了,放了手坐回去喝起茶來。
她倒是不尷尬。
“唉,妹妹啊。”邵清影忽然嘆起氣來,狀似無意:“春嬋這么忠心的丫頭,本宮若是有一個就好了。”
“姐姐真以為妹妹看不出來?”
越溪不溫不涼的冒出這句話。
邵清影神情僵住,眼中閃過驚詫。
難道她發現了?
那該如何是好?原記得越溪從小最不喜歡旁人打著愛她的名義去欺騙她,現下連唯一能找到理由都沒了。
該怎么辦啊?
越溪看著邵清影變化多端的表情,噗嗤一聲笑出來。“姐姐為何那副模樣?妹妹的意思是姐姐都有了綠枝這等能者了,哪里會想要春嬋這么笨的。
姐姐不過是打趣妹妹罷了。”
越溪瞪著春嬋,厲聲道:“還不快滾?!今日姐姐替你求了這個情,下次你可就沒那么好命了!”
“奴、奴婢告退。”
見春嬋走了,越溪臉色稍稍好看一些,轉頭沖邵清影笑:“讓姐姐見笑了。”
“無妨。”
邵清影臉上重新掛起笑容,懸起來的心又落回去。
她就說嘛,越溪怎么可能那么聰穎。到頭來還是歹成為她手中的利刃?
朝乾殿。
“皇兄,商夏實在欺人太甚!”
被氣狠了的楚則睿說話聲音像是咆哮,炸的人耳朵疼。
“她來了?”
楚珩穆從一堆奏章中抬起頭來,一雙攝人心魄的桃花眼里泛著與平常截然不同的光亮。
那里面,有歡喜。
楚則睿:“???”
他皇兄不是不對雌性生物感興趣嗎?小顏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對不對,肯定是幻覺!
楚則睿思想跑題一小會兒又重新扯回剛才的話題——
“皇兄怕是沒去見過那和親公主吧?那和親公主癡癡傻傻,跟個三歲小孩兒似的。商夏這哪有送人和親的樣子?分明是侮辱我們南梁!”
楚則睿說的義憤填膺,情緒高漲的臉都紅了,活像個關公。
“睿弟,人是朕挑的。”
“???”
楚則睿又懵了。
他這一懵就容易跑題。
他他他居然對女人感興趣?!
他這個做弟弟的都不知道!
不過……他怎么好這口兒?
這還是他那個溫潤如玉、英明神武、腦子正常的闖禍精皇兄嗎?
難道……
難道當年母妃父王其實生了三胞胎,但由于時局原因將第三子帶出宮去藏起來,想著多少多少年以后回來扶持他們兄弟。
然后這第三子多年以后知道了真相,不遠千里來皇宮。然后他發現皇兄……
短短數秒,楚則睿已經腦補出一出宮斗奪嫡大戲,還是特別狗血的那種……
“若無事,你便退下吧。”
見他不說話,楚珩穆直接下了逐客令。
“臣弟告退。”
楚則睿還沉浸他那宮斗大戲的幻想中,聽見什么便照做了。等他坐上了馬車都出宮了,才察覺不對勁——
“本王怎么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