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2 人質
- 雙璧七星劍
- 巴子巴子
- 4328字
- 2019-09-16 07:00:00
溫情等人因此從南面上山,分頭循著小路找了有一個時辰,終于找到一座木屋,屋外無人把守,屋里只有一位婦人正在燒柴做飯,她正是岑莫言的原配夫人雷徽韾。
雷徽韾的兒子岑蕓殿不在家。
雷徽韾身手不俗,她聽到屋外聲響,早已迅捷地來到隔壁間,取下長劍,待費青弦剛踏入房間,一劍便朝費青弦心臟處刺去,費青弦見到炊煙,早知屋里有人,輕松閃避開,展開鐵鞭便與雷徽韾打斗在一起,十余招竟不分勝負,只聽鐵劍鐵鞭撞擊之聲不絕于耳。溫情看費青弦的鞭法精妙嫻熟有力,有幾招甚至與農族鞭法有異曲同工之處,心里暗暗叫好。再看雷徽韾,她的劍法也頗為靈動,任憑鐵鞭在她耳邊呼嘯,她總能適時地在鐵鞭受力之處輕輕一點,或是一拍,或是一絞,鐵鞭總近不得她身。
兩人正在纏斗,屋外一人猛沖進來,手里還握著一柄砍柴刀,正是岑蕓殿,他大喊一聲,“你們是什么人,不要欺負我娘!”揮刀就去砍費青弦。
鮑懷英急忙揉身而上,他的兵器有些特殊,是一柄鐵槊,一端裝著尖刺,另一端卻串有三個圓球,每個圓球之上,又長滿尖刺,望之令人生畏。可岑蕓殿似乎不知道什么叫畏懼,他高舉砍柴刀就朝鮑懷英劈來,他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健壯青年,每一劈都雄渾有力,身法雖不似雷徽韾那般曼妙,力道卻遠遠過之。鮑懷英只覺岑蕓殿似乎心智不太正常,要么就是膽子大得驚人,他只攻不守,下手既重,砍柴刀劈、砍、掃、鉤,又快又準,因此不敢大意,一面與他正面抗擊,一面伺機待他力竭再一攻而下。可岑蕓殿好像氣力有如涌泉,源源不斷,直逼得鮑懷英到墻角,鮑懷英的力氣漸漸減弱,虎口生疼,也不見岑蕓殿有半分停下來的意思。因此鮑懷英不得不細心觀察他的招數,這才發現岑蕓殿使的也是吉山派劍法的路數,只是翻來覆去只有那六招正面以力打力的重招,這才放下一半心。
費青弦能做到虹幫四大長老之一,自有他的過人之處,除了心智,武功也是他身居高位的因由之一,他的鐵鞭舞動起來,就像手臂一樣靈活,可任意伸至一丈以外。可是在小小的木屋里,鐵鞭施展不開,他只能把一半鐵鞭繞在手臂上,只用另一半對付雷徽韾,二十招下來,雷徽韾漸漸已把他逼到墻根。此時他掀翻一張桌子,朝雷徽韾砸去,趁雷徽韾分心閃避,他用力一鞭刺穿屋頂,再用力一拉,把整個屋頂拉得塌下來,瓦片和木片朝雷徽韾頭上砸落,費青弦借力已躍至屋外空地上。眼看木屋就要倒塌,眾人紛紛跳到屋外,費青弦瞅準機會,將長鞭盡數甩出,橫掃雷徽韾喉頭,雷徽韾豎起鐵劍朝鐵鞭頂部白刃處格擋,不料鐵鞭忽然長出一節,鐵鞭尾端遇劍轉折,頂端利刃在她背上割了一刀,又迅速收了回去。
岑蕓殿聽雷徽韾悶哼一聲,一時分神,亦被鮑懷英在腹部重重地插進一錐,他尤自不退讓,伸手還來砍鮑懷英。鮑懷英此時氣力將要耗盡,也急了眼,拔出鐵槊,往左一閃,又一槊從岑蕓殿腿上劃過,他的鐵槊上滿是尖刺,如此一劃,立即就有三道深淺不一的傷口在岑蕓殿腿上冒著血。
雷徽韾急忙喊,“蕓殿,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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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雷徽韾和岑蕓殿被押送到岑莫言的面前時,岑莫言絲毫沒有驚慌,他說,“費長老,你們要是想拿他們母子來脅迫我,那你們可算是打錯了算盤。你看看他們,一個傻兒子,一個蠢婆娘,早就被我趕出吉山派。更何況,豐劍根本不在我手上。”他把佩劍抱在懷里,態度顯得漫不經心。
鮑懷英冷笑道,“是嘛!”舉起鐵槊就在岑蕓殿背后使勁一刺,將岑蕓殿打倒在地,鐵槊的利刃已插進岑蕓殿的骨頭里,岑蕓殿痛得恨不能馬上死去,可是他依然一哼不哼地忍著。
溫情看一眼鮑懷英,只覺得鮑懷英也太狠心了些,正想去扶岑蕓殿,姜奉一卻制止了她。
雷徽韾罵道,“岑莫言,你是個禽獸不如的畜牲。蕓鈿是智力不如常人,可他也是你兒子啊!你就忍心看著他這樣被人打死嗎?啊!你快救救他!”
岑莫言不為所動,冷冷地道,“我十多年前就說過,我沒有他這個兒子,也沒有你這個夫人。當初你不是說,這個兒子我不要,你要嗎?既然是你兒子,你救他啊!為何來求我。”
雷徽韾大喝一聲,不顧后背上的疼痛,猛一使力,掙脫費青弦的羈押,忽然抓住一個吉山派弟子吼道,“我數三下,你不救我兒子,我就打死這個狗雜種。岑莫言,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背著我干了什么!”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雷徽韾手里抓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他竟是岑莫言的私生子,連吉山派的人也都吃了一驚。
那個少年倒并不十分驚懼,只冷靜地說,“岑夫人您一定認錯人了。我爹是慶江邊的漁夫,我娘是江邊的農婦,我還有兩個妹妹,哪里有幸做岑掌門的兒子,還請夫人快快放手。”
雷徽韾不理他,她開始倒數。
“一。”岑莫言還在想著對策。
“二。”岑莫言似乎想到了辦法,可是他還要想得更全面一點。
“三。”雷徽韾怒目圓瞪,手掌已朝少年的頭頂拍落,如果拍下來,少年的頭立時會被拍成碎片。
“慢著!你放開震北!我救你兒子便是。”岑莫言說道,他似乎已想到了萬全之策,他又對費青弦道,“費長老,劍在演武場,請隨我來取。”
費青弦擔心他使詐,便要岑莫言自己去取來,岑莫言道,“費長老,你可別忘了,這里除了吉山派,和虹幫,還有他人在,依我看,你的兩個新朋友武功只怕遠在你我之上,你不怕把寶劍拿到這里,被人搶了去,我拿什么救人?你是堂堂虹幫長老,難道怕我岑莫言不成?”
費青弦看一眼姜奉一和溫情,覺得岑莫言的話也并非全無道理,又想吉山派弟子都圍在議事堂外,演武場是空曠之地,應無埋伏,岑莫言一人也不能把他打倒,因此招呼鮑懷英看好岑蕓殿,自己跟著岑莫言朝演武場而去。
演武場距離議事堂并不遠,兩人武功都算上乘,不一刻便到了。岑莫言轉過身,待費青弦走近,他悠悠地對費青弦道,“若是你得了豐劍,你還會乖乖地拱手交給別人么?”
費青弦一聽,心中暗叫不好,不知他葫蘆里賣什么藥,道,“你可別做傻事,你兒子還在岑夫人手里。”
岑莫言道,“你可千萬不要再叫那個母老虎叫岑夫人,要不然我會很不高興。”他一邊說,一邊拔出了他手里一直握著的佩劍,又接著說,“至于我兒子震北,我當然要救。我既不想把寶劍給你,又要救我兒子,所以只好拿你跟他交換。雖然不知道你們虹幫的弟兄們同不同意,但我至少要賭一賭。”他拔出的劍,竟是豐劍,劍身底部明顯鐫刻著一個“豐”字——他把豐劍換了劍鞘和劍柄,一直就拿在手里,誰會想得到他這移花接木的奸計。
費青弦的心涼了。
要是岑莫言手里的劍是尋常兵器,他有把握打敗岑莫言,可現在他知道,十招以內,自己必敗無疑,而且鐵鞭也會輕而易舉地被砍斷。他的判斷不算太離譜,他飛身后退,還沒跳出兩步,岑莫言就追了上來,他不敢用鐵鞭阻擋,只好身體下沉,落到地上,趁岑莫言將落未落之際,甩出長鞭,橫掃岑莫言腳跟,尖刃摩擦地面生起火花,岑莫言不慌不忙,他腳先不著地,而是頭朝下,劍尖落地,支撐身體,抵擋鐵鞭橫掃。費青弦見狀,急忙收鞭,岑莫言早料到費青弦不敢硬碰硬,因此也使出內力,將身體墜到地面,在地面借力猛一蹬,身子如猛虎竄出,拖起寶劍從地面向天空劃將過來,似要將費青弦切成兩半。這一招威力本就巨大,更何況他手里的劍還是分金斷石的豐之劍,地面石板被劃得四分五裂,空氣中劍氣彌漫。費青弦瞳孔增大,冷汗冒出,急忙閃在一邊,如此被岑莫言步步緊逼,既不敢出招,又不敢接招,只能步步閃避,只盼著趁機能逃回議事堂,喊人助力,可惜岑莫言早已算計好了,演武場距離議事堂雖不遠,但打斗聲和喊話聲要傳到議事堂,卻不能夠。岑莫言持豐劍在手,占盡上風,終于第五招使了一個虛招,第六招緊跟上來,劍氣已在三步外切開了費青弦胸前的肌肉,將他震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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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岑莫言拖著半死不活的費青弦來到議事堂時,所有人都驚呆了,都以為費青弦死了。可是溫情知道,費青弦成了岑莫言的籌碼,籌碼如果死了,那就不再是籌碼。他只是沒想到岑莫言比她想的更奸詐。
岑莫言抓起費青弦,對鮑懷英和雷徽韾道,“你們都放手,我就放了他。快!”
費青弦受了重傷,已不能言語,但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岑莫言的佩劍,一眼也沒有松開。
岑蕓殿流了很多血,他快死了。
雷徽韾暴跳如雷,她把岑震北摜在地上,又重重一腳將他踢開,朝岑蕓殿撲了過去,還不忘給鮑懷英重擊一掌,幸好他閃避得快,否則也會像岑震北一樣,倒地不起。
岑莫言也急忙扔下費青弦,去扶岑震北,他剛一跪地扶起岑震北,腰間劍鞘擺動,低頭一看,劍已自動飛身而起,飛到了姜奉一手里。岑莫言見姜奉一凌空奪劍的招式,是真氣在體外幻化成形,御劍飛出劍鞘,其修為堪稱絕頂高手,便已猜到了姜奉一的身份。
姜奉一把豐劍捧給溫情,溫情細看一眼,點了點頭,道,“果然是好劍。不過這個劍柄實在難看。”又轉頭對岑莫言道,“岑掌門,如今劍在我們手上,你留著劍鞘和劍柄也沒什么用,不如還給我們,做個人情,你看如何?”
岑莫言放下岑震北,冷笑道,“溫少主,你說寶劍在你手上,未免還早了些。縱使你有護衛星的七星劍法,在吉山之上,也是插翅難逃。”他話音未落,吉山幾百名弟子已圍了上來。
溫情此時忽然覺得豐劍果真是一個燙手山芋,可要是就這樣還給岑莫言,她心中實在不甘,再想,寶劍才一天時間就致使三人受傷,而這三人對寶劍并無覬覦之心,要是寶劍落入岑莫言手中,只怕虹幫和吉山派沖突不止,其他幫派也會想方設法來搶奪,到時無辜死傷只怕更多。可是僅憑自己和姜奉一,也萬萬殺不出去,她可不想死在這兒。她猛然想起姜奉一的話,爭奪豐劍,不過為財為權為名,因此說道,“岑幫主,要不這樣,我們出一萬兩白銀買下這柄寶劍,此劍本屬于我農族,你可算是白賺一萬兩銀子,如何?”
岑莫言冷笑道,“豐劍在手,天下都可奪得,區區一萬兩銀子,還是留給小姑娘你買糖吃吧!”
溫情忽然大聲道,“好主意!要知道一萬兩銀子買糖吃,一個人一天吃十斤,可以吃十萬年。要是一家四口拿來吃飯,天天吃雞鴨魚肉,也可以吃至少五百年。”他又轉向吉山弟子道,“在下是農族少主溫情,我向各位好漢發誓,誰若是取下岑莫言的人頭,我賞一萬兩白銀!”
她這一鬧,可就好玩了。她這一聲喊出,連岑莫言也都嚇了一跳,此時正值災荒,民不聊生,武林門派之所以發展,就是因為民間群眾無法生存,在各派中學一些武功,不但可以自保,迫不得已也可以打家劫舍弄些吃的,真正想要行俠仗義的,又有幾人。吉山派算是數百年的名門正派,乃是五岳之一,信奉道教,弟子入門也不似虹幫那般不做稽核,隨意入門。可一萬兩白銀,誘惑力實在太大,現在的世道,有一萬兩白銀在手里,比做吉山派掌門人還瀟灑舒服。岑莫言自然也懂得他的弟子們的心思。
吉山派弟子們開始竊竊私語。
岑莫言嫡傳的四大弟子跳上臺階,想制止即將發生的叛亂,可是竊竊私語沒有停止,有人開始用眼睛瞟著岑莫言的頭顱,像看著白花花的銀子一樣。
忽然,一支箭朝岑莫言的心臟射去!
岑莫言吃了一驚,往左閃避,無奈箭實在太快,眨眼間已鉆進了岑莫言的胸口,離心臟僅有半寸,血噴涌而出!
場面立即失控,數十人爭相去取岑莫言的人頭。
溫情看到箭是從極遠處射來,看來前來奪豐劍的,還有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