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啊……”林姨聲音有些顫抖，立刻便止住了聲音。

“那……你們搬到這里來是為了什么？”林姨穩(wěn)住聲音接著問。

木白吸上口巧克力，“不大清楚。可能姐姐覺得市里的奶茶店更賺吧……而且徐熙哥哥今年從薊縣調到市里了。”

“原來是這樣……”

“哦，還有……”木白說著，忽然又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林姨有些急切，“還有什么？”

還有……我們從樂安搬到薊縣的原因……

姐姐打聽到了我的媽媽當時……可能在薊縣。

木白沒有出聲，他不想說了。

一個拋棄他的人，即使找到了又能怎樣？

林姨見他不想說，也沒有追問。

門吱呀開了。幾個姑娘進來爬上樓點了單。

不久又有一對時髦的小情侶進了店子，男生從店里買了一杯無糖綠茶，女生噙著眼淚喝完了茶，男生幸災樂禍完了又買了一束粉玫瑰。女生這才破涕為笑。

“這些孩子。”林姨在一邊都看笑了。

木白見著生意正忙，也趕過去搭手幫忙。

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林姨的眼眶，是紅的。

他對林姨了解不多。

只知道是廣東人，年輕的時候死了丈夫，一個人帶著小兒子北上謀生，后來小兒子也病死了。

林姨年輕時生得好看，所以也不是沒找過后家，只是在后家五年都無所出，后家是獨子，看這事兒看得很重，便帶了林姨去檢查。

那時才知道，林姨一胎之后沒休息好，身子已經再懷不上了。

后家完全不念情分，隔天就離了婚，把林姨拋開。

然后，林姨就被招到了葉家。

這事兒也有些趣味。

葉思綿告訴木白，原本只有大家政公司的人才可能進葉家當保姆，但林姨是個例外。

葉思綿九歲生日的晚上，她插了十根蠟燭，想著“十全十美”。結果鄭思銘愣是把最后一根拔了，弄得她賭氣離家出走。葉思綿成功憑借小巧的身軀，繞出了各種包圍圈，最終大半夜被餓得瑟瑟發(fā)抖。

林姨那時在一家餐館打雜，晚上做完工回來，路上看見了葉思綿，忙從家里端了碗湯面出來喂給她。

第二天，葉家的人找來了，葉思綿說什么也要把林姨帶回家。

林姨就在葉家一干干了六年。

***

葉思綿揉揉眼睛，確定了自己沒看錯，然后猛奔過去。

“好你個木白啊！中秋國慶都沒回來，這個時候來了！”

“抱歉。”木白站起來笑著看女孩。

女孩也毫不客氣地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聽說師父給你舉薦了？”女孩貼著他說話。木白臉上泛起紅暈。

“嗯。國慶去了BJ，喬先生很滿意我。”說到繪畫上的事，木白都很有自信，葉思綿希望這樣的他可以多一點。

女孩離開木白的懷抱嘆了口氣，“希望喬先生也能看得上我。”

“自然會的。你也是師父看重的徒弟。”木白淺笑。

“林姨林姨，芋圓啊，可不可以來一份兒？”

小屋里煙暈了許多水汽，每個人的眼睛都有那么一點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