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里，聽著馬賊們傳來的呼喊和罵聲，梁牧笑了起來，其他士兵也都笑起來。

關墻外的馬賊什么德性，梁牧不清楚，可阿都沁和幾個邊軍出身的很清楚，兇殘貪婪，當馬賊們覺得自己占據優勢時，絕不會退縮。

全勇丟出去的人頭，并沒什么用處，不過馬賊首領也不打算再試探下去，看的出這是個硬茬子，繼續繞營騷擾也是白搭，倒不如一口氣沖殺上去，說不定就能破了營，肆意洗劫。

黑暗的曠野里，馬賊們亮起火把，既然要強攻，便不能黑燈瞎火地上前擠作一團送死。

營地里，梁牧上了輛板車，隨著前方亮起的火光，他的眼睛瞇了瞇，隨后便適應了光線。

視線所及，差不多近五十的馬賊從馬上跳了下來，手里拿著的兵器也五花八門，有拿刀槍的，也有舉盾的，還有拿棍棒刀叉的。

梁牧聽屬下士兵說過，關墻外的馬賊來源五花八門，有當了逃兵的邊軍，有落敗的蒙古人，也有活不下去的獵戶等等。

“都有！”

梁牧從箭袋里取了箭矢，站在板車后面，上了弦后拇指內扣穩住了箭，然后沉肩推弓，朝著沖過來的馬賊人群里射去。

“放箭！”

黑夜中什么一箭封喉，一箭穿眼都是妄想，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射出最有把握的箭。

開弓放弦，接著再次拈箭上弦，梁牧在短短片刻里就射出了三箭，這三箭他都是憑著肌肉記憶形成的本能和感覺進行的盲射。

在黑夜中再好的目力也是白搭，就算有火光也看不清楚。

“要是有貓的眼睛就好了！”

鐵箭破空，幾乎是弦聲響起的同時，那迎面沖來的馬賊隊伍里便有七八人中箭摔倒，不知道有沒有死掉。

馬賊也有人開始放箭掩護，用的還是他們為數不多的鐵箭。

一輪互射，由于弓箭精良，箭矢的殺傷力極為可怖，梁牧有一箭直接把一個馬賊當胸穿了個透，箭羽沒在胸口三寸，那馬賊躺在地上，張著嘴吐著血掙扎了一會兒才死掉。

對付這種無甲人員，尤其梁牧所用的箭頭還是三菱透甲箭，長達近兩寸，帶有血槽倒刺，真的是大材小用。

不過倒是有個好處，那就是不會像影視一樣滿身箭矢還能亂跑。

古代的箭頭即箭鏃各種各樣，帶有倒刺的十之八九，還有一些重箭頭，必須用步弓直射，三十步甚至五十步內重甲、鋼甲全沒用。

“殺！沖進去吃香的和辣的！”

拜托，喊點實際的口號??！

還沒沖進去就已經倒下了三十多人，要不是在黑夜里馬賊早就跑光了。

但絕望的是身邊的友軍一個接一個倒下，不知什么時候輪到自己，沖過去能打過嗎？

馬賊也是人，身邊同伴連著倒下，在前排死光之后，便無人再去送死了。

……

“諸君！”

梁牧上馬刀鋒前指喝道：“一個不留，殺！”

轟隆隆的馬蹄聲響起，沖出營地當先便將一名馬賊撞得倒飛出去，然后策馬朝重新擠作一團的馬賊們殺去。

看到營地里殺出的鐵甲騎士兇猛無比，剩下的馬賊哪還顧得上其他，紛紛四散奔逃。

“殺！”

倉惶逃回的馬賊如喪家之犬，馬賊頭目亦是慌張失措，那營地里策馬殺出的騎士實在兇猛。

人數不用清點就知道損失慘重，不過也好，今后也好節省不少口糧，但現在應該想想怎么活命。

兩個頭目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喝道：“兄弟們，拼一下還有活路，不想死的跟老子沖鋒?！?

沒有時間讓他們想太多，能來關外的都是性情乖張之輩，而且這時候誰都知道必須要拼命。

梁牧看著對面的馬賊也是佩服，面對近距離的騎兵沖鋒竟然還有心思說話打氣。

鐵汁，看好你敖！

梁牧擺刀于身側，利用馬速切割敵人，只要固定住長刀就好，特別省力氣。

一波沖鋒直接讓剩下的馬賊狼奔豸突，回馬卻沒有繼續沖鋒。

梁牧聽著慘叫聲，看著四散的馬賊喝道：“春……兜住他們，一個別放跑?！?

看準剩下的馬賊頭領，沖上去躲開攻擊，反手一刀砍在脖頸。

“噗通！啪嘰！”

說實話這些塞外馬賊聽著很兇殘狠厲，但殺起來實在是沒有挑戰性。

再加上胯下的都是精良戰馬，即使在黑夜中，士兵也是猶如砍瓜切菜般。

“將軍，這些俘虜……？”

有幾個跪地求饒的馬賊被馬騰帶了過來。

“大王英明神武，小人愿為大王賣命，鞍前馬后?！?

梁牧心里嘆口氣……

“我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呦！”

隨后下馬說道：“社區送溫暖，你好我好大家好！吾名梁牧，敢問名諱？

算了，你們說了我也記不住，還有你們的聲音雖然好聽，但太大聲了，萬一招來狼群怎么辦？

唉~為了大家的安全，也為了你們的安全，本人只能忍痛……”

梁牧抬頭望天，好像在悲天憫人，輕聲說道：“別讓他們被狼群吃掉，同為人類，我只能做這么多了。”

“大王……呃~”

隨著幾聲噗通倒地的聲音，梁牧知道他又做了件好事：“我怎么就……那么帥呢？，這該死的善良?！?

“全勇，你這手法熟練得很，誰教你的？”看著全勇又從一個馬賊的襖子里找到夾層，翻出了幾錢碎銀子，梁牧不由問道。

“將軍，我以前聽人說過，也見過，塞外的馬賊都是窮鬼，不過這些窮鬼也都是能榨出幾分油星子來的?！?

一邊說著，一邊也沒停止動作，把拆開的羊皮襖子分成好幾塊皮料，疊在一起。

“不錯，不錯，真是賢良淑德持家……好男人。”

全勇滿頭問號，好男人什么時候和賢良淑德掛上鉤了？搖搖頭不敢問。

梁牧心血來潮一同忙活了會兒，慢慢學到幾分訣竅，馬賊身上藏東西的地方，無非在皮襖子和鞋子里做手腳，只要不嫌臟，仔細搜尋總有收獲。

這些皮料還是有用的，有條件的話倒是可以帶走，反正盔甲也用得上，這些都是真皮，比后世的黑心皮革好多了。

金銀雖然沒地方花，但不是說一點沒用，比如可以加在弓臂中增強柔韌和弓力。

不多時，七十余具馬賊尸首就被翻了個干凈，既然不著急，無非浪費點時間，梁牧可是秉承二十四真言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