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揚大人，我很清楚，至少比首席游騎兵認為地要清晰得多！”

亞瑟平靜地對上了班揚的目光，不說這位坐鎮黑城堡的守夜人，只怕就連威爾都沒有亞瑟對長城外那些東西有著更深刻的認知。

看著年輕劍術老師臉上的莊重表情，班揚倒是能夠確定亞瑟對于那些東西的態度，內心的那點擔憂也算是放了下來。

說實話，守夜人大動干戈地趕到臨冬城，看到地卻是一個似乎并沒有多當回事的年輕人，班揚難免會覺得守夜人所托非人。

接到亞瑟信條的時候，軍團高層幾乎是第一時間做好了決定，出使臨冬城。所有人都覺得信中威爾的供詞是不是在無中生有，一次是巧合，不可能次次是巧合！

這是游騎兵小隊用性命換回來的消息，守夜人不可能為了一個反復驗證過的事件，一次又一次地將人命丟在長城以北了。

而最近幾個月時間，鬼影森林那邊傳來的野人消息越演越烈，以至于軍團上下都有種風聲鶴唳的感覺。

這時候，長城需要防守，守夜人也需要支持！比以往北境貴族給予地更大力度地支持！

亞瑟信中的內容則正好讓守夜人軍團看到了希望，年輕人關于形勢的判斷、事態的謀劃很好地戳中了高層軍官的隱痛：為什么守夜人不斷地給北境貴族放出告急渡鴉，最終都是石沉大海，裊無音訊？

說到底還是沒能拿出足夠的證據來說服這些人。

所以班揚才會這么匆忙地趕至臨冬城，準備配合這位劍術老師弄出點動靜。可當看到始作俑者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寧靜享樂時，首席游騎兵多少還是有些失望地。

“直覺告訴我你并沒有撒謊，那么我倒是有點好奇了，為什么你會對威爾那些話深信不疑，異鬼這種說法只怕整個臨冬城都不會有幾個人信？”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只是習慣將事情往最壞的一方面想。”

亞瑟這番解釋看似并沒有什么破綻，聽在班揚耳中卻直接被他否定了，一般人聽到這些天方夜譚的事情只會表現出嗤之以鼻，亞瑟卻很是煞有其事地從公爵手底下保住了威爾的性命，甚至還不惜驚動了守夜人軍團。

單純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會大張旗鼓地弄出這些動靜來？

只是既然亞瑟不想說，班揚倒并不是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亞瑟為什么這般信任一個素昧謀面的陌生人其實并不重要。

“我了解奈德，想要改變他的看法并不容易，你能救下威爾確實讓人感到意外，我不知道在當時那樣一種情況下還有誰能保住這位守夜人兄弟！”

“艾德大人只是為了北境律法公正，又不是一個嗜血殘殺的領主……”

亞瑟還想多解釋幾句，就已經被班揚打斷了，“亞瑟，我并不是想弄清你到底怎么救下威爾地，而是想告訴你，即便是我也沒把握能說得動奈德。所以這一次，還是得由你來主導，守夜人只會全力配合你的一舉一動。”

在與亞瑟謀面之前，班揚其實已經從奈德那里仔細了解過關于這位劍術老師的事跡，首席游騎兵顯然也不是一個輕易就相信別人的人。

而班揚得出的結論是，目前為止再沒有人比亞瑟更適合守夜人托付重任，在對那些東西的了解上，他的認識甚至比駐守長城的守夜人還要深刻全面得多。

還有就是發生在年輕劍術老師身上的種種經歷，都能看得出他的臨場應變以及過人智慧，救下威爾只是其中一例，夠讓艾莉亞得償所愿地拿起長劍，才是真正不可思議的地方。

班揚雖然久未在臨冬城待過，卻也對凱特琳的脾性有著足夠的了解，在女人展現出來的強勢下，自己那身世可憐的私生子侄子可是一直過得不怎么如意。

但亞瑟卻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凱特琳吃癟，問題是，到最后女人竟然就默認了亞瑟劍術老師的身份！

就這一點上，首席游騎兵不得不承認年輕人的能耐。

從班揚這一番話中，亞經也明確了守夜人方面的態度，大概無論自己接下來做什么，只要不是拿著刀架在公爵脖子上逼他出兵，守夜人軍團都只會站在身后力挺自己。

看來黑城堡所面臨的困境比他想像的還要麻煩，不然班揚不至于將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給一個外人，守夜人對自己的了解也就僅限于幾封信，再多就是道聽途說了他的某些言行舉止，如此也頗有種急病亂投醫的感覺。

當然了，亞瑟其實覺得守夜人能有如此魄力還是相當明智地。年輕劍術老師底氣躥升的同時也有些寬慰，有守夜人站在自己身后，他總算是不用再孤軍奮戰了！

亞瑟實在無法把威爾算成是自己的戰友，說到底他只是臨冬城的一個階下囚，所能影響到的人除了自己，放眼望去就沒有其他人了。

反而亞瑟還要勞心勞力地想著如何才能保住威爾不被公爵給砍了，鬧不好回頭還要弄得自己一身騷！

“之前我已經償試說服艾德，只不過公爵大人更愿意相信自己親眼見到的東西，要想讓艾德去長城以北看一看，還得拿出更為充足的證據！”

亞瑟以言語試探到，而班揚也很清楚這位劍術老師所指。“放心吧，守夜人這邊都已經準備妥當，至少你交待的人證物證都已經圓滿完成！”

亞瑟信中給出的幾個建議都具有極強烈的可行性，所以守夜人幾乎是在收到信條的第一時間就下定了決心，動用軍團力量去籌備和完成亞瑟交待的幾件事。

時間再倉促，該完成的事前準備，守夜人卻并沒有打半分折扣。班揚知道這趟臨冬城之行，如果不能讓奈德以及北境一眾貴族意識到，守護了他們千百年的長城很可能無法再庇護這片土地上的子民。

那么他們當下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流水，而時間可不會給他們再來一次的機會！

此次過后，守夜人或許將要有一場征對塞外的大行動。

“亞瑟，我需要你給我一個確切的答復，就你心中的計劃，到底有幾分把握能夠說動艾德！”

面對首席游騎兵鄭重其事的提問，亞瑟也收起了臉上的漫不經心。

“不敢說絕對，七八成把握還是有地！”

“如此就夠了，也算對得起守夜人對你的重視了，總司令大人甚至拋開了長城所有的事務來到臨冬城，就是希望能夠看到改變軍團當前困境的契機！”

莫爾蒙竟然也來到了臨冬城？！

亞瑟已經被這個震憾地消息弄得有些轉不過頭腦了，打一開始他就只料到班揚會回到臨冬城，這還是因為班揚與史塔克家所存在著的特殊關系。

亞瑟可沒覺得自己一封信，就能夠使喚得了堂堂首席游騎兵，就算是北境守護也沒有權利對守夜人高層指手畫腳！

而現在除了班揚，竟然連軍團最高指揮官也跟著一起來到了臨冬城，著實讓亞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記憶中威爾被處決之后就只有班揚回了一趟北境，熊老一直都待在黑城堡沒有離開過，那就說明，改變了這一軌跡的正是自己寄往黑城堡的幾封信。

看來總司令大人對于守夜人軍團的前景也是充滿了擔憂，才會親自跑這一趟。自己信中的內容確實有種波濤洶涌的危機感，可明眼人其實還是心知肚明地，只有事情都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才會走到那一步。

守夜人的反應還是過于強烈了些。

不過這樣的變故對于亞瑟來說卻是愿意看到地，現如今，守夜人軍團最具份量和話語權的兩位大人物——首席游騎兵以及總司令莫爾蒙，已經站到了自己這一邊。還怕艾德會一根筋地死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