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打掃完畢,拉著東西在流水堡五里處停下。
“東西都放在這里,春哥去吧,我們在后面等你的信號。”
“是,將軍!”
梁牧其實也想去,但跟楊大遇到了同樣的問題,黑燈瞎火的,相貌不重要,重要的是個子太高。
因為要盡可能的不出錯漏,梁牧只好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
“小心點。”
梁牧掃視一圈,囑咐了一聲。
點點頭沒說話,王大春壓著胡毅向前方走去。
梁牧在后方看著他們,一身清軍的盔甲,在黑夜中還以為是十幾個建奴呢。
等王大春騎馬走遠,梁牧低聲喝道:“小騰留下,其余人!”
“在!”
“跟上!”
“將軍,我......”
馬騰不甘心留下,他也希望去殺敵。
“這些物資也很重要,看好了,我記你一功。”
“我……是。”
不管馬騰低頭喪氣的心態,梁牧幾人慢慢跟在后面。
“大人回來了。”
堡門只有兩個漢軍在值守,看到王大春一行人,諂媚的打了聲招呼。
“嗯。”
王大春頭也不抬的繼續往前走,他賭的就是建奴會說漢話,不然他們平常怎么交流?
果然,賭對了,但這名漢軍卻繼續問道:“大人可是得勝了?”
這時另一名漢軍也掛著謙卑的笑容走上來問道:“大人這人數不對呀?嘿嘿,小人也只是職責所在,還請大人不要怪罪。”
奴才這個稱呼可不是誰都能自稱的,最起碼一般的漢人沒資格。
王大春終于抬起了頭,淡漠的看了一眼問話的漢軍,就在這名漢軍發覺不對剛要大喊的時候……
“動手!”
伴隨這低喝,王大春快速的抽出了腰間短刃,一手捂嘴,干凈利落的一刀抹脖,又是一刀貫心,繼續捂了會兒嘴,防止喊出聲,這才放開了手。
與此同時,另一名漢軍也被眾人制服:“嗚…嗚…”
胡毅捂著這人的嘴低聲說道:“若敢叫喊,我可以給你個痛快,明白嗎?”
在瘋狂的點頭中,胡毅慢慢的放開了手,但不敢離嘴太遠。
這名漢軍咽口唾沫,很緊張的小聲說道:“大爺,爺爺,小人什么都沒看到,求大爺們饒小人一命啊!”
“別那么多廢話,我問,你答。”
王大春可沒那么多的時間浪費在這里。
“爺爺,祖爺爺,我答了,你們別殺了我。”噗通一聲,這名漢軍跪在地上滿臉希冀的說道。
這位漢軍倒是看的明白,他知道他答完就是死期。
“行了,堡內目前的情況,有多少人,只要你配合,怎么處置,由我們將軍來,不然……”
不愿意浪費時間的王大春,隨口敷衍加威脅著。
“是,是”稍稍放下點兒心漢軍繼續說道:“堡內目前還有八名……建奴,其余十幾個都是漢軍雜役,沒住在一起,建奴住在東邊的房子里。”
總歸有希望,不說現在就要死,俘虜自我安慰著。
“嗯,陳松你打信號,順便看著他,有什么不對……”王大春說著揮手虛砍了一下。
“春哥放心。”
“走,我們進去!……尚義你帶幾個人看住這里,其余人跟我走,記住,別出聲音。”
說完王大春靜悄悄的往東邊摸去。
躡手躡腳的走到一名熟睡的建奴身前,看看兩邊都已準備好,點點頭,幾人一齊捂嘴,短刀貫心。
……
看著前方沉寂的黑夜,梁牧自語道:“就算失敗了,也得有動靜啊!”
正在想著為什么沒動靜的時候,梁牧看到前方有一火光轉了三圈。
“成功了,走!”
在黑夜里什么都看不到,等的都有些煎熬的梁牧終于看到了信號。
“將軍!楊總旗。”
看到梁牧、楊大過來,陳松躬身行禮,漢軍俘虜跪在地上很老實,抬頭看了一眼,諂媚的笑了一聲。
“春哥進去了?”
“是,春哥帶人已經摸進去了,目前……”
“嗯。”
聽完陳松的敘述,梁牧面色淡然,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日
這王大春……
老子這么大的心情,不給機會?
這時堡內傳來幾聲呼喊,隨后就是低沉的慘叫和跑步聲,再然后就沒了聲音。
雖然梁牧很擔心里面的情況,但他相信王大春能處理好,若這時候再進去,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將軍!”
“稍安勿躁。”
柔和的月關灑下來,只看到一些模糊的建筑物和人影在穿梭。
楊大舉目眺望,在西邊方向沖出來幾個人影,慌張、雜亂的聲音,然后就是隱約的豬皮撕裂聲、求饒聲隨風飄來,隨后又陷入了沉寂。
梁牧轉過頭來問陳松:“后門派人了嗎?”
“將軍,這堡早已廢棄,四周都可以通行,根本堵不住。”
“嗯,我知道了,你們幾人去北門看著吧!”
“是,將軍!”
梁牧知道這地方四面破口甚多,但還是要部署的。
這流水堡北邊一段墻已被毀壞,四周城墻都有塌陷,沒有大軍憑借這幾個人根本堵不住。
為了轉移注意力,梁牧轉身向被俘漢軍問道:“你們來這里干什么?又為何停留這么久?”
“這位將軍,小人知道的也不多,派我們來是因為.....嘿嘿!.”
“嗯。”
沒搭理這名俘虜的求饒,梁牧專注的想著他說的話:“被發現了?”
梁牧他們殺了幾十個清軍和旗人,事情傳到了義州,清軍認為應該是一小伙明軍潰兵上山當了馬匪,缺了吃用出來做下了這些大快人心的事。
正好這時候有大軍和使節通過,去寧遠招降吳三桂,而后大軍派出了一小隊清軍來剿滅馬匪,也就是梁牧他們。
前段時間駐留流水堡正想辦法引梁牧出來,之后因為失蹤了兩個漢軍雜役,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查是跑了還是馬匪做的,直到今天發現了梁牧的蹤跡。
誰知追剿不成反被團滅,現在更是摸了過來,顯然清軍沒想到,沒有任何的防備。
這些事不重要,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會被發現,梁牧現在糾結的是另一件事……
遼西走廊只剩下寧遠孤城,駐守的正是薊遼總督王永吉糜下吳三桂,清軍去招降吳三桂無可厚非,梁牧也知道這時候吳三桂并沒有投降。
那么之后向多爾袞借兵是總兵官吳三桂的主意還是王永吉的命令?山海關最大的官是薊遼總督王永吉,開關是誰的命令?
思緒跑偏的梁牧忽然聽到幾聲大喊,以及馬蹄聲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什么?真的?”梁牧大驚,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