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潛不置可否，只是以一種無奈的眼神望著程程：“程程，說心里話，你覺得咱們最后還能走到一起么？”

話說完，他擠了下眼睛，程程知道，這是姚光潛緊張時候慣有的動作。

程程拿起可樂，示意光潛也一道舉杯，兩人默契地碰了碰杯沿。“鐺”的一聲響，各自兩口可樂便跟著下了肚。

“光潛，說實話，你這么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程程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

姚光潛心里頭“咯噔”一下，臉色略略有些發白：“如果是這樣的話……”

“你看養老院里面，這么多叔叔、阿姨，最后能平平安安，無病無痛地跟伴侶走到老的又有幾個呢？我在養老院這些時候，看懂了一點，人這一輩子路太長了，應該珍惜眼下。光潛，你就是我應該要珍惜的。只是目前工作上真的太忙了，我實在沒有這么多時間來應付婚禮什么的。我雖然不知道這個合適的時間具體是哪一天，但是我覺得，我們是不可能再分開了的。”程程打斷了光潛的話，又補充說道。

姚光潛暗暗松了口氣，他盯著程程的眼睛看，柔聲道：“行了，程程，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你看我，現在電視臺里跟一幫老頭處久了，說話也變得不靠譜了。”

程程笑了笑，轉頭去廚房里又盛了一碗粥出來：“大才子，你也趕緊吃碗粥吧。要是把你餓死了，回頭你媽還不得找我算賬啊。”

姚光潛手里捧著溫度適中的白粥，很配合地笑了笑：“我媽那邊我會應付的，你不用擔心。還有就是，養老院那塊空地啊，我剛才想了下，養老院的經費有限，大改動是肯定不合適了。不如考慮下設置一臺過濾直飲水的機器，可以直接去跟廠家談價格，具體總是可以預估的。叔叔阿姨們平時戶外練戲，或者有來園子里種花、種菜的，都可以喝上一口。”

程程握住姚光潛的手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方便實用！”

…………

周詒的病情，慢慢有了加重的跡象。雖然日常生活還不需要人幫忙料理，可是很明顯的，她的臉上出現了蒼老的痕跡。

才個把月的時間，周詒已經瘦了許多，吳麗娟在邊上看著她的手，一伸出來，那都是青筋盤錯著，看起來好像隨時要沖破皮膚一樣，看著可真夠嚇人的。

好像是一夜之間，周詒的手臂上，也冒出了許多大小不一的老人斑。周詒每次低頭看到的時候，都要下意識的用洗手液狠搓著這些淡淡的褐色痕跡，好像搓的重了，真能把它給從皮膚上剝離了一般。

周詒低頭穿衣服的時候，吳麗娟走了過去，伸手就從她的肩膀上拈了許多掉落的灰白頭發。這發絲晦暗地蜷縮著，好像見證著主人大腦中的一步步病變。

這一天，吳麗娟突然拿了急救包，神神秘秘地拉著周詒往大廳趕。等到兩個人齊齊出現在大門口的時候，周詒才知道，吳麗娟是為著什么了。

這個時候，周詒就看到，陶斯甬蹲在地上，在安撫著一只哈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