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寬聽見陸陽的聲音,在腦子里想了一下,然后試著問道:“你能不能叫香港警局把出租車還給我?。俊?
“能,這個要求簡單?!标戧栒酒饋恚榱艘谎蹓堑谋O控攝像頭,“先生,既然您發現了黃組長按下監控攝像頭的開關又打開監控攝像頭的開關,為什么還要配合我的審問?”
梁寬坐在椅子上,身體向后靠,露出一臉笑容。
陸陽轉過身,面向著一號審訊室的大門:“您不想說就不說吧,我走了。”
看到這一幕,站在外面的黃鉞退后,并沒有擋住道路。
梁寬端正坐好,目不轉睛的看著陸陽,只見背影散發出失落的氣息。
“雖然出租車司機的職業,但大人果然是大人?!标戧栍行┳聊ゲ煌福樕系谋砬椴辉購娜莸?,一下子換成手足無措。
這個時候,一號審訊室的大門打開。
“大姐姐,辛苦您一下,把梁寬先生雙手的鐵銬解開。”陸陽對著跑進來的一名女警說道。
女警點頭哈腰:“好的。”
剛剛走出香港警局的大門,就被黃鉞攔住。
陸陽一邊停下腳步,一邊問道:“黃組長,您有什么事情嗎?”
“關于突發自衛的事情,張宗元和梁寬各執一詞,你有什么看法?”
“我不想先說我有什么看法,我幫您整理一下突發自衛的事情。在香港郊外的一條公路上,一名開著出租車的司機,性別男,年齡39歲,名字叫梁寬,是香港九龍街的本地人。坐在出租車副駕駛的男人叫張宗元,年齡45歲,是香港本地人,也是香港跑步隊伍的教練?!?
“你繼續說!”
“由于我懷疑張宗元是殺害林楓的兇手,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您跟我一起坐在警車里監視他。隨著時間的流逝,在7點的時候,張宗元醉醺醺的從跑步隊伍鍛煉的地方走出來,攔下一輛出租車。接下來的時間,我們跟隨張宗元坐的那輛出租車,向著香港郊外開去。兩個小時以后,張宗元乘坐的那輛出租車一直往前開,我頓時感到不對勁,您瞬間聽懂我說的話,立馬踩了加油板,警車向前沖去,直接把前方的出租車撞了,直接停下來。后來,我先行下了警車,您后行下了警車。當我們靠近出租車,映入眼簾的是,張宗元坐在副駕駛,梁寬坐在駕駛座,拿著小刀一動不動,互相頂住對方的腰間。”
黃鉞點點頭:“當時的情況確實是這樣子?!?
陸陽此時此刻吐了一口氣。
“你也不要氣餒,會有偵破林楓被殺一案的那天,包括張宗元和梁寬互相自衛的事情?!?
隨著黃鉞的話語落幕,陸陽邁出腳步,走到一個公交牌的時候,身后響起追隨的腳步。
“小伙子,我們真是有緣!要不要我開著出租車送你一程?”
陸陽原本不想搭理,只見梁寬擋在自己的前面。
梁寬笑著問道:“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嗎?”
“您說我不是就不是,您說我是就是。”陸陽有些不耐煩的回答。
“??!”梁寬露出一臉明白,“看來我又遇到硬茬子了?!?
公交牌的前面站立很多人,陸陽唯獨聞到梁寬身上散發出來的惡心氣味。
回到賓館,一名中年婦女從樓上走下來,左手拿著畚箕,右手拿著掃把,臉上還戴著口罩。
陸陽和中年婦女擦肩而過的時候,并沒有停下腳步,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
窗戶沒有關上,秋風吹進屋里。
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一陣陣敲門的聲音,動靜很是急促。
陸陽以為是黃鉞來找自己,不想開口提問,立即去開門。
房間門口的外面,張宗元聳立的站在過道,雙手垂直下來,擺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原來是您來了!”陸陽有點意想不到,“先生,您怎么沒有回家休息呢?”
“睡不著?!睆堊谠贿吇貞?,一邊看向身后。
“也是?!标戧柭冻龊闷娴谋砬?,“對了,您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張宗元笑了笑:“我能不能進去坐啊?”
陸陽瞬間覺得不好意思,就把門扇拉到最大,對著張宗元做出邀請進來的動作。
張宗元一邊進入房間,一邊打量周圍。
“先生,您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張宗元停下腳步,站在床尾說道:“小伙子,我知道你是重案組邀請過來協助辦案的人,現在重案組卻把林楓被殺一案全權交給你?!?
陸陽隨手關門:“您還是沒有說實話?!?
“好吧?!睆堊谠钗豢跉猓白蛱焱砩弦菦]有你,我可能就死了。謝謝!”
陸陽說道:“不用客氣?!?
張宗元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紙:“小伙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能不能為我守住我被梁寬搶劫的事情?”
“先生,這件事情并不是您的個人隱私,這件事情而是能偵破林楓被殺一案的關鍵?!标戧栒驹谠夭粍?,并沒有伸出雙手,“所以說,我不能為您守住您被梁寬搶劫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證,關于您和梁寬互相自衛的事情,我盡量藏在心里,不向媒體記者透露!等到林楓被殺一案偵破以后,我再來解決您和梁寬互相自衛的事情。”
張宗元露出不用的表情,然后笑了,突然彎下腰。
陸陽看見張宗元沒有抬頭,只好上前扶起來。
張宗元的雙手緊緊握著一包紙:“小伙子,你真的想要置于我死地嗎?”
“先生,您不能這么說?!标戧柾撕笠徊剑桶逊块g的門扇打開,“關于您和梁寬互相自衛的事情,我想來想去并沒有那么簡單!”
“好吧?!睆堊谠纱笱劬σ院?,直匆匆的離開。
眼睜睜看著失望的身影轉彎,陸陽探出上半身。
張宗元停下腳步,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回頭一問:“小伙子,你是不是認定我殺了林楓?”
“是的?!标戧栃÷暺饋?,“我希望您能去香港警局自首,肯定會得到減刑。”
張宗元微微一笑,右腳邁出去,還不忘記說道:“我沒有殺人。”
陸陽沒有接話,退回自己的房間,輕輕的關上門扇。
張宗元看見門扇關上的的時候,那一刻,兩邊的眼角擠滿淚水,低下頭以后,想要注意腳下的臺階時,突然掉落下來。
外面下樓的腳步聲消失不見,陸陽剛想躺好,墻邊出現一個女人。
“陽陽,關于張宗元和梁寬互相自衛的事情,你認為張宗元撒謊了。我說的對不對?”
陸陽端正坐好,想著說道:“對?!?
“陽陽,為什么?”
“如果我的推理是正確,張宗元肯定殺害了林楓。然而案發以后,李翔知道誰是殺人兇手,張宗元絕對要去殺人滅口,坐上一輛出租車。在出租車開出郊外的時候,因為生性多疑,所以東張西望。這個時候,張宗元看見司機隨身攜帶小刀。此時此刻,張宗元認為司機是李翔派來除掉自己的殺手,才會掏出事先準備的水果刀,想要殺死司機。萬萬沒有想到,司機手疾眼快,也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作為自己的防身武器,向著副駕駛的客人捅去。后來,黃組長明白我說的話,就把出租車撞了,直接停下來!我和黃組長走到出租車的旁邊,才看見張宗元和梁寬互相自衛的一幕。”
“陽陽,張宗元為什么醉酒還去殺掉李翔呢?”
“如果我和香港警方審問張宗元的時候,他好有借口,說自己沒有力氣去殺人?!?
“陽陽,你不認為梁寬真的是李翔派去殺掉張宗元的殺手嗎?”
陸陽坐在床邊,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自己母親,生怕自己被灼傷,不敢往前一步。
女人笑了笑:“陽陽,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陸陽一邊搖搖頭,一邊回答上個問題:“關于梁寬是不是李翔派去殺掉張宗元的殺手的事情,我的心里保留一份質疑?!?
女人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媽!”陸陽叫了一聲,“您認為張宗元撒謊了還是梁寬撒謊了?”
“陽陽,這件事情不是你要思考的問題嗎?”女人問道。
“是的。不過,現在我想聽一下您的想法!”
女人邁出腳步,并沒有站在墻邊。
陸陽正在期待自己母親的回答,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
“陽陽,我認為梁寬撒謊了?!?
陸陽眨眨眼睛,興致勃勃的提問:“媽,您的根據從哪里來?”
“等下?!迸讼萑氤了?,低下腦袋的時候,長長的頭發披在身前的鎖骨,“根據嘛!”
陸陽并沒有聽到解釋的聲音,甩了甩昏昏欲睡的腦袋,由于力道太大,身體自然向床上倒去。
“陽陽,既然你困了,你就睡覺吧?!?
“好好好。”陸陽連忙回應三個字,“媽,再見?!?
“陽陽,再見?!?
“對了……”陸陽剛想起一件事情,歪頭向左邊看去,不見自己的母親站在那里,只好閉上眼睛,逐漸的進入夢想。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口袋里的手機響起鈴聲。
“誰???”陸陽睜開眼睛以后,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手機還沒有貼到耳朵邊緣,就聽到黃鉞的聲音:“是我?!?
“黃組長……”陸陽朦朦朧朧中提問,“我只是想睡個午覺,您打電話過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手機的另一頭傳來黃鉞疑惑不解的聲音:“午覺?陸陽,你起來看看,外面下雪了?!?
“瑞雪兆豐年,關我有什么事情啊?”
“哎!”手機的另一頭傳來黃鉞的嘆氣聲,“我是說,昨天你回去以后,你確定睡了午覺。不過,現在是第二天了,也就是你來到香港的第五天!”
“黃組長,您算那么清楚干嘛?”陸陽一邊掀開被子,一邊從床上站起來。
“沒事?!笔謾C的另一頭傳來黃鉞說的話,隨后響起兩個笑聲,“陸陽,你起來了沒有?”
“我起來了。”陸陽不耐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