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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賭坊

第七章賭坊

那個侏儒老仆緩緩的從石屋內走了出來,望也不望向兩人一眼。只是淋在大雨中,呆呆的望著遠處的海面…….

方臉人一顆心突突亂跳,他突然發現自己忽視了一件事,從昨晚上開始,自己和師叔的心跳都是極緩的,這是高手的表現。黃金臉心跳通通亂跳。那是普通人。這個侏儒竟然聽不到心跳聲,不知是死人還是活人?

豆大的汗珠混合著雨水流了下來。

出事意外,前途不可控,這才是最大的失算。

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情形。

雁蕩山之行,生死難明。

內心深處一絲絲悔意蕩漾開來……

事情失去了控制,宛若一艘小船飄搖在狂風巨浪的大海之中,沒有方向,隨時會船毀人亡。

一陣悶雷響過。

灰衣人覺察到了他的心緒,將兩指頭緩緩抽了回來:“瞎子的痛苦只有瞎子知道。我不想世上再多個瞎子。”

方臉漢子也將短劍抽回,放到一邊,在大雨中向灰衣人磕頭:“晚輩方嘯山見過師叔!”

灰衣人笑了:“師兄有虎子,孺子可教!地下可瞑目了。”

方嘯山站起身來,一拱手,身形后飛,轉眼消失在雨幕之中。來到崖頂,順著如鏡面般光滑潮濕的的山壁一溜而下,如飛般速降。

他腦子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個侏儒是誰?!!他到底是誰?!!”

第一次,他感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的重量。

雁蕩山腳下。

溪水北邊是一條寬闊的官道。

一座破敗的客棧孤零零的立在官道一側。門楣上的字跡“觀心客棧”已經斑駁不堪,極難辨認。

生意冷清,掌柜的和一個店伙計坐在客棧門口處,一人坐在一把竹椅上,望著外面的瓢潑大雨。

店伙計眉目清秀,豐神俊朗,二十出頭,拇指、食指和中指轉著一塊方巾;掌柜的卻是五十開外,一顆腦袋油光光的,上面一根頭發沒有,四下里卻是留著一圈長發,手里握著一把碩大的蒲扇,緩緩搖動。

竹椅前后搖晃,讓人昏昏欲睡。

客棧生意冷清,可是對面的“仁義賭坊”卻是熱鬧非凡。

里面吆五喝六的炸裂般的吵鬧聲穿出窗戶、穿過雨幕,飄蕩在方圓幾里地上。

一個身穿褐色蓑衣的身材高大之人緩緩的走到近處,向兩側望了望。

禿頭客棧掌柜喜滋滋站起來的問道:“客官住店?”

那人轉過頭來,客棧老板瞧的仔細,見是一張方臉,鼻梁高挺,粗眉大眼,不像南方人士。

他望著笑瞇瞇的禿頭掌柜,搖搖頭:“我喜歡熱鬧。”扭頭進了仁義賭坊。

賭坊里熱鬧非凡,押注的、開盤的,贏了眉飛色舞大呼小叫的,輸了垂頭喪氣罵罵咧咧的罵娘罵祖宗,吵作一團。有玩麻將牌九的,有賭棋的,有玩骰子比大小的,個個忙的不亦悅乎,玩的耳紅面赤。

入門口貼著一張告示:“賭坊有風險,下注需謹慎。”

賭坊寫這種東西,果然不負仁義之風。

突然聽到里面一聲哭聲。一個五十開外的胖大老漢捂臉從二樓跑了下來,渾身上下就穿了一條藍色短褲,一身肥肉白白花花的,顯然是養尊處優之輩。他哭著下了樓梯,一個趔趄摔倒,又爬起來,沖出賭坊,沖進茫茫大雨之中。

旁邊有人搖頭嘆息:“郝員外水田五十畝,這一個月可都輸干凈了。妻離子散,下半輩子只好乞討為生了。”

方嘯山除下蓑衣,放到一旁的柜臺上。環視屋內,只見一樓共有十張桌子。樓上一樣大的地方,想必也有十張桌子。

九張桌子上都是圍滿了人。只有一張例外。

那張桌子四周只有三個人,桌子上擺著一副翡翠打造的上等麻將,三人只是靜靜的坐著,好像在等人。

方嘯山認識他們三個:秀才、蛇手、鐵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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