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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畫像

  • 這個王爺不太行
  • 龍貓的貓龍
  • 6513字
  • 2019-07-16 17:50:05

“王爺,您打算如何處置這個可惡的叛賊?”像是吳勇的聲音,聲音怒不可遏,似乎想要吃掉她一般。

曦瑤晃著睜開眼,想要揉一揉眼角,卻被雙手的緊縛感嚇了一個激靈。

她環(huán)視一周,周圍燭光明亮,映著帳頂?shù)幕⑵ぃ@得格外威風(fēng),讓人心底生畏。

這必定是淮安王的大帳了。曦瑤心想,她被淮安王抓了回來?但是自己并不是叛賊啊,只是一個想盡早回鄉(xiāng)的平民而已。

“咱們的人抓到她的時候,她距齊州城只有不足五里,這廝也甚是狡猾,咱們軍隊駐扎在北側(cè),她繞道從西側(cè)逃走,竟還真有些本事!”吳勇圓目怒瞪,曦瑤不禁吸了一口涼氣,轉(zhuǎn)而看向中座的慕以梧。

只見他雙目微闔,薄唇緊閉,在燭光的映襯下,膚色竟透著雪白,幾乎沒有血色,再往下看去,他已換了便服,左手纏了紗布,似乎傷的不輕,隔著厚厚的紗布都能看到慢慢滲出的血跡。

“王爺……”曦瑤叩首道:“草民真不是叛賊,我只是回鄉(xiāng)心切,又怕您戰(zhàn)敗真的會殺了我,所以趁守衛(wèi)松懈的時候逃了出去,原意是盡早歸鄉(xiāng),不料卻又在密林里迷了路,求王爺明察,求王爺明察!”

“本王無心聽你廢話……”慕以梧慢慢睜開雙眼,眸色漆黑,絲毫沒有人間的煙火氣,“你雖不是軍人,不能以臨陣脫逃治罪,但你逃往南商,這卻是實打?qū)嵉蔫F證,無需辯駁,念你出逃并未給本王造成什么損失,本王就賜你三十軍棍,受完便回鄉(xiāng)去吧。”

語畢,左右來人就要將曦瑤拉出去行刑。

三十……軍棍……

還不如直接讓她去死來的痛快。

“王爺,草民若是南商叛賊,又怎會在密林里迷路,差點(diǎn)死在里面,不應(yīng)該早就從西門進(jìn)城,將楚軍一應(yīng)防備告知南商了嗎?”曦瑤掙扎著說道,“王爺愛民如子,又怎會不知這三十軍棍打下去草民不死也要丟半條命,哪里還能歸鄉(xiāng)啊,求王爺明察,求王爺開恩……”

慕以梧抬了抬完好的右手,示意左右退下,曦瑤瞧見一絲生機(jī),跪走至慕以梧身前。

“念你女流之輩,”慕以梧緩緩開口,“本王便告訴你實情,從你進(jìn)帳那一刻起,我便沒信過你,你有兄長在世,為何尋父這件事不是他來做?南商在開戰(zhàn)前便已封城,楚人盡被俘虜,你一介女流,如何能逃出?不僅如此,你對齊州城內(nèi)的軍事動態(tài)了如指掌,不說是你,讓一名從未到過戰(zhàn)場的男子去描述城內(nèi)詳情,也不見得有你這般侃侃而談!”

感情聰明也是她的錯了?

“尋父這件事是真,但是兄長不出面是有他的原因,恕草民不愿將家事公之于眾,南商站前封城不假,但是我進(jìn)城之前已經(jīng)仔細(xì)勘察了地形,也制定了一份逃脫計劃,畢竟我是楚人,”曦瑤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對于齊州城內(nèi)的軍事動態(tài),我只是將所見所聞完全秉明王爺,并沒有絲毫欺瞞,至于您說的侃侃而談,那真是謬贊了,我雖未上過學(xué)堂,但是從小便由兄長教我識字,從天文至軍理,兄長無所不教,草民無所不受,還望王爺明察,草民真的不是叛賊。”

說完,曦瑤重重的跪在慕以梧面前。

慕以梧只是輕瞥一眼,卻看到比坐實曦瑤通敵更能讓他氣憤的東西。

他快步上前,俯身從曦瑤袖口拎出一條紅線,上面嵌著一塊成色不佳的銀佩,并蒂蓮栩栩如生。

慕以梧眼底慍色非常,沒有血色的臉甚至因震怒變得發(fā)紅,曦瑤以頭抵地,覺得袖口有東西牽出慌忙要起身,正對上慕以梧的雙眼。

地獄業(yè)火也不過這般了吧!曦瑤下意識感覺到死亡的逼近。

“本王改主意了。”慕以梧起身,右手緊緊攥著那枚銀牌。

“將此叛賊拉出去,就地正法!”

轟的一聲,曦瑤仿佛被五雷轟頂,呆呆的木木的,任憑被左右當(dāng)做小雞一般拎走。

盧舟月在一旁仔細(xì)看著,他一直在觀察曦瑤的表情,憑他識人的本事,他斷定曦瑤說的是真的,她并不是叛賊,原本她的求饒慕以梧已經(jīng)聽了進(jìn)去,但是不知何故,王爺竟突然變了注意,竟起了殺意。

每天都死很多人,不論是冤死病死,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作為見慣了風(fēng)云詭譎的謀臣,原本這樣一個不值一提的事他并不想管,可曦瑤被拎出帳去的最后一眼,卻定格在他身上,那種求生的渴望,眼神中復(fù)雜的情緒,不舍,愕然,難過,疑慮,突然挑動了他心里的弦。

“且慢!”盧舟月終于開口,在曦瑤馬上被拎出去的那一刻,但他開口后又后悔了,平日淮安王對他以禮相待,但看他癡癡盯著手中的銀佩出神便知此女確實觸了王爺?shù)哪骥[,若是開口保她性命,怕是要殃及自身。

“姑娘當(dāng)真是從齊州逃出來的?”他頓了頓,終究沒能把求情的話說出來,“若非有何密道不為人所知,倒叫姑娘發(fā)現(xiàn)了?”

曦瑤瞬間明白了盧舟月是在保她,“有,有處斷垣,在齊州城南,西南門五十丈處!”

慕以梧聞言才又回眸看她,眼底慍色不減,“臨死之前編出來的騙人話?”

“王爺可先派人去查,西南門直面斷崖,一般為采藥人開,但是因為近來多雨,有一處城墻豁開小口,那處城墻看似處在峭壁之上,堅固非常,實際上懸崖有一不起眼的小路,繞過斷崖,來到城北,我便是沿著這條路逃出來的。”

慕以梧沉思片刻,對身旁的吳勇說道:“挑選二十精銳,連夜去探!”

轉(zhuǎn)而又對曦瑤說道:“明日一早,我軍將以南商之人的鮮血祭旗,若那時確認(rèn)你沒有騙我,死罪可免但軍棍還要受,若是騙我,你便同南商人一同祭旗吧!”

好歹是有了一線生機(jī),曦瑤慢慢松了一口氣。

這一夜難熬之極。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啟明星也亮如往常,曦瑤連同五名南商俘虜,一同被壓至教練場。

場邊上位,慕以梧端坐其中,盧舟月及吳勇分坐兩側(cè)。

曦瑤不知先前派去的精銳回來了沒有,她努力看著地面,遏制自己顫抖不已的身體保持一定的平靜。

距離死亡最近的是這一刻嗎?

良久,天空的魚肚白慢慢布滿霞光,曦瑤稍稍抬眸,正看到慕以梧不耐的扶額,時間差不多卯時一刻,仍沒有任何人進(jìn)場通報。

她逃出來已有五天了,難道陳守發(fā)現(xiàn)了那一處豁口,命人修補(bǔ)好了?她不敢細(xì)想,越想腦中思緒越亂……

“卯時三刻已到,”吳勇粗嗓大喊,“祭旗!”

語畢,劊子手手起刀落,另一側(cè)最邊上的俘虜已被斬首,那尸身向外不住的噴射鮮血,人頭順著校場滾來,正停到曦瑤面前。

這是真的?曦瑤努力睜大眼睛,想分辨這是不是幻象,卻看到那人頭的面容,分明是個清秀的男子,年紀(jì)應(yīng)該不過二十,比她大不了兩歲,就這樣殞命當(dāng)下,實在可惜。

可是還沒來得及悲憤,第二顆人頭也已落地,曦瑤終于不敢再看了,雖然耳邊全是血脈噴張的聲音,但她只能安慰自己是風(fēng)聲,有血腥味的風(fēng)聲……

“報——”

教練場外傳來一聲長喝,昨夜派去的精銳騎快馬入場,“奏秉王爺,齊州城南果真如那小廝所言,有一豁口,末將夜間潛入齊州,發(fā)現(xiàn)南門布兵不多,若我軍派百名精銳,應(yīng)能殺入城去,只是懸崖上的小路實在太窄,不適宜大部隊行軍。”

聞言,曦瑤終于松了口氣,她能活下來了,她不用死了!

“爾等探報有功,先去歇息吧。”慕以梧不露悅色,繼而又道:“將那小廝拉下去,祭旗繼續(xù)!”

曦瑤又被人像拎小雞一樣拎走,將她帶至一旁。

“活下來的感覺不錯吧。”盧舟月不知何時已走到她的面前,帶著略微戲謔的笑,剛才在校場上,這女子明明已經(jīng)抖似篩糠,面容上卻沒有絲毫懼色,倒是令他欽佩不少。

曦瑤笑笑,似有想到了什么,忙言道:“先生,我一會受刑,必定血肉模糊,難辨衣肉,我身上有副畫像,想讓先生代為保管,不知先生能否應(yīng)允?”

盧舟月自然明白是她父親的畫像,便點(diǎn)頭道:“這是自然。”說完便伸出了手。

曦瑤卻面露難色,輕聲道;“畫在胸前。”

盧舟月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看押曦瑤的小將,卻直直的將手伸了過來,像是要替盧先生拿畫。

曦瑤還未來得及驚呼,盧舟月倒先開口喝止住小將:“不可!”

而后緩緩又道:“給她松綁。”

小將不敢得罪盧舟月,自然聽話的給曦瑤松綁,校場那邊已經(jīng)祭旗完畢,慕以梧回頭竟看到盧舟月在這叛賊交談,有些不悅便快步走向他們二人。

曦瑤感激的取出畫像,雙手呈至盧舟月面前,盧舟月一邊接過來一邊問道:“可否容盧某一觀?”

曦瑤點(diǎn)點(diǎn)頭,“盧先生結(jié)友天下,若是見過家父,還望先生告知。”

盧舟月輕笑點(diǎn)頭算是應(yīng)允,而后便慢慢展開畫像,慕以梧健步如飛,已行至盧舟月身后,他個子比盧舟月稍高,清晰地看到畫像上的模樣,頓時呆愣在原地。

這幅畫像……

怎么會是他的畫像?

慕以梧直愣愣的看著畫像,又直直的看著曦瑤,像是要找出兩人的共同點(diǎn)。

盧舟月察覺身后有異,回身便看到慕以梧詭異的表情。

“王爺?”他輕聲提醒道。

慕以梧輕舒口氣,克制住自己驚愕的表情,對小將說道:“行刑取消,送此人回帳。”曦瑤也十分驚訝這王爺?shù)霓D(zhuǎn)變,感情嚇唬她一夜,最后卻什么事都沒有!

慕以梧倒不管她,只是恭敬地對盧舟月道:“請先生借一步說話。”

盧舟月想要將畫像交還給曦瑤,卻被慕以梧攔下,“此畫本王暫借片刻。”

曦瑤不敢說不,點(diǎn)頭之后便跟著小將回了最初的那頂營帳。

盧舟月看著慕以梧眼神如鷹般盯著遠(yuǎn)去的曦瑤,頓時覺得事情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

他三年前跟隨淮安王,為的是報救命之恩,三年前淮安王還沒有被封王,請軍領(lǐng)命去解北境之危,路過賀州,救了要進(jìn)京趕考卻遇到惡匪的盧舟月,他思前想后,與其考到功名卻被外放做官,倒不如跟著這個有膽識的王爺,盡力輔佐,沒準(zhǔn)還能成為開朝功臣。只不過沒想到北境一役,雖讓慕以梧封了王,卻也斷了他稱帝的夢想,自然這開朝的夢也碎了,好在慕以梧禮賢下士,對他以禮相待,他也到甘愿繼續(xù)呆在慕以梧身邊,對他盡力輔佐。

雖然做不了新皇帝的謀臣,但是跟著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王爺也算是飛黃騰達(dá)了,只要他能守住慕以梧,好日子也是數(shù)不盡的。

以往出戰(zhàn),王爺都是一副閑淡模樣,不說次次成竹在胸,但是并不會因個人小事而朝令夕改,這一次他卻因這個女扮男裝,來歷不明的人頻頻失態(tài),謀士的敏銳告訴他,這其中一定有故事。

“先生細(xì)看這幅畫像,可覺得有什么異常?”慕以梧問道。

盧舟月聞言便仔細(xì)辨別起來,可左看右看都沒發(fā)現(xiàn)貓膩,只是覺得這紙張有些老舊,像是十幾年前的舊物。

盯著看了許久,盧舟月才緩緩抬眸,對上慕以梧的那一刻,他才驚覺剛剛慕以梧話語中的意思。

長時間盯著畫像,那輪廓在他腦中久久沒有散去,就算他閉了閉眼睛定神,睜開眼看到慕以梧的那剎那,畫像和輪廓還是和眼前高貴的王爺有了重合。

聰明如盧舟月,瞬間就明白了這畫中人到底是誰。

“怎么會?”盧舟月喃喃自語,“陛下圣明神武……”

“怎么不會!”慕以梧聲音雖小,語氣卻十分堅定,“先生不知皇家事,尤其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舊事,宮闈內(nèi)的宦官知道的都不多,何況先生呢?”

聞此言,盧舟月便知自己不便多說,淮安王準(zhǔn)是自己有了主意,并不是想聽他的見解。

“還請先生盡力謀劃,本王想在十天內(nèi)贏得戰(zhàn)事,班師回朝。”

盧舟月心領(lǐng)神會,慕以梧雖沒有明言,但這么著急,肯定是和那女子的身份有些關(guān)系。

“這幅畫像……”他緩緩將畫像遞了出去。

“便由本王代轉(zhuǎn)吧。”說著,慕以梧接過畫像,轉(zhuǎn)身朝曦瑤的營帳走去。

“王爺,此事應(yīng)盡快派人前去望安縣查實。”盧舟月在他身后說道,“此事不宜拖延。”

慕以梧點(diǎn)頭,算是應(yīng)允。

去營帳的路并不遠(yuǎn),但慕以梧每一步走的都很艱難,六歲時,他初見軒帝沒多久,軒帝便帶著他微服出巡,一路上他還未從父子團(tuán)聚的喜悅中走出來,便在江林郡的某處客棧,見到那不堪入目的畫面,那場景時時出現(xiàn)在他夢中,不論何時,只要想起便令他惡心。

算起來,也有十八年了吧,就算曦瑤不是軒帝的女兒,那若真有這個人存在,應(yīng)該也如曦瑤這般大了。

走著走著,慕以梧突然又想起曦瑤還有一個兄長,先前曦瑤不愿透露兄長為何不替她尋父的私情,莫不是因為她知道兩人只是同母異父?甚至是這兄長知道曦瑤的真實身份?

心中的謎團(tuán)越來越多,越繞越亂。

對于慕以梧來說,兄弟越少越好,姐妹卻無所謂,北境之戰(zhàn)之后,表面上看他是太子的最佳人選,但實際上所有的相關(guān)人都清楚,這場還未開始的奪嫡之戰(zhàn),他是最先被拋棄的那個。

聯(lián)想到軒帝最近總在說自己的子女還不夠,不知是在影射自己,還是在影射他曾在民間灑下的種子。

總之,如果這次戰(zhàn)事勝了那還好說,若是敗了,他需要一個契機(jī)來固寵,有什么比失而復(fù)得的父女親情更能讓人動容呢?

慕以梧已來到曦瑤帳前。

他斥退周圍隨從,獨(dú)自一人進(jìn)了帳去。

曦瑤正坐在燭光前,反復(fù)思考這兩日發(fā)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令人恐懼又惡心的夢,令人恐懼的王爺和他善變的決策,令人惡心的祭旗和滾落在她面前的人頭……

她原本像是一個空空的壇子,卻被人瞬間澆灌了各式的油鹽醬醋,說不清心里到底是個什么滋味。

慕以梧走到她的面前她也不曾察覺。

“剛才似乎沒有嚇到你。”慕以梧緩緩開口,語氣竟是一絲戲笑。

曦瑤這才回神過來,忙要起身磕頭。

“免了。”慕以梧似乎心情不錯,曦瑤抬頭,對上的竟是他眼角的笑意,不同于盧舟月的眼含柔波,慕以梧連笑都寫滿了拒人千里。

所謂高貴,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曦瑤不再看他,低下頭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這幅畫……”慕以梧拿出畫像,在燭光下攤開,“畫中人是誰?”

“乃是家父。”曦瑤道。

盡管進(jìn)帳之前已有些準(zhǔn)備,聞此言慕以梧還是愣了一愣。

“先前你說,兄長不便帶你尋父,因為私情你不便多言,現(xiàn)在本王已斥退了左右,你能否實言相告?”慕以梧伸出右手,修長的手指半拳,饒有興致的四指點(diǎn)桌。

曦瑤不知慕以梧為何突然對她父親產(chǎn)生了興趣,但又實在畏懼這個王爺?shù)臋?quán)勢,生怕他一個不開心就把自己殺了,只好實話說道:“兄長并不贊成我尋父,他說父親拋妻棄子,不要人倫在先,我們兄妹去找他便是自取其辱。”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聽兄長所言呢?”慕以梧問道。

“收拾母親遺物時,我見到了父親寫給母親的信,信中寫到他有所苦,家中不愿母親入門,母親的身份也不能為世人容納,他還隨信寄給母親白銀千兩,希望母親帶我們兄妹二人過好日子。”

兄妹二人?父皇竟如此大度,竟連其他人的兒子都愿養(yǎng)著?難道說……

“你兄長與你相差幾歲?”慕以梧慢慢印證著自己的想法。

“我倆本是雙生,何媽媽說他只比我大半個時辰。”曦瑤說完抬眸偷看了慕以梧一眼,不想慕以梧的表情竟甚是復(fù)雜。

半晌,慕以梧都沒再問話,曦瑤也不敢過度言語。

竟是雙生?慕以梧心底不禁盤算,若是只曦瑤一個女兒倒也罷了,可居然他倆是雙生,她的兄長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嗎?又或者因為這個身份才不愿妹妹出來尋父?

“你的……”慕以梧改口道:“你們的生辰八字能否寫下來?”

曦瑤雖然不知寫生辰八字有什么名堂,但是也不敢忤逆慕以梧的話,只好順從著拿了筆墨,將生辰據(jù)實寫下。

看著紙上娟秀的字體,慕以梧暗暗在心底盤算著時間,他們二人出生在三月末,回想那不堪的畫面,雖然具體日子記不清了,但那時蟬鳴聲不絕于耳,應(yīng)是六月里,如此一來,日期倒也合得上。

只有這些還不夠,慕以梧不露聲色的將生辰捏在手心,起身走出大帳,臨出門,復(fù)又對曦瑤說道:“營中甚亂,你最好不要出去了。”

聞言曦瑤不知所以,這還是之前動不動就要打她殺她的王爺嗎?剛剛那語氣雖然稱不上溫柔,但絕對沒有絲毫的殺意,而且聽這意思,也沒有要禁足她。

此后,曦瑤本以為慕以梧會很快來找她,卻不曾想自他要走兄妹二人的生辰后便再沒來過,雖然沒有嚴(yán)格的禁足令,可上次出逃的教訓(xùn)還歷歷在目,曦瑤也沒有出門,每日小廝送來兩次飯菜,雖然只是粗茶淡飯,但是果腹還綽綽有余。

終日里沒人來看他,也只有來送飯的小廝能和她說上一句,慢慢的她知道了這場戰(zhàn)事的由來:

楚軒帝曾在前月大辦千叟宴,不料被一窮酸老書生傳染了寒疾,大病半個月,華涼乃是大楚京都,自然少不了各國的探子,偏偏先前南商的探子被慕以梧抓住,新上的探子得知軒帝大病的消息耐不住心性,飛書千里,南商判讀三日后,才決定趁機(jī)作亂,慕以梧此次平亂后,為了給南商一個威嚇,便趁機(jī)攻打南商齊州城,不過淮安軍皆是平原軍,既不擅長山野鏖戰(zhàn),更不適應(yīng)南方的氣候,這才拖延了半個月,不然以齊州城的這些駐軍,不出三日便能拿下。

南商本無意和大楚鬧僵,也沒派兵增援齊州,只是一邊命令陳守死守,一邊派人去大楚說和。

盧舟月命令軍中百名精銳化成平民,入夜后偷偷從曦瑤供出的懸崖密道潛入齊州城,以作策應(yīng)。慕以梧則不顧左臂的刀傷,也是為了震懾南商的守軍,日日到城下叫陣。

里應(yīng)外合之下,陳守果真守不住了。

曦瑤又?jǐn)?shù)了三日,這天一早,她睡意未盡,便有小廝前來問話:“姑娘,大軍今日就要班師回朝了,王爺特命小將來問問姑娘還有什么問題。”

什么問題?當(dāng)然是放她走啊!把她一個女人帶著做什么?但是她現(xiàn)在還沒這個膽量,不知道這個王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更怕他一個不開心再拿她祭旗。

“能否幫忙回稟王爺,我想洗個熱水澡。”相比于放她走,在這潮濕悶熱的天氣里讓她洗個澡好像更實在些。

不一會,兩個小廝搬來一個木桶,又打來熱水,還給她送來一套新衣,只不過是一套男裝。

在軍營里找到女裝確實困難,有這些她就已經(jīng)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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