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沒，汴京影院里放過《天龍八部》。”

明月樓的幾個常客，圍坐在一起，討論著最近汴京流傳開來的神秘電影。

說它神秘，是因為整個汴京只有當初購買了連票的一千幾百人看過這部電影。在他們口中這部電影被吹的神乎其神，有多少人想去看一眼，只可惜現在汴京影院不賣了，《天龍八部》想看也看不到。

“誰沒聽說啊，我家隔壁畫畫那姓劉的，自從有了連票后天天跟我吹噓，真是氣人。”

“我說朱公子，你也不是沒錢的人，怎么當初就沒買那連票呢。”

朱公子一聲嘆氣：“唉，去外地跑了一單生意，沒想到回來就錯過了。”

“哈哈哈，看來朱公子跟我一樣，跟著新電影也是沒緣分啊。”

常客們熟絡的聊著天，聊著聊著，突然有一個人把話題引向了墻角。

“崔掌柜的，這玩意是什么？黑亮黑亮的。”

崔掌柜站在酒柜附近，笑著說道：“這是何墨公子帶人來裝的，說是什么電視機。”

“電視機？”那人站起來朝電視機走過去：“我倒是要好好看看。”

相同的一幕也在樊樓上演，也是一個常客指著電視機問著相同的話。

楚云天也笑著解釋：“這個是何墨公子讓人送過來的，楚某并不懂是什么。”

只要一提起何墨，不少人都會感興趣，倒不是何墨這人有多么新奇，主要是他總能拿出讓人耳目一新的玩意，去年還見何墨一車一車的往城外運東西呢。

不止是樊樓，整個汴京何墨放了總共十三臺電視機，樊樓、明月樓、大相國寺的街口，反正只要是人多的地方，何墨就會去裝一臺。

而且這一批電視機何墨可是沒收錢，反而是付了一些錢給他們，說是在這兒放一段時間看看效果。除了樊樓跟明月樓沒有收何墨的錢，其他幾個地方何墨可是給了十貫錢。

問為什么何墨要給錢？別人跟你何墨非親非故，不給錢憑什么讓你在店里活著門口放個黑亮亮的鐵疙瘩，還要替你照顧著，免得剮蹭損壞遺失之類的。

言歸正傳，這時候正是晚上七點半左右，汴京城里的百姓們剛剛吃完晚飯，正扎堆聊著天呢。

突然間，原本黑黑亮亮的電視機泛起了白光，頓時間嚇了不少人一跳。

十三臺電視機同時亮起，怎么說在宋朝也算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這東西怎么亮了？”

“唉唉，有畫面了，這跟電影一樣啊。”

“噓聲，靜一點，我都聽不見聲音了。”

隨著片頭曲《難念的經》響起，原本嘈雜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哪怕在樊樓這種人聲鼎沸的地方，也不可思議的安靜著，所有人都認認真真地盯著電視熒幕，觀看著里面發生的故事。

《天龍八部》的第一集很快就過去了，故事卻才剛剛開了一個頭。

這時候樊樓的人們才重新動了起來，整個樊樓都充斥著交談之聲。

“這難不成就是賣連票的那部電影？”

“應該是，名字也都一樣，叫《天龍八部》。”

一旁的酒客深思著，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叫著：“我知道了，剛才那戲里的馬夫人你們眼熟不？”

“眼熟啥，難不成你還能認識戲里的人？”

“我還真認識。”酒客笑著說道：“夢閣院的碧秀姑娘，你們看像不像那馬夫人。”

“被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一旁的人搭著茬：“就是不知道碧秀姑娘怎么會在戲里。”

正應了這些看客的話，在片尾結束曲后，制作名單開始一一列出，而這一回則有了何墨的名字。

導演：何墨；主演：蕭洪古飾喬峰、秦姑娘飾王語嫣………一系列的名字讓人群開始激動，人們不停的在尋找自己所認識的人們，若要是有認識的人在里面，則會站起來大喊道：“看看，這戲里的那誰誰誰，我熟的很。”

一時間，整個樊樓里都好不熱鬧。

要是有人能注意一下演員表的最后面，就能發現武術指導這一欄中，有公孫一的大名。

沒錯，何墨這個貨連拉帶騙的把公孫一哄騙到劇組，非要讓他指導什么演員的武術動作。

“公孫大哥你要是當了武術指導，就能明白十步一殺這招式了。”

在公孫一看見蕭洪古苦著臉吊威亞之后，他就明白自己從頭到尾都是自作多情。十步一殺應該也是用吊威亞的方法拍出來的，他也明白了為什么何墨老說十步一殺是假的了。

公孫一不樂意了，可耐不住何墨的軟磨硬泡，還是板著臉來做武術指導。別說，有了公孫一的指導，這片子里的打斗動作，還真是有模有樣不差分毫。

就連智深和尚何墨都給找了個差事，讓他過來舉反光板，反正他有一膀子力氣，不用白不用。

1035年的宋朝可沒有什么工會組織，也沒有什么勞動保護法，何墨那么多的銀子花了下去，能讓別人閑著？只要是何墨不滿意的，重新再來。

布光不滿意，拆了重來；鏡頭感不行，繼續再演一遍，收音有點問題？別吃飯了，重來一遍。

就是這種壓榨式的工作方式，才有了一群新手演員能把《天龍八部》這部經典的電視劇演繹了個八九分左右。

何墨為了拍好這部《天龍八部》什么喪心病狂的方式都用過，蕭洪古挨的兩個巴掌就是最好的證明。

正是如此近乎苛刻的要求，《天龍八部》才會備受好評，就連在深宮里的趙禎，也對這部劇贊嘆不已。

“何墨最近就真的只拍了這一部劇？沒干點別的？”

“回官家，微臣一直派人盯著他，并無絲毫僭越的地方。”

如果千面能看見趙禎在和誰說話，那他一定會憤怒不已，自己苦心經營的天機門竟然出現了叛徒。其實，天機門在汴京的事，趙幀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就好，”趙幀似乎想到了什么，問道：“何墨這電視機總共裝了幾臺？”

“回官家，算上宮里的，一共十三臺。”

“宋恒，你覺得這電視劇如何？”

宋恒是趙禎賜下來的名字，他對這種電視劇興致寥寥，江湖上的事他見的多了，作為密探的這些年，天機門的，其他地方的，哪一件哪一樁不是赤裸裸血淋林的，哪里有電視劇里說的那么輕巧。

“退下吧。”

宋恒走的悄無聲息，趙幀依舊饒有興致的盯著這個電視機，哪怕現在電視機已經放完了兩集《天龍八部》。

何墨這人，總會有新奇的東西讓人耳目一新。就拿這個電視機來說，普天之下，別說做出來，就是見都沒有人見過。就跟何墨的電影一樣，憑空而生轟動汴京。

趙幀決定明日召見何墨，向他問一問，這電視機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