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讓她道歉說軟乎話她也說不出來，看到小狗在撕咬快遞箱，干脆切了后置攝像頭，說：“媽你看我今天從路上撿回來的小狗。”
季媽媽問：“你能養活你自己嗎就開始養狗？”
季丹笑嘻嘻地說：“這點小狗能吃多少東西啊，一個月也花不了多少錢。”
季媽媽問：“你打算喂他吃什么？”
季丹想也沒想說：“買狗糧唄，有專門給狗吃的糧食。”
季媽媽語氣又急促起來：“給狗買糧食？你給我買什么糧食了嗎？那點錢你看不上眼就給我！”
季丹不說話了，沉默了一下說：“那我給它吃我的剩飯剩菜。”
季媽媽這才滿意了一點，說：“就是，狗還吃什么好東西，家里街上田里那么多狗，有的人家都不管吃，自己出去往垃圾堆里刨食吃！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季丹應付著“嗯嗯”了幾聲。
季媽媽接著叮囑：“你要是真養也行，你一個女娃兒住，有個狗也能看家，但是你別帶著它出去瞎溜，咬了人就麻煩了。”
季丹雖然預感到要被罵了，還是說：“我抽空帶它去打個疫苗就不怕咬了。”
果然，季媽媽一聽就生氣了：“還給狗打針？你媽我天天下地干活累死累活的，有個頭疼腦熱都是自己扛著，從來不敢去醫院看看，你這還給狗打上疫苗了？你就疼你養的狗唄？”
季丹仗著開的是后置攝像頭，季媽媽看不見自己的臉，一臉不耐煩的表情也懶得掩飾。
季媽媽還在說：“再說了，真咬了人，你一句打過疫苗了就完了？你不一樣得帶人家去檢查給人家賠錢？”
季丹干脆破罐子破摔說：“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不打了，也不讓它出門了，就一輩子關我這個小屋里到死就完了。”
季媽媽聽她不服，說了一句：“反正我管不了你了！”就關了視頻電話。
算了，季丹心想，反正十次里頭能有六七次都是不歡而散，早就習慣了。
掛了電話，手機自動跳轉到電話前到界面，季丹看著還在修整的小狗照片，也沒什么心思發朋友圈了，干脆轉手發到了寢室群里。
孟凡：“可愛。”
陳楊：“哇，從哪弄的？”
季丹臉上這才有點笑意，說：“回來路上撿的，看著應該流浪了好幾天了，我就撿回來了。”
孟凡：“你合租的話，能養狗嗎？”
季丹說：“能，以前我們主臥那兩口子就養狗，乖一點的狗不會亂叫的。”
陳楊：“那還要買什么狗糧狗砂什么的吧，也是一大筆開銷。”
季丹本來想說只喂他吃剩飯的，但是有點說不出口，雖然在她們村里家家戶戶都是這么養狗的，但是她說出來莫名覺得有點丟人。
季丹打了個哈哈說：“這點小狗也費不了多少錢。”
孟凡問：“這流浪狗也不知道是生下來就沒人管還是寵物狗跑丟了，疫苗和驅蟲你要不要去弄一弄？”
季丹這個含糊不過去，干脆說了實話：“不準備打針了，沒那個錢。平時少帶它出去溜達，出門的時候拴好繩子算了。”
“等我們倆再熟一點，我買點驅蟲的藥粉自己給他洗洗。我看他現在還挺怕洗澡的。”
畢竟不是自己的狗，看季丹有了決定，孟凡就沒再勸。
聽著小狗嗚嚕嚕地叫，本來不想吃晚飯的季丹打開app點了份外賣。
外賣送到，她把飯菜都倒進自己碗里，只在外賣飯盒里剩了一點，跟米飯拌了拌，就直接當成小狗的食盆放在快遞箱旁邊。
小狗從聞到味道開始就又蹦又跳又扒季丹的腿了，季丹把食盆放好就立刻躲開了，她們村里的狗都護食的很，吃飯的時候有人靠近就嗚嗚地低吼，季丹可不想遭了殃。
季丹看小狗吃得歡，小身子都快全探到外賣盒子里去了，心里也忍不住高興，她輕聲跟小狗說：“你也別怪我不能給你好狗糧，不能給你買好窩。我能救你一命就不錯了，啥也沒有命重要不是。老話說‘狗不嫌家貧’，咱誰也別嫌棄誰，就這么過吧。”
周五晚上孟凡躺在床上，算了算離上次回家過去大半個月了，這個周末該回家一趟了。她掏出手機給媽媽發了條微信，過了會媽媽回復說會提前下班回家給她做飯。
孟凡回到家的時候媽媽還沒下班，她熟門熟路地從花盆里摸出鑰匙開了門，躺下就開始玩手機。
孟媽媽回來看到孟凡這個樣子，問：“你熱不熱？我去開空調。”
孟凡知道自己家除非來客人不然是不會開空調的，趕緊攔著，說：“我不熱，家里那個搖頭風扇呢？用那個就行。”
孟媽媽也沒堅持，說：“風扇在我那屋，你搬出來吧，晚上搬你那屋去，我把那個小風扇找出來就行了。”
孟凡把風扇搬出來，放到沙發旁邊調整角度的時候，準備做飯的孟媽媽突然一邊開冰箱一邊說：“忘跟你說了，冰箱里凍著一塊雪糕呢，該讓你一回來就吃了的。”
邊說邊拿著袋雪糕出來遞給孟凡，孟凡接過來發現雪糕變扁了，像是化了又重新凍上的，問：“你從哪弄的雪糕啊？”
孟媽媽說：“上班的時候老板給我們買的，一人一塊，我沒舍得吃給你帶回來了。”說著孟媽媽拿起放在一邊的小挎包，比比劃劃地說：“我不好意思讓老板他們看見，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放包里了，藏著給你帶回來的，凍了一個星期了，可算把你等回來了。”
孟凡有點吃不下去了，把雪糕遞回去，說：“你吃吧，我不愛吃雪糕。”
孟媽媽撇撇嘴說：“你不吃我不白藏著掖著給你帶回來了嘛。”說完就回廚房做飯去了。
孟凡撕開包裝袋，巧克力脆皮裂開了，雪糕已經變成了包裝袋的形狀，四角尖尖。孟凡一邊吃一邊喪氣，原來自己連雪糕自由都還沒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