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殿下，此戰大捷！您的計策真妙！您真是我們的精神支柱！有您在，將士們殺敵都有底氣了！”蔡茂劍看著臉色蒼白的蕭慕玄，絲毫不在意他的不耐煩，“我敬您一杯！”

葉思綿坐在他身邊默默吞口水。

我也有很大功勞的好不好？要不是我，你們的玄王都沒了！

蕭慕玄沒有說話，緊抿著嘴。

碎葉一戰，他還是看明白了。蔡茂劍絕對不通敵，而他的態度不過是因為朝中有人找他麻煩了。

不然也不可能早不攻城晚不攻城，偏偏到自己吊著一口氣快死的時候把北城給攻了。

“王爺，您舉杯呀！”

“您敬就好，阿玄身上有傷，喝不了酒。”葉思綿瞥瞥那人。

蔡茂劍的手就那么僵在空中。

蕭慕玄嘆了口氣，也不能叫人這么尷尬著。

“老蔡，你可不要總在我面前說這些話。我若真有那么神，也不會把自己傷得這么重。”

蕭慕玄強擠出笑容。

“玄王殿下太謙虛了！我們可等著您打退犬戎八百里，一百年不敢來犯呢！”蔡茂劍端了酒轉身朝眾將士一舉，“大家說是不是？”

“是！”

眾將士齊聲答道。

蕭慕玄臉上更無血色，“不行。”

“什么？”左騎先鋒激動得跳了起來，“殿下何意？”

“我不能答應將他們趕出邊境八百里開外的地方。”他很沉著地答著，“我答應過可晴珂，給她族人生活之地。只要他們安分守己，就絕不出兵。”

底下眾人嘰嘰喳喳亂成一片，竟也有不怕死的大聲喊了句，“都說殿下與郡主鶼鰈情深，如此看來，倒不如說和可晴珂伉儷情深啊！”

“住嘴！”蕭慕玄毫無血色的臉上竟然暈出紅色，猛地吐了口暗紅色的血出來。

“阿玄你別急。”葉思綿輕撫他的脊背，轉頭吩咐了碧兒，“你給他煎些藥去。”

“是。”

蔡茂劍把那人揪出來，拉出去打了四十軍棍，可明顯軍士對玄王，竟有不服之色。

***

“綿綿，我那么說……”

“我不會在意的。我知道你的意思。犬戎也有百姓，他們也想安居樂業，你想讓他們也能有安定的生活。”葉思綿的一席紅衣似火焰包住他這個冰冷的人，他笑了笑。

“可是阿玄，西戎以游牧為生，他們本來就不適應中原的生活方式，更不會有安土重遷的想法。為了畜牧，他們必須不斷去尋找新的草場，絕無可能安安分分地守在原來的土地上。”

蕭慕玄一愣。

“他們往中原入侵，是覺得中原軟弱可欺。而實際他們完全可以西進，再往西邊去，那兒有大片無人駐扎的土地。那些地方夠他們生存。”

“而且這一戰之后，就可以免去很多戰爭帶來的骨肉分離了……”

葉思綿輕柔地看著他，看著他微愣，而后淺笑。

“自此，我也可以卸了一身職務做個閑散王爺，天天和你撫琴論道，養魚賞花。嗯？”

“不失是個好結局。”葉思綿微微失神。

“皆如你意。”

碧兒佇立帳前許久，目光晦澀，隨后才掀開簾帳。

“殿下，藥來了。”

***

“殿下決定三日后討伐犬戎！”

消息一傳出，軍心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