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由東升起,由西落下,時間進入傍晚。
黃鉞沖著幾個男孩喊道:“快點把你們的教練叫出來,我和陸陽有事問他。”
“先生,您是誰啊?”幾個男孩中一個男人突然站出來,“您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真的敢闖!”
“哦,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叫黃鉞,香港警局重案組的組長。”
“原來是警官,我能為您做什么事情嗎?”
“我要找你們的教練。”
“教練?”男人一臉疑問,突然轉過身,“他在休息室。”
黃鉞笑道:“謝謝!”
“不用客氣。”男人往后退幾步,擠進幾個男孩當中,“黃組長,如果您還有什么事情,可以來找我。”
黃鉞點點頭,突然邁出腳步,走進前方緊閉的門扇,一抬腳,就把門扇踢開。
陸陽站在黃鉞的身后,一聲不吭。
黃鉞只見一個男人躺在地面,努力的睜開眼睛,并沒有力氣站起來,只好問道:“張宗元,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沒有喝醉。黃組長,要不然您來陪我吧?”
“真的嗎?”黃鉞露出一臉嚴肅,“如果你沒有喝醉,有本事你站起來走兩步。”
張宗元用雙手貼著地面,努力的支撐自己的身體,在顫抖的情況下,剛抬起來的頭,重重的往下掉落。
黃鉞說道:“你都喝成什么樣子了?你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你確定要我陪嗎?”
張宗元咬牙切齒的站起來,結果坐在地上,伸出來的雙手,向周圍不停的尋找酒瓶:“黃組長,您不用那么嘲笑我,真的沒有醉!”
“張宗元。”黃鉞叫了一下名字,“你可是香港跑步隊伍的教練,怎么會把自己喝成這樣子呢?”
張宗元揉揉眼睛,貼著地面退到衣柜前,仰頭一看,盯著黃鉞好久,稍微酒醒了一些。
黃鉞走向前幾步,坐在張宗元對面的木凳。
衣柜的前面,張宗元依然迷迷糊糊,目光渾濁,周圍的東西變長又變寬,正在晃晃悠悠。
“張教練!”黃鉞叫了一聲,“你還能聽見我說話嗎?”
張宗元點點頭。
陸陽走進衣柜的前面,蹲下來以后,直勾勾的盯張宗元:“教練,我需要您回答我幾個問題,可以嗎?”
張宗元的眼睛時不時的睜開,雖然聽到很年輕的聲音,但是沒有精力回答。
黃鉞無奈之下,看了看周圍,并沒有任何東西能把張宗元弄清醒,只好站起來:“讓我來!”
陸陽退后一步。
此時此刻,黃鉞靠近張宗元的身前,一把抓住兩邊的衣領,站起來以后,用力的晃了晃。
張宗元瞪大眼睛,迷迷糊糊的狀態消失不見。
陸陽站在一邊,小聲的問道:“黃組長,您不怕他起訴你嗎?”
黃鉞一邊松開抓住張宗元的衣領的雙手,一邊默不作聲。
張宗元拍了拍臉,痛覺消散以后,這才發現身上穿的衣服變皺了。
陸陽趕緊轉移話題:“張教練,您現在已經完全醒酒,能不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啊?”
“你……”
陸陽快速的打斷張宗元說的話,露出嚴肅的表情:“關于林楓被殺一案,您的嫌疑最大。”
張宗元沒有接話,低下頭以后,疑惑不解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黃鉞先不承認錯誤。
“我是跟誰打起來了嗎?”張宗元抬起頭,看了看周圍,聞到滿是酒味的空氣。
黃鉞只見張宗元的目光不投向自己,退后幾步,重新坐在木凳上。
張宗元摸了摸胸口,笑嘻嘻的問道:“黃組長,這個小孩這么不懂規矩嗎?”
黃鉞沒有搭理張宗元,甚至連一眼都不看。
張宗元心里明白了,再也不靠著衣柜,挺直腰桿以后,直勾勾的盯著陸陽。
“看我做什么?”陸陽一臉疑問,“對了,我還沒有提出問題呢。您怎么看待林楓?”
“我的干兒子。”
“哦?”陸陽皺起眉頭。
黃鉞正在觀察休息室的里面,就把右手抬起來。
張宗元嚇了一大跳,拼命的向后退去,緊緊的貼在衣柜:“我說。我在還沒有見到林楓的父母之前,林楓來過一次跑步隊伍,讓我看他的鍛煉成果。結果,他跑不過一個連坐不上冷板凳的運動員,年齡是16歲,比他小2歲。”
黃鉞看了一眼陸陽,連忙點點頭,表示張宗元沒有撒謊。
張宗元突然問道:“小伙子,你懷疑是我殺了林楓嗎?”
黃鉞站起來。
“不是。”陸陽回答完畢,沖著黃鉞使了一個眼色,先走出休息室。
眼睜睜看著一大一小的身影離開,張宗元松了一口氣。
走到寬敞的街道,陸陽抬起頭,突然開口:“您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黃鉞一邊緊跟其后,一邊點了一下頭:“是。”
陸陽用眼看去。
“你……”黃鉞猶豫不決的開口,“張完元才回答一個問題,你為什么帶著我離開呢?”
陸陽看著不遠處停放的警車:“我自有妙計。”
“真的假的?”黃鉞一臉不相信,“你說,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
“等他出來。”
天色已黑,街道兩邊亮起燈光,如同白天一樣。
黃鉞坐在警車的駕駛座,直勾勾的盯著跑步隊伍訓練的地方,眼睛一直在酸疼。
陸陽靠在副駕駛,閉目養神當中。
這個時候,張完元走出來,把所有的卷簾門拉上。
黃鉞非常著急起來,伸出右手,用力的拍了拍陸陽。
“您能不能輕點呀?”肩膀傳來疼痛的感覺,讓陸陽睜開眼睛。
“你看,張宗元正在關門,我們是要跟蹤他嗎?”
聽著黃鉞的提問,陸陽小聲回答:“是的。”
“哎!”張宗元一邊嘆了一口氣,一邊拉上最后的卷簾門,“今天喝醉酒了,什么也沒有教給他們,我真是跑步運動員的教練嗎?”
警車外面傳來自責的聲音,黃鉞問道:“你覺得他是殺人兇手嗎?”
陸陽沒有回答。
黃鉞直勾勾的盯著警車窗外:“算了,管他是不是殺人兇手,先弄清楚他的行動軌跡,我們以后再討論這個問題。”
最后的卷簾門鎖上了,張宗元把鑰匙塞進口袋,轉過身。
黃鉞嚇了一跳,原本坐在駕駛座的上面,突然低下頭。
“喝酒誤事啊!”張宗元大喊大叫,“這么晚了,他肯定在老地方等我。”
“陸陽,你說這個人是男的還是女的?”黃鉞慢慢吞吞的抬起頭。
陸陽一聲不吭,坐在副駕駛上也不動彈。
為了能跟蹤好張宗元,黃鉞打電話給重案組,叫來了陳家樂和一名女警,站在張宗元的家門口等待。
在黃鉞的安排之下,陸陽和自己繼續尾隨。
已經坐上出租車的張宗元瞬間癱坐在后座,閉上眼睛,正在養精蓄銳。
陸陽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的出租車,一直開往香港郊外。
隨著時間的流逝,進入9點,出租車已經開了兩個小時。
陸陽坐在副駕駛上,即使眼睛酸疼,并沒有一點怨言。
警車一直往前開去,黃鉞看了看周圍,終于忍不住問道:“我們已經在郊外,張宗元來這里干嘛?”
“不好。”
黃鉞沒有看向回答的陸陽,踩住警車的加油板,瞬間撞上前方的出租車。正當出租車停下來,黃鉞走出警車,掏出皮套里的手槍,對準緊閉車門的出租車。
看到這一幕,陸陽沖出警車,向著出租車的右邊跑去:“張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訴我,您千萬不要傷害司機!”
黃鉞雖然滿臉疑惑不解,但是舉著手槍靠近出租車。
陸陽和出租車的距離越來越近,走到后座的時候,通過玻璃窗口看見兩個男人:“張先生,您在聽我說話嗎?”
黃鉞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聲喊道:“里面的司機聽好了,請您趕快把張宗元放出來,要不然我開槍了?”
出租車的里面沒有回應。
陸陽和黃鉞互相一眼,原來各自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一個人以為張宗元要殺了司機,另一個人以為司機要殺了張宗元。
出租車的里面不發出任何動靜。
在安靜的郊外,這條筆直的公路上,響起陸陽和黃鉞的腳步聲,同時靠近車頭的時候,只見司機坐在駕駛座,又見張宗元坐在副駕駛。這兩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把刀,頂住對方的腰部。
黃鉞嚴肅的說道:“我先不管你們誰要殺誰,快點把刀放下,要不然我真的開槍了。”
出租車的里面,彌漫著兩股殺氣,從一道縫隙的車窗飄出來。
陸陽看了看司機和張宗元,手中的刀緊緊握住,并沒有松開的意思。
黃鉞沒有辦法之下,高高的抬起右手,像烏云密布的天空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響起,司機和張宗元一驚,手中的刀隨后而落,趕緊下了出租車。
只見司機和張宗元趴在車頭,賊亮的燈光照在下半身,公路的對面印出兩條大長腿。陸陽掏出口袋里的紙張,鉆進出租車,兩把刀包住以后,拿在手里退出來。
黃鉞注意到了陸陽的動作敏捷,趕緊提出問題:“是誰先要殺誰?”
“他。”
陸陽站在出租車的旁邊,同時聽見張宗元和司機的回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