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班的時候，趙嘉手機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驚喜地跟孟凡說：“體檢報告出啦！可以在網上看啦！”邊說邊給孟凡看自己的短信。

孟凡看了一眼，說：“那我也快收到短信了應該。”話還沒說完短信提醒就響了。

孟凡按照短信上的網址和登錄方式，在網上找到自己的體檢報告細細看了一遍，除了甲狀腺結節和低血壓之外一切正常，她就打定主意不再單獨請假去做尿檢了。

旁邊的趙嘉突然安靜了下來，剛剛她還興致勃勃到孟凡不看她都知道她在咧著嘴笑，現在氣氛突變到孟凡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想到她在看體檢報告，孟凡不知道應不應該關心一下，又怕貿然問了侵犯到她的隱私。

可能是孟凡的眼神有點明顯，也可能是趙嘉確實慌了神需要找個人訴說一下，趙嘉指著電腦上的體檢報告，半是呆滯半是哭喪著臉說：“體檢報告說我有腎囊腫，建議復查和手術治療。”

孟凡瞄了一眼，確實寫著趙嘉有腎囊腫，孟凡打開網頁，搜索了一下，說：“放心啦，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我看網上說囊腫就是水泡，腎囊腫的話，”孟凡往下拉了一下，接著說：“腎囊腫一般不會有什么不良反應，太大了動手術切了就可以。”

趙嘉稍微打起了一點精神，問：“多大算大？”

孟凡照實念道：“直徑5厘米以上。”

趙嘉整個人的狀態一下子喪得比最開始還厲害，她蔫蔫地說：“體檢報告說我的囊腫是7x6.5的。”

孟凡蹬了一下地，坐在椅子上滑到趙嘉身邊，拍拍她一臉鄭重地說：“割了吧同志，早割早平安。”

趙嘉確實被唬得嚇住了，她自己在網上搜索了一會兒，捂著臉就開始緩神。孟凡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安慰她：“網上那些東西你看看就可以了，也別都信，人家都說一點小毛病上網一搜都有可能成絕癥。要我說你還是盡早去醫院檢查一下，你在這里要死要活愁半天，說不定到時候一個小手術就解決了。”

趙嘉沒說話也沒抬頭，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孟凡也沒再打擾她，讓她自己一個人靜一靜。緩了一會兒，趙嘉拿上報告單就去找林姐了，看樣子是去請假了，趙嘉回來坐下就準備跟孟凡交接工作，孟凡問：“你是準備現在就去醫院嗎？”

趙嘉點點頭，語氣里帶著著急和恐慌，說：“我現在就去紹大附醫。”

孟凡遲疑地說：“你……預約掛號了嗎？沒提前掛號紹大附醫能有人給你看病嗎？”

已經站起來的趙嘉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一捂臉就開始哭嚎：“我真傻，真的。”

孟凡這邊已經打開紹大附醫官網，掃描二維碼加上了公眾號，幫趙嘉看號了，她拍拍真的已經開始流眼淚的趙嘉，把手機在她跟前晃了晃，說：“恭喜你，天選之子，紹大附醫腎內科竟然還有號，只不過不是專家號了。”

趙嘉抹了一把眼淚，一邊吸鼻涕一邊學著孟凡掃二維碼，自己預約掛了下午的號，她抽抽涕涕地說：“我今天沒什么特別重要的工作，你就隨時看著微信，有事我就發微信告訴你幫我處理一下。”

“知道了，去吧。”

趙嘉這個人本來就有點話癆，現在緊張害怕之下就一直跟孟凡微信聊天，從上公交車一路聊到做B超，最后告訴孟凡：“醫生說，要動手術切掉。[快哭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趙嘉告訴孟凡，自己從明天開始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今天一天會把工作都跟孟凡暫時交接一下。

孟凡有點奇怪，說：“動手術不用排隊嗎？”

趙嘉說：“我昨天從醫院出來就跟我爸媽說了，他們讓我回家去動手術，他們也好照顧我。家里的醫院本來就小，他們也找人打好招呼了，不用排隊。”

孟凡點點頭，一個星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趙嘉把手里還沒做完的幾份文件發給孟凡，又把幾家她一直負責溝通聯系的公司負責人的微信名片推送給她，這一個星期讓孟凡先聯系著。真交接起來也沒什么好弄的，孟凡看趙嘉有點無事可做的樣子，拉著她走到林姐跟前，說：“林姐，我們交接完了，還有什么事情嗎？”

林姐從工作里抬起頭，“哦”了一聲，說：“沒事了，趙嘉你交接完就早點回去吧，收拾收拾準備回家就行了。”

可以提前回家的趙嘉突然變得快樂，她矜持地跟林姐道了謝，回了位置之后開心地跟孟凡眨眨眼，孟凡嘲笑她說：“看你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回家是去相親呢。”

想到要動手術趙嘉又冷靜了下來，她嘆了口氣，憂傷地說：“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動手術呢。唉，走了，祝我們可以平安順利再會。”

趙嘉走了之后孟凡挨個添加她推送來的名片，然后挨個自我介紹了一番，大約是趙嘉也都跟人家打過招呼了，對方也沒什么太大反應，不過其中有一個人，給孟凡轉發了一個文章鏈接，標題是“如何預防腎囊腫，生活中注意這幾點！”

孟凡看了看這個人的頭像，看了看這個人的名字，看了看這個人的性別，尋思著這大爺還挺熱情的，也沒點開鏈接，說了聲“謝謝”就把聊天窗口關了。

孟凡把這事當好玩一樣跟正在聊天的趙嘉說了，趙嘉說：“那個人就那樣，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調笑我是賣炸雞的那個人嗎？就是他！”

孟凡：“我記得你說他20來歲？我剛才還以為他是個大爺。”

趙嘉：“這個人就是，很熱情那種，不過人倒也挺好的，事兒也少，不惹人討厭。”

趙嘉：“不過招不招你喜歡就不知道了，我感覺你挺煩話多的人的。”

趙嘉：“除了我，嘻嘻。”

孟凡輕笑了一聲，沒有回復以示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