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能人事
- 這個王爺不太行
- 龍貓的貓龍
- 6485字
- 2019-07-18 17:42:11
聞言,慕以梧一愣。
他知道此次帶曦瑤入京有多少流言蜚語,只是沒想到湘如卻也當了真,實話講,他雖然對湘如沒有多少夫妻感情,但是又有些感激她的隱忍。三年來,他漸漸能感覺到這個如夫人心有所苦,但是他不能替她分擔,也不能替她澄清。
或許,湘如這么激動的忙前忙后,是以為自己要脫離苦海了吧,只是她當真以為,做了他淮安王的王妃,知道他那么多秘事,還能走出他的掌心?
慕以梧眼神不禁蒙上一層殺氣,曦瑤看了一驚。
“不過我已經和夫人解釋清楚了,王爺您身份尊貴,豈是我這等市井小民能夠高攀的?”曦瑤笑著拍他馬屁,希望他眼神中的殺氣并不是沖著自己來的。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慕以梧冷笑,放下手中的茶盞,“這次叫你來并不是因昨夜之事,也和如夫人無關。”
聞此言,曦瑤擔驚受怕一夜的心,終于可以歸位了。
“尋父是大事,你一個女人家頂什么用?本王派人去望安縣接你兄長去了,不日便可入京,那時本王便安排你們兄妹二人一同認祖歸宗。”
曦瑤聞言,竟抑制不住的發笑,笑著笑著卻有眼淚落了下來。
十歲那年,她和兄長被妓院趕了出來,就像是兩只喪家之犬,街頭上其他孩子沒人愿意和他們玩,只會對他們打罵,他們沒有飯吃沒有學上,同齡的孩子說他們是妓院出來的野種,有一個娘,一百個爹,她氣不過和那些人對罵,她也只有一個爹,一個娘,和其他孩子一樣,天晚了,其他孩子都被自己的父親領回家,只有她一個被剩在街頭……
那時候,尋找生父這顆種子就在她心中生根發芽,經過七年的光陰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就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那棵樹死了,死在了她的心里,并且堵住了她所有的心脈。
她現在就像被困在深井中溺了水,她只有盡力大口大口的呼吸才能保證自己不被這種感覺溺死。
慕以梧看著面前又哭又笑的曦瑤,不齒于她那副動情的表情,但卻又想起自己“尋父”的原因。
那時候他只有六歲,住在一個只有三個嬤嬤伺候的別院里,池塘是小小的,房子是小小的,甚至連天空都是小小的。三個嬤嬤有兩個不待見他,很多活都讓他自己做,因為守著一個不中用不受寵的皇子沒有什么油水,而且這個小孩還妨礙著她們找男人。一開始他以為只有那個年紀最大的嬤嬤疼他,晚上怕他受凍,甚至脫光了幫他暖被窩,但是有一天,他偷偷跑回自己的寢室,竟看到了污濁不堪的一幕,甚至比那日在客棧看到父皇的那幕更讓他震驚。
不大的臥室里,除了那兩個嬤嬤外,竟還有四個守在門口的侍衛,借著微弱的燈光,六具赤身裸體在有規律的晃動,傳出的聲音令人作嘔。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就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不知過了多久,老嬤嬤發現他沒在身邊入睡,披了外衣出來,看到他在外面偷看,還以為他六歲的年紀便開了竅,一臉諂媚的對他說“小皇子要是喜歡,奴家也可以跟您試試。”
真是令人作嘔,那老嬤嬤夜夜鬧著要他幫忙“撓癢癢”,竟也是懷了這樣齷齪的心思!
慕以梧不敢再回想下去,只是一遍遍的在心底慶幸,幸好他從別院跑出來了,所有的守衛都在寢室盡興,那老嬤嬤只披了外衣,也不好追出門去,他只知道一直跑一直跑,最后跑到了郡守府前。
做王爺又如何,被人利用,被人玷污,卻也不能反抗。他也曾恨過軒帝,為何如此作賤他,為何他沒有母親,不能入宮?但是反抗并不能讓他好好活下去,于是他學會了在軒帝面前諂媚,在其他人面前斗狠,他一心只想爬上龍椅,叫那些曾欺侮過他的人跪在他面前。
無奈造化弄人,只要贏了北境之戰,順利回朝后,他必定能受封成為太子,可惜北夷族一箭射中他的后腰,全力救治后雖保住了性命,但是從此竟不能人事。
一個不能延續國祚的太子,誰能允許他的存在?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
身邊只有盧舟月還在,曦瑤早已跪謝退下了。
“王爺神色欠佳,”盧舟月擔心道,“要不先去后堂休息片刻。”
“無礙,只是想到渭南王有子,心中不平罷了。”
“若不是三年前王爺重病,渭南王確實沒有出頭之日,只是今時不同往昔,渭南王也已開府,有了自己的勢力,王爺不想落于人后,就要早做打算。”
“先生有何妙計?”
“君子不應動女子與小人……若是萬不得已,動一動又能如何?”盧舟月在旁輕言輕語,但是要做之事,卻驚天動地。
慕以梧驚訝于盧舟月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形象竟也有這樣卑劣的手段,方才回想起當時盧舟月自薦時對他說的話,“成帝王者,雙手只能沾滿敵人的鮮血,但是內心卻不一定。”
“父皇的孫輩只有洙凌王兩女,實在是單薄,如果我們對這個孩子下手,父皇必定從嚴查治,到時很難將我的嫌疑洗清,這著實不是一條良策。”慕以梧分析道。
“那便請王爺求訪名醫,根治頑疾。”盧舟月突然跪在慕以梧面前,分外懇切,“若淮安王府無所出,陛下永遠不會考慮慕以梧!”
三年前慕以梧死里逃生,經半年療養才保住了性命。他以為自己完全康復了,皇帝也甚是欣慰他能活著,只是那箭插的太深,太后終究有所顧慮,便借口犒勞他征戰辛苦,將自己的貼身宮女湘如賜給他做侍妾,其實只是想試探一番,看看有沒有傷到根本。
古語云,洞房花燭夜是人生頭等的喜事,可在慕以梧這里,卻是他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為了讓湘如保守這個秘密,他許她一世榮華,并上書請旨,封她做側妃,給她無上的地位和身份,只是紙瞞不住火,盡管在外人眼中淮安王和王妃伉儷情深,但在軒帝眼中,這只是兒子給天下人耍的小把戲。
身為一個男人,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自尊心不允許他將隱疾公布于眾,目前確切知道他不能人事的,除了湘如,便是盧舟月,還有軒帝,其余人盡管對他無所出有所非議,但終究不敢對他腹誹太多。
盧舟月的話,到底還是刺痛了他。
“先生安排吧~”
不知不覺已到晌午,曦瑤用過午膳,本想小睡片刻,不料卻一覺睡到天黑,晝夜顛倒的滋味可真難受。
起床舒展下筋骨,曦瑤又在院中來回踱步,透過長長的回廊,曦瑤隱約看到盧舟月領著什么人穿廊而過,不過她沒往心里去,只當是拜訪王爺的門客。
一連三日,除了送膳的小廝,曦瑤住的這處別院只有小葵每日來給她梳頭。雖然有時候無聊,但她也樂得清閑,吃飽了打打拳,這不就是有錢人過的日子嘛?
自從她挑明了王爺和她的關系,如夫人那邊頓時就沒了動靜,慕以梧也是,告知她不日即可和父親團聚之后,也再沒找過她。
倒是盧舟月好像忙了不少,每天進進出出,不論何時曦瑤在院中散步,她總能看見盧舟月謙遜的身影,帶著形形色色背著木箱的人。
慕以梧沒有給她下禁足,如夫人也曾說過她可以在府中自由行走,曦瑤不禁往廊外挪了挪,心中對盧舟月所做充滿了好奇。
“曦瑤姑娘。”不料她剛出小院,就被盧舟月碰了個正著。
曦瑤只好尷尬的應允下來,看著盧舟月身后的老者問道:“這位老先生是……”
“老朽是天湖城的醫者……”老者開口還未說完,便被盧舟月一個眼神打斷。
曦瑤明白這是不愿說與她知,便自顧自的解圍:“盧先生有事就盡快去忙,我只是在府中閑逛,消消食而已。”
盧舟月領著老者穿廊而過,直奔別院后的湖心閣。
自那次遇到盧舟月后,曦瑤便不常去別院之外的地方了,一是她身份尷尬,二來,王爺府邸她不想惹是非,在這安心住到和父親兄長團聚才是她目前最主要的事。
雖然曦瑤不愿自己惹事,但是事卻主動找上門來。
是日入夜,曦瑤睡下約莫有兩個時辰,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曦瑤起身開門,竟是一妙齡女子,不過她只著褻衣,身上卻有道道血痕。
“姑娘救我,救我……”還沒說完,門外之人便暈死在地。
借著明亮的月光,曦瑤仔細打量著身前的人,她不過和她差不多的年紀,皮膚雪白……
倏地,曦瑤想起那年妓院中慘死的姑娘。
她定神俯身,探了探鼻息,還好只是暈過去,曦瑤沒做多想便將地上的女子扶到床上,還未將被子蓋好,便又有人匆匆敲門。
她隔著門倦怠道:“門外是誰?”
“姑娘可否見過一狼狽女子?”門外聲音尖細,聽上去像個宦官,但又不是梁公公。
曦瑤知道他們是來尋人的,自己也不想多管閑事,但是她偏偏狠不下心,幼年的記憶太震撼太慘痛,曦瑤并不想親手再制造一起。
“我入夜便睡下了,不曾見過任何人。”
“謝謝姑娘救我。”床上傳來微弱的聲音,曦瑤回頭,那女子已經醒了。
“不用謝。”曦瑤說道,“我這里不方便幫你處理傷口,只能先擦拭一下血跡,你要挺住,天亮了再想辦法。”
曦瑤拿出干凈的手絹,輕輕替她擦拭,擦著擦著,那女子竟哭了起來。
“我怕是活不成了……”她啜泣著,“姑娘心好,麻煩告訴我家里媽媽一聲,穗穗謝她今生養育之恩。”
曦瑤聽著糊涂,但又有些明白,這姑娘,怕是哪家的窯姐。
“你別說話,留著力氣,天亮了我想辦法送你出去。”
“不,要說……”穗穗涕泗橫流道:“那人死在我身上,大羅神仙都救不了我了,但是我冤啊……”
“什么人?”曦瑤看著眼前發抖的穗穗,心中一陣揣測。
“住在湖里的那個人!”穗穗顯然不知湖心閣里住的是誰。
曦瑤聞言像是丟了魂一般,慕以梧死了?死在一個窯姐身上?他不是和如夫人伉儷情深嗎?他不是還想著趕緊生孩子嗎?那他要是死了,她和兄長還能不能和父親團聚了?
穗穗長嘆口氣,似乎又要說下去,曦瑤趕忙堵住她的嘴:“你省省力氣,這些事不要說給我知道,你若謝我救了你的命,就忙別說了,省的我受你連累。”
曦瑤說完,便拿起手絹繼續擦拭傷口,穗穗也不在做聲,不知熬了多久,曦瑤聽著門外沒什么聲音了,方才靠在床邊睡了過去。
因心中有事,她睡得并不踏實,天剛微亮她便坐在院中,等著小葵來跟她說說詳情。
半個多時辰過去了,小葵果真守時而至。
“姑娘這么坐在院中?”小葵打心里喜歡曦瑤,對她的關心也真心實意。
“昨夜里聽著外面很吵,沒了睡意,所以出來看看。”
“昨夜里公公們好像在抓一個女賊!”小葵慢慢湊過來,“這女賊好像偷了王爺不少寶物,王爺一氣之下竟氣暈了!”
氣暈了?這種話也只有小葵這種善良的孩子才會信。
“竟有這么大能耐的飛賊?”曦瑤忙順著小葵說道,“那真是嚇死了,王爺現在醒了沒有?”
“不知道,”小葵垂頭,“好像盧先生和如夫人都在守著王爺,想必是氣的不輕。”
看來是還沒醒?曦瑤不禁在心里琢磨著,既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還在慕以梧身上,那她現在就有機會把穗穗送出去。
“小葵,我覺得我今天的頭發不用梳了,你看這樣自然的感覺多好呀?”說著曦瑤甩了甩自己烏黑的秀發,“你這幾天每日一大早來給我梳頭也是夠累得,現在天還早,你可以去再休息一會兒。”
“姑娘是嫌棄小葵的手笨么?”小葵眼中含淚,一臉的委屈。
看著她的表情,曦瑤也很難受,但是那個穗穗像是知道很多內情,自己狠下心救她已經是鼓足了勇氣,小葵還小,決不能把她牽扯進來。
“你手不笨,只是我不愿再讓你梳頭。”曦瑤狠心,說句重話,“你這小姑娘,整日里哭哭啼啼的,看著倒讓人煩。”
小葵聽了這話,臉上表情一滯,眼中水霧打轉,努力吸著氣不讓它掉下來。
曦瑤看著她瑟縮的肩膀,心里十分糾結,但是屋里那個穗穗不能等,小葵的情緒只能之后再安撫。
看著小葵慢慢走出院落,曦瑤趕忙跑回屋內,穗穗這時已經醒了。
“能不能站起來?”曦瑤問道。
“我盡力試試……”穗穗虛弱答道。
曦瑤遞給穗穗一套自己的衣服,試探性的問:“你知不知道這是哪里?”
“不是王公就是貴胄,”穗穗眼神失色,穿衣的動作也慢了很多。
“是別人告訴你的?”
“一口氣出百金,給醉花樓的頭牌贖身,還用得著別人告訴我么?”穗穗嗤笑一聲,“別人家的姑娘被贖身那都是歡天喜地,哪像我,進門都是蒙著眼睛被抬進去的……”
看樣子穗穗并不知道這是哪里,曦瑤心想,那自己也不能挑明這件事。
“既然你不知道這是哪里,我也便不告訴你這是哪里,一會你隨我出門,我把你眼睛蒙上,不僅能迷惑下人,說不定還能保你一命。”
待穗穗換好衣服,曦瑤便拿出一塊手帕將她的眼睛蒙起來,幸好穗穗臉上沒有什么傷口,應該不會惹別人注意。
趁著沒人,曦瑤趕緊扶著穗穗往偏門走去,其實偏門離她住的廂房并不遠,只是穗穗現在看不見,身上又有傷,她的步子自然慢了一些。
好不容易一路無阻走到偏門附近,突然有一宦官冒冒失失的跑了過來,拂塵刮到穗穗,穗穗忍不住叫了一聲“哎喲——”
“站住!”身后有人叫住曦瑤。
“這兩位瞧著都眼生的很吶,”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曦瑤緊握了下穗穗的手掌,示意她不要慌。
“公公好眼力。”曦瑤諂媚的笑道,“我們是夫人剛招進府的丫鬟,還沒見過公公,公公自然瞧著我們眼生。”
“既然是夫人的丫鬟,不好好伺候夫人,跑來這里做什么?”
“這個妹妹手腳笨,燒火的時候迷了眼,夫人叫我來陪她出來看看,我們走正門不合適,所以從偏門出。”
“既然是夫人的意思,那就快去快回吧。”公公睨了兩人一眼,示意門童把門打開,曦瑤鞠躬道:“謝謝公公放行。”
出了偏門,曦瑤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幸虧自己記得小葵說夫人買了幾個丫鬟的事,要不還真不好糊弄那些老奸巨猾的太監。
“出來了嗎?”穗穗低聲問道,“好像吵了一些。”
“出來了,但是這里太近了……你知道的越清楚反而對自己越不好。”曦瑤不知道穗穗能逃多久,但是只要她不知道晚上的那個男人是誰,她活下去的希望越大。
畢竟那個王爺非常善變,前一刻要砍她的頭,下一刻卻好吃好喝的待她,還要幫她。
淮安王府偏門里,剛剛攔住曦瑤的太監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新買的丫鬟為何穿的不是統一的制服?但是他又怕自己太過聲張得罪如夫人,便遣了一個小廝,到夫人處仔細探查。
估摸著走了好遠,已看不到王府的圍墻,曦瑤這才解開穗穗的眼罩。
穗穗環顧四周,似乎在自言自語:“竟是東城?”
曦瑤自然不知道,華涼城分東西南北中五城區,一般的王公貴胄,不是住在西城就是住在南城,東城只有淮安王一位。
此刻,穗穗已然知曉,昨夜里那突然吐血的男子是何身份。
“謝謝姑娘救我。”走到一處無人的街口,穗穗突然跪地。
“你快起來,別讓人看見。”曦瑤趕忙扶起她來。
穗穗起身,卻一直搖頭,邊搖頭邊落淚,“我已猜出來那人的身份,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只是沒想到,卻會連累姑娘!”
曦瑤一滯,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穗穗,“你快別說了,如今已經逃了出來,命還在自己手里,你快回家去吧,養好了傷,離開華涼城。”
“他們把我從醉花樓里贖了出來,我從記事便住在那里,眼下真不知該去往何處。”
曦瑤略想一下:“你有沒有藏著的私房錢?有首飾也行!”
穗穗搖頭,“贖身贖得急,我什么都沒帶出來,只是昨晚從湖心閣跑出來的時候,隨手拿了那人一塊玉佩。”
說著,便從袖中拿出什么,紅色的絲線編織成水波樣花紋,一塊成色不佳的銀佩嵌入其中,并蒂蓮栩栩如生,細聞還有淡淡的蓮香。
“竟是一塊成色不佳的銀佩……”穗穗苦笑,“還以為是價值連城的玉呢,堂堂王爺,怎么會稀罕這勞什子。”
曦瑤看到后大驚失色,“這是你從那人身上取下的?”
這明明就是她在軍營中撿到的那塊銀佩啊,不過當時慕以梧要砍她的頭,她一陣失神慌亂,這銀牌便下落不明,她還以為丟了,沒想到卻在慕以梧手里。
“是,看樣子他還十分寶貴。”
想到當時的情形,曦瑤忽然覺得,慕以梧一開始要打她軍棍,最后卻變成砍頭,就是因為這塊銀佩!
“快將這東西丟了!”曦瑤慌忙說道,“要是他醒過來,就算不為別的事,因為這塊銀配也有可能會殺了你。”
“他吐了那么多血,還能活嗎?”
曦瑤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于她而言,慕以梧好好的,她才能和兄長一起與父親相認,如果現在慕以梧死了,那她還有可能找到父親嗎?
“我想活下去,”穗穗說道,“姑娘你是好人,我不能一直連累你,你快趁著沒人察覺趕快回府吧。”
穗穗打量著手中的物件,“這塊小東西應該能夠保我一段路,出了城,天涯海角他們就找不到我了。”
曦瑤還想說什么,但是穗穗執意要自己走,曦瑤心里也在擔心慕以梧是不是真死了,自己還能不能找到父親,于是便讓她一個人走。
在街口看了好一會,確認穗穗身后別有人跟著曦瑤才放心的回淮安王府。
敲門之前,她內心已經想好了一些說辭,但是沒想到她只是輕輕推門,門便開了,門邊也沒有守衛,甚至院中也沒有幾個人,真是個好機會,曦瑤便偷偷溜了進去,神不知鬼不覺。
回了自己的廂房,曦瑤先換了一身衣服,算著早膳快要到了,她還準備再問問慕以梧的情況。
“昨夜發生了什么事?”小廝終于提著食盒送來早膳。
“小的是膳房的人,昨夜膳房并沒有什么事情發生,其他地方小的也不知道。”
小廝說話很規矩,曦瑤也不愿讓人察覺她的異樣,囫圇吃完早膳,院中又剩她一個,今天盧舟月沒有再帶人進進出出,她心里也實在是著急知道慕以梧的情況。
她腦中一團亂麻,慕以梧到底怎么了?如果他真的死了,為什么王府一點異樣都沒有,如果他沒事,那穗穗是怎么回事?
理著腦中的思緒,不知不覺間,曦瑤已走到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