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竟然一路追了過來，恢復(fù)了黑眸。

雨織云咯咯地笑起來。

“綿綿走開，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豐滿的紅唇故意在他面前一張一合。

連卻半仰頭，不去看她。

那雙黑眸只是饒有興致地盯著她，什么話也沒有。

雨織云臉頰竟也慢慢紅起來，扭頭咽了咽口水，微微撇頭，“思綿，你不準看！”

女孩深吸一口氣，歪了腦袋，淺笑，“姐姐倒是好生給我做個示范啊。”

連卻一時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神色愈發(fā)黯淡。

“罷了！今日我放過你！連卻，遲早有一日，我會讓你心甘情愿地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雨織云松開連卻被握皺的領(lǐng)子，真的走掉了。

“師父，雨織云果真是個外強中干的。”思綿眉眼一挑，湊近了連卻，把他衣服面前的褶子弄平，“若換了我是她……”

“綿綿？”

“若換了我是她，得把師父帶回去好好供起來。嘻嘻。”女孩仰頭笑得人畜無害。

“呵。”連卻撥弄了一下女孩面前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回去了。”

“這怕不太好。”思綿嘟起嘴巴。

“怎么？”

“我約了人啊，他說了明日帶我去好玩的地方。”思綿扯著連卻的袖子。

“何人？”

“是個不讀書的書生。他與我說了，那勞什子八股文寫死也沒有什么意義，倒不如流連民間，來個醉生夢死，逍遙今朝。”思綿笑得甜了，“我覺得這人有意思。話說得是頹廢了點，可是人既然生在這世上了，又為何偏要與自己過不去？倒不如同他一道快樂去。”

“人生苦短，自是如此面世也無妨。可你我非人世之人，切莫留念此等歡愉。”連卻抓緊了她，想即刻把她帶回去，一時間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棒打鴛鴦的老父親。

手那么微微一僵。

“師父，不回，你說了不算的。”思綿一個響指，連卻瞪大了眼睛。

“何人教你的術(shù)法？”連卻就這么被她定住了。

“嘻嘻，走——”

連卻乖乖跟在她身后走著，面露無奈。

她是龍嘛……之前有毒咒在身上，法術(shù)沒辦法施展，現(xiàn)在解了咒，加上幾十年厚積薄發(fā)，許多東西一下子無師自通也正常。

她想玩，就隨她玩去。

不過，連卻看著那個淺藍的背影，如何覺得，已是若即若離了些。

***

“明日按計劃行事。”

葉思綿換了身男裝，大搖大擺地隨一位手握搖扇的公子進了瓦肆間。

“聽你差遣。”公子話未說完，幾個小廝拿著投壺用的箭往他身上扔。

“嘿！你們怎么這樣啊？”公子抱頭擋著箭倒不忘了護著身邊的大貴人。

“你個破落書生，欠我們多少銀子了？啊？原來看你是個讀書人，不想竟然如此厚顏無恥！”一個面相本身和藹的老頭走出來，不過語氣不善，也猙獰了幾分，“衣衫還穿得這么好，你哪天去弄個功名來配你這身衣服，你在我這兒欠的銀子都一筆勾銷！”

“人模狗樣的東西！”

“誒！老板，話可不要說得如此粗俗！”那公子理了理衣服，依舊保持他的風(fēng)度翩翩，隨后把葉思綿推了出來。

“瞧見沒有，廖老板，今日我可帶了個大貴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