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跟著他的酷狗回去了。

云字時一言難盡的和燕歸告別，當著“燕歸”的面洗了個澡，隨后倒在床上睡死過去。

凌晨5點，云字時被生物鐘叫醒。

腦袋“突突”的疼，屋內又響起了“交響樂”。

云字時黑著臉坐在床上冷靜了幾分鐘，終于活過來了。

簡單的收拾下自己，云字時領著小黃出門，一出門正對上靠在門框上的燕歸。

燕歸：“睡醒了——”

他的聲音低沉，是極為好聽的低音炮，早上剛睡醒時聲音更低，隨口說句話都像撩人。

更何況，他這時確實在撩人。

如果——

“啊啊啊啊~~三天三夜！！三更半夜~~~啊啊啊啊啊！！”

如果，旁邊房間唱歌聲能夠不那么急轉而上。

燕歸：“……”

云字時站在門口，驚訝望向555：“這是怎么了？”

“在吊嗓。”

云字時：“……”

“送死流吊嗓，估計快廢了。”

燕歸嗤笑一聲，一手插口袋，敲了敲555房門：“趙旭。”

555的送死流吊嗓停了一秒，又開始了，但門卻很快打開了。

只見徐天蹦蹦跳跳的開了門，動作很喜慶，表情很猙獰。

云字時拉住徐天：“你在干嘛？”

徐天在云字時旁邊蹦：“救命啊我在跳舞嗚嗚嗚嗚”

“我不想跳舞啊啊啊！”

“操！趙旭！！你別唱了！啊——”

里面的趙旭操著他那破鑼嗓子吼了出來：“三天三夜三更半夜跳舞不要停歇——！”

震耳欲聾。

一股莫名的沖動感襲來，云字時被震得也想跟著跳兩下。

燕歸離趙旭更近，本以為這兩人是吊嗓壯膽，現在一看卻覺奇怪。

于是邁開步伐進了555。

幾秒后，里面的吊嗓總算歇了。

徐天解脫了，直接躺在了地上。

數秒后，燕歸拎著失去知覺的趙旭出來了。

“先走吧。”燕歸說，“進城。”

云字時默不作聲的點頭。

她垂眼看了死狗一樣癱在地上的徐天，問：“還行嗎？”

“必須行！”徐天痛苦的爬起來。

手酸腳酸，走路踉踉蹌蹌。

.

歸墟的凌晨五點，明若白晝。

四人一狗迎著初升的太陽很快離開。

歸墟的汽車與地球的汽車看上去沒多少不同。

云字時坐在副駕駛座上，扭頭望著窗外。

遠遠望去，歸墟城里的建筑也與城市建筑相仿，高樓大廈。

而他們，就像是從鄉下趕到城里的鄉巴佬。

歸墟似乎更冷，車窗摸起來冰涼涼的。

燕歸開車向來屬于靈車漂移，看著看著就有些暈。

云字時收回視線，轉頭看了看后面兩位一上車就睡死過去的人，尤其是徐天，昏睡之前還不忘小黃，叫嚷著要抱著大哥辟邪——

她的視線劃過趙旭。

云字時問：“他進化了？”

燕歸看了云字時一眼。

“恩。”燕歸說，“八成跟唱歌有關。”

云字時回想了一下趙旭“余音繞梁”的《三天三夜》，漫不經心笑了笑。

“我也進化了。”云字時靠著座位，不自覺摸了摸脖子，“我好像能回望一個人的過去。”

閉上眼，云字時想起遍布周圍的紅色液體，輕聲說：“準確的說，經歷他的死亡。”

燕歸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收緊，轉眼看她：“經歷一個人過去的死亡？”

“是，但不止。”

燕歸平靜的聽她訴說，眼睛卻始終落在她身上。

“還有預知。”云字時注意到燕歸的視線，提醒道，“開車看路。”

“好。”燕歸收回視線。

“記得我們曾經看過的電影嗎？就像靈媒，或者天師。”云字時看向窗外，“像是通靈，但又不僅僅是，那是一種可以實體接觸的感覺，痛苦，恐懼，害怕……所有情緒都能夠全盤接收。”

“阿時。”

燕歸低聲叫她。

云字時轉眼看過去。

陽光從車窗落在她的臉頰，白皙的皮膚顯得晶瑩剔透，淺淡的發色，淺淡的瞳孔，讓她如同誤入城市的小鹿，看上去有些迷茫。

燕歸抬手，從車頭摸出一個盒子遞給云字時。

云字時垂眼看著盒子，修長的手指摩搓著盒子。

“你安撫人的法子什么時候能變一變？”

燕歸：“法不再多，有用就行。”

“我只需要安慰一個人，只要那個人覺得有用。”燕歸又道，“有用嗎？”

云字時直起身子：“謝謝你，師哥。”

燕歸聽見“師哥”一詞，瞳孔微縮，心臟激烈跳動起來：“既然你喊我一聲師哥，那就不用謝。”

——謝謝師哥。

——既然你喊我一聲師哥，那就不用謝。

高二時。

燕歸也不知那時為何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明明是個脾氣暴躁不服就干的校霸，卻對這個看上去又冷又獨的小學妹上了心，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追了三年。

談了三年。

交往第四年分手，不太和平。

今年是分手第四年。

.

云字時因為燕歸的回答愣了兩秒，又很快回神，慢條斯理拆開盒子。

是一頂黑色棒球帽。

云字時眼睛一亮，很快將帽子戴在頭上。

大小適中，正合適。

帽子，可以說是云字時的心愛之物。

但是由于她的頭圍太小，帽子總是不太好買，有需要時還得定做。

“不錯。”燕歸呲了呲牙，“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