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理我了，是不是還在想家里？宇文家家大業大，你擔心什么？很快就會過去的。”少女坐到了我身邊，我臉上露出一絲不太像笑的笑容。

“是啊，我有點餓了。”

“我去給你做些東西，你不要亂跑。”

后來呢？后來啊。

后來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后來血腥味百米之外仍舊能聞見，我當時呆愣的，看著在我身邊的少女，我對她說，“我沒家了。”

少女沒說話。

我帶了些銀兩離開了。銀兩是我家中將我托付于此后，給我的零花錢。

我家很有錢，富可敵國。

可那又如何？如今我孤單一人。

之后呢？之后我就去闖蕩江湖了，不對，我就去想辦法復仇，然后被追兵逼到懸崖邊，跳了下去。

然后我得了功法，開始修煉，在江湖上有了些許名氣。

我終于能揮動臨淵，便趕回去復仇，我懶得陰謀詭計，不管對方滿口胡言，臨淵直接帶走了他的性命，臨淵雖然是劍，但當時我只能勉強使用，所以是直接把人給砸死了。

那一日皇城迎來了久違的血雨，我不記得我殺了多少人，清醒過來的時候身下已經是尸山血海，無人敢靠近我。

我去找當年那位姑娘了，離開時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報仇，更怕牽連到他們，所以是不辭而別，也不敢向她輕許余生。

她答應了我的求婚。

她穿嫁衣很美，那時除了血，她的聘禮也染紅了整個皇城，不過我并未在那里久留，她說好男兒志在四方，讓我繼續去江湖闖蕩。

我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帶著我的臨淵就離開了，再回去時，身邊已多了一個女人，皇城已經不叫皇城，而是叫慕容城了。

她很大度，不僅不怪我在外面拈花惹草，還說要我多找些姐妹陪她，不然她自己一人，無趣死了。

我信了他的話，想到我江湖闖蕩，她獨守空房，內心更是愧疚，也就沒提起慕容城，也就對她越發放縱，也就事事與她傾述。

慕容鈴。

我念著她的名字。

起風了，夢醒了。

我的嗓子很難受，馬夫喂我喝下了半碗水，才好點。

“昨夜你請了大夫？”馬夫一改往日的多嘴多舌，變得寡言少語，只是點了一下頭。“多謝了。”

“她從未愛過我。”臨淵在我身邊，馬夫看見它，“昨晚它一直在動。”

我點頭，輕撫臨淵，“抱歉，嚇到你了吧？臨淵不會害你，它只是有點擔心我。”

繼續啟程趕路，如果慕容鈴不在臨淵城，也可能在慕容城。

我之前都忘了那里，那里才是她熟悉的地方，去了那里也很正常。

我垂眸，一路無言，臨淵在我身邊，也保持沉默。

我在思考兩個問題，一個是我真的愛她們嗎？另一個是，她真的愛過我嗎？

第一個問題還沒有答案，但第二個，隨著我回憶越發清晰，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沒有，她不曾愛過我。

她愛的是我的權勢地位，聲名能力，愛的是我的奇珍異寶，功法兵器，卻獨獨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