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并不想到這兒來。

除了父親妖燾，妹妹妖嬋，還有好朋友阿蠻，所有人都對她冷嘲熱諷，如果可以的話她寧愿待在自己那個小院子里一輩子，也不想面對學堂里同學的眼光。

但去學堂是妖燾對她唯一不能反抗的要求，磨磨蹭蹭，零最終還是到了自己的班門口。

她伸頭往里面悄悄看去，發(fā)現教室里空無一人，這時她才想起來今天好像是實戰(zhàn)技能課。

零有些失落地縮回腦袋，想著實戰(zhàn)技能課的教室并不在這，在另一棟公共的天空之城上，又讓風來把她載過去。

“咦，阿蠻你也是實戰(zhàn)技能課？”到那她驚奇地發(fā)現蠻也剛剛到，出聲問道。

蠻點了點頭，來到她身邊。

“一起進去吧?！焙糜袀€照應。他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零也是懂他的意思的，和他一塊進了那間專門用作實戰(zhàn)技能的大教室。

說是大教室，其實里面是一個一個像太空艙的東西擺在那，密密麻麻的，大部分透過外面的透明罩子可以看見里面的人，因為這東西生產的成本比較大，而且技術被一家壟斷，所以近幾座天空之城的學生全都在這上實戰(zhàn)技能課。

今天碰巧了，零和蠻都是實戰(zhàn)技能課。

零和蠻的位置在最里面、最角落緊挨著的地方，兩個人結伴相去，好在大家都躺在里面沒有看到他們的到來，不然肯定又是一番注目禮。

兩個人顯而易見地對這個地方有所排斥，靠得很近，仿佛這里是什么龍?zhí)痘⒀ā?

“小妖兒待會你在原地等我，我去找你，千萬別讓他們先欺負你了。”蠻一臉嚴肅地看著零，叮囑道。

零糯糯地點點頭，應了下來，心里卻在忐忑等會能不能躲開那些人的視線，萬一又被他們發(fā)現自己來了這里，肯定又是一番奚落。

可能是因為環(huán)境的因素，零很自卑，自卑自己沒有擁有從屬人格，即便身處尊貴的妖家，仍舊無法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面對那些雖然地位低于她但是人格優(yōu)于她的人，她怎么也提不起反抗的心思，只是一味的躲避，但是人身處一個班怎么會碰不到，她的躲避成為了別人欺負她的條件。

別看蠻說得這么好，其實兩個人半斤八兩，聚在一塊更會招到那些人的冷言冷語。

鬼家也出了個無人格。

零是鬼家的，但是他不叫鬼蠻，鬼家的人不允許他有這個姓，這個是整個上界的人都知道的，她的母親比零的母親下場凄慘多了，比死亡更痛苦的事，那就是被貶下界永不得回來了吧。

她的母親當初是苦心哀求放蠻一條生路，即便她是十三大家族之一的人，她的母家也并沒有站在她這邊，反而和鬼家一并聯手將她的母親貶至下界，即便耗損不少也在所不辭。

那時候蠻還不記事，這些事都是他小時候零零散散聽別人背著他說的，當初鬼家可是下令不允許別人再提起這件事，要不是礙于祖先的規(guī)矩，蠻也不會有資格來這里學習。

兩個奇葩湊在一塊，話題可是源源不斷的，不少人拿他們打趣，說什么這兩人干脆湊一對得了，別以后禍害別人。

兩人被這么議論著，關系倒是越來越親近了。

兩個分別進了自己的位置，關上了艙門。

閉上眼，再睜開眼便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那是一片看不到邊的空地，如果你能飛到百米的高空中俯視的話，會看到一個又一個人群，互不干涉，在自己的領地內四散。倒不是不能接觸其他人，而是一般情況下各個地方的人都不會輕易到別人的領地內，和野獸的領地意識是同一種情況。

零一睜眼就在了妖家的領地內。

果不其然，她一出現便有幾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x光一樣將她上下反復打量。

“你看，她還好意思過來，又沒有人格，訓練什么呀，真是的，占著茅坑不拉屎。”

這些實戰(zhàn)訓練的位置都是有固定人選的，大多都是優(yōu)秀的苗子，很多人都沒機會來這里，但是零一個無人格的竟然霸占一個位置，有些人對這個是極為不服的。

“人家是族長的女兒，自然有這個權利呀，你快別議論了。”

那人沒再說話，但是零不用看也知道那人那不屑的表情，她見過太多了，有時候夢里都能看見，想忘都忘不了。

她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但周圍太空曠了，除了人，沒有任何東西，地面像鏡子一樣，零低頭看自己的腳尖時甚至能看見自己眼睛的眼淚。她狠狠地吸了吸鼻子，但是鼻頭還是酸酸的，直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小妖兒？”

熟悉的聲音傳來，零像是找到依靠一般，眼淚奪目而出，楞楞地看著蠻，小嘴微張，眉頭輕輕地皺著，看得蠻心疼地拉過她的手，捏捏她的手心以此安慰她。

“阿蠻……”零沒想到自己的眼淚會這么不爭氣地留下來，明明這種話聽過無數次，自己的心早該毫無波動了才是，但是阿蠻一出現，自己就忍不住展現了自己柔弱的一面，就像是摔倒的孩子看見媽媽后嚎啕大哭一般。

蠻用手輕輕抹去零的眼淚，又捏了捏她的手心，無聲地安慰著她。

每次阿蠻捏她手心的時候，零總能安心下來，情緒也穩(wěn)定下來，恢復如初。

“小妖兒下次我們不要來了吧?！毙U輕輕說道，他本就不被允許到這來，還是為了零才廢了不少心思來到這，但是他也不明白為什么小妖兒這么不喜歡這個地方還不離開。

蠻不止一次提到過這件事了，但是零卻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難道要跟他說自己的父親不讓她不去？任誰也不會信的吧，索性她也就不說了，沉默。

兩個人的碰面倒是引起來妖家這些人的不滿，也有人按耐不住要來找事了。

蠻是鬼家的人，妖家和鬼家的關系一般般，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但是他們也不能眼看著鬼家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到他們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