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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風云突變

  • 御劍沖霄
  • 于葉飄飛
  • 3033字
  • 2019-09-03 06:34:53

“說吧。”

那小廝聞言,連忙道:“柳管事,朱先生,小的都已經打探清楚了。那人名叫應文杰,是山東一帶的富商,做販賣私鹽生意的。據說這次前來江南,是想打通大河南北的運輸商道,好把他們家的生意做的更大?!?

柳忠冷哼道:“做這種掉腦袋的生意也就罷了,野心居然如此之大,還想插手到咱們南方來!”

那小廝被柳忠突然的冷哼嚇到了,頓時說不出話來。

朱貴抿了口茶:“你不要怕,繼續說。”

“是。”小廝振作精神,道,“除了這件事之外,這個應文杰同時也是要回老家,路過咱們蘇州,現在就住在城東的同濟客棧。他手下有七八個隨從,還有好幾輛騾車停在院子里,車上都是些大箱子,估計里面裝了不少銀子?!?

朱貴心中擔憂盡去,笑道:“柳管事,看來今日朱某這一次放長線的做法,真的有可能釣上了一條大魚??!”

柳忠亦是疑慮全無,大笑道:“明天好生招待這位應公子!哈哈哈!”

“是。”

第二日。

應文杰興沖沖地過來,滿臉興奮,似乎自恃能像昨天那樣,連戰連勝。

然而朱貴深諳賭徒心理,一昧讓其贏錢輸錢,均不可取,唯有一張一弛,有輸有贏,才可讓對方入彀而不自知。

在他的高絕手法之下,應文杰的“運氣”遠不如昨天,輸多贏少,不過半個時辰,除了昨天贏了那三千兩之外,竟還倒貼了幾千兩!

應文杰乘興而來,卻敗興而歸,內心自是不服,與朱貴約定明日再戰。

顯然,他已經徹底被朱貴勾起了心中的賭性。

第三日清晨。

蘇州賭坊門前冷清,大門都沒開,只有一扇側門開著。

然而兩扇大門被人敲響,小廝開了門之后,嚇了一跳。卻見門前有一輛車子,上面載著四個紫紅色的箱子,應文杰換了一身蘇綢長衫,趾高氣揚地站在最前面。

見門已打開,應文杰大聲叫道:“叫那姓朱的出來!今天本公子要一雪前恥!”

朱貴應聲而出,臉上依然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

經過這兩天的交鋒,他已經清楚地明白,對方對賭根本就一竅不通,純粹在哪里干吼,贏下對方也是毫無技術的行為。

“應公子,勝敗乃兵家常事,咱們不過是尋個樂子罷了!今天不如就別賭了,由朱某做個東道,請應公子去百鮮樓喝上兩杯,如何?”

應文杰怪眼一翻,叫道:“本公子昨天手氣不佳,輸了個精光,哪來的樂子可言?輸錢事小,本公子今天帶著幾萬兩銀子過來,要是不把昨天的場子討回來,以后還有臉來蘇州嗎?”

朱貴暗自竊喜,這欲擒故縱之法果然是屢試不爽。

他正想說話,應文杰已然不耐道:“你也別啰嗦了,要是怕了,那也無妨,昨天的幾千兩銀子呢,就當是賞賜給你了,只要你對本公子認個輸,也就行了。難不成,我還能砸了你這賭坊不成?”

朱貴心中冷笑不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只不過說兩句場面話,你竟以為我怕了你!待我使些手段,教你帶來的銀子個個有來無回!”

他偷偷掃了四樓箱子一眼,眼底深處露出一絲激動。

“這些銀子,很快就得改姓了!”

二人旋即來到二樓。

今天的二樓倒有三兩個客人,看見這副拖箱帶口的陣勢,聯系昨天的傳聞,頓時也猜出了大概情況,紛紛停下了手中動作,凝神觀戰。

應文杰愈發得意,對手下吩咐道:“小刀,先開一個箱子,讓大伙兒驗驗,可別讓人以為咱們拿的都是些破爛石頭糊弄他們!”

那小刀應了一聲,麻利地打開箱蓋,從里面拿出了一錠大銀。

朱貴眼力何等老辣,一瞥之下,不但確認了小刀手中的銀子為真,還看出了那一箱銀子也是貨真價實之物,登時心頭愈發火熱。

“應公子,你也算是??土?,無需查驗,朱某自然是相信你的?!?

“這四口箱子總計五萬余兩,如假包換!”應文杰陰陽怪氣道,“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么大的肚子吃下去!”

朱貴哪能不明白對方的弦外之音,漠然道:“應公子果然好氣魄!這么多的現銀,咱們賭坊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來,但是開賭坊的,還真不怕客人贏了賠不起,一二十萬兩的銀票,還是有的?!?

應文杰一拍桌子:“好!今天就與你戰個痛快!”

說完,挽起袖子,在桌前不住地摩挲雙手,臉上躍躍欲試。

“盡管得意吧,待會兒叫你哭都沒地兒哭去!”確定了應文杰的身份之后,柳忠和朱貴已經商定,說什么也不能讓這頭肥羊跑了。

朱貴緩緩坐下,心中早已是勝券在握。

“公子今天還是想玩牌九么?”

應文杰冷笑著擲下兩錠銀子:“自然!”

朱貴哼了一聲,桌上的竹木骨牌,他已經浸淫了十余年,可謂是了如指掌,連每一張牌背面的紋絡,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即使是閉著雙眼,朱貴也有九成把握控制整個牌局。

對方執迷不悟地選擇賭牌九,無異于自尋死路。

第一把,朱貴長三寶,應文杰一張板凳一張梅花。前者輕松贏了第一局。

兩錠大銀收入囊中。

應文杰漲紅了臉:“怪哉!第一把的手氣就這么被?”

隨即揮手讓身后的小刀再次從箱子里拿出了兩錠銀子。

沒想到第二局、第三局,應文杰接連敗北!

六錠大銀于幾個呼吸間就換了主人,這一幕看得周圍的關中心頭狂跳。

應文杰早已臉色鐵青,忽的雙手胡亂堆牌,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之后,氣憤之余,竟失手將牌九推到了地上。

“再來!”他將牌九撿起來,不過雙手卻有些微微發抖,顯然這種狠話也掩飾不住他心中的驚惶。

“應公子怎么了?莫不是沉不住氣了?這點銀子對你來說,應該也算不了什么吧?”朱貴道。

“你得意什么?好戲在后頭!再來!”

骨牌交錯間,應文杰的箱中銀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減少,眨眼間,一口箱子就見了底。

然后是第二箱,第三箱……

不知不覺間,應文杰連輸十幾把,徹底輸了個精光,手氣堪稱倒霉透頂!

這位山東鹽商的公子再也忍耐不住,跳起來大叫道:“邪門,當真邪門!一定是你出老千了!不然怎么可能連贏十幾把?你竟敢算計你家公子爺!”

對付你也還用得著出千?朱貴心中不屑。

“還請應公子說話放尊重點!朱某的公子爺只有一個,也不是應公子你。至于你說的這話,未免有些可笑了,賭場之中,各憑本事,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朱某還能出什么老千?”朱貴冷眼四顧,“各位說是不是啊?”

柳家如今在蘇州已是一家獨大之勢,朱貴又是柳家公子柳紛飛的心腹,在場眾人哪敢出聲反駁?

盡管,涉及到這種程度的賭金,誰也不會相信朱貴真的光明正大,但是沒有一個敢為應文杰出頭,只在心中默嘆對方不幸。

應文杰冷冷道:“誰知道你是不是見財起意,贏不了本公子,就使這種手段。”

一旁的柳忠眉毛一聳,冷笑道:“應公子,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要亂說!咱們本來也不想讓應公子難堪,畢竟你也是個豪爽人物,我和朱貴都把你當作貴客,這才認真的和你賭一場!可不是說應公子你能肆無忌憚,在這兒撒野!這里可是柳家的地盤!”

朱貴忽道:“應公子,你莫不是輸急了眼,有些失態吧?”

“住口,不得對應公子無禮!”柳忠叱道,雖是斥責之言,但語氣和眼中的輕蔑,卻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應文杰雙眼一瞪:“小看我?本公子長這么大除了鹽之外,見過最多的就是錢了!這幾萬兩值得什么?大不了再讓我爹多賣幾萬斤鹽罷了!”

“應公子還想繼續?”朱貴瞄了一眼道,“可是應公子好像只帶了這四個箱子過來啊,唉,實在可惜,本賭坊可沒有賒賬的前例,不然倒是可以再和應公子玩上幾把!”

“哼!你也不用拿話來擠兌本公子,今天本公子也懶得繼續跟你們計較了。明天,本公子親自帶骰子過來!看你們能玩出什么花樣!”

說完,一甩袖子,氣急敗壞地下樓而去。

“應公子記得多帶點銀子過來,可別像今天一樣不夠輸啊!”

“不勞你操心!”遠遠地傳來一道聲音。

朱貴和柳忠相視一笑。

當晚,兩人仔細地清點了四口箱子中的銀子,只見錠錠白銀都是一般大小,晃的人目眩神迷,而且在底部都印了一個淺淺的蘇字。

“一個山東來的愣頭青,居然也敢在咱們這兒撒野,真是不知所謂!”

兩人慶賀片刻,朱貴忽然想起一事:“今天贏了這么多,足以抵得上賭坊幾個月的收入了,咱們可不能只顧著自己高興,得趕緊去給少爺報個喜?!?

柳忠恍然,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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