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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登門

  • 盛世將行
  • 糖丸子的丸子
  • 3325字
  • 2019-07-27 11:15:00

白谷是林記商會的二管事,府里的家生子,四十多年服侍主子的老人家,除了林宅內事,還接手一些外邊的店鋪生意。是以涉及到林記的一些高層管理決策,他還是清楚的。

這三名不速之客倒都是模樣端正,其中打頭陣的又是個知書懂理的,白谷的戒備低了點,好感多了些。待到那打頭陣的公子掀開了青篷馬車的門簾,他墊腳朝著里頭望了望,大驚失色——了不得,可不是那位被推舉著準備接手林家產業的許公子嗎?

許公子一月前便被林記商會的派出去的仆從給接應到了,半月前空手歸來,仆從們哭喪著臉回府稟告:許公子說是要辦要事去了。趁著月色迷暈了這幫子可憐的下人,自己翻窗跑了。

沒看住主子的下人們遭了一頓嚴厲的家法,鬼哭狼嚎地至今下不來床。林記遍布天下的人手都被散出去找內定下的家主了,想不得居然在這見著了。

還是見著了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

向來沉穩的老人如今也慌了神:“平安吉祥,趕緊了的,把少主給抬進去,富貴去通知三房的主子,要一張帖子去請個太醫來。”吩咐好了這些,白谷還不忘深深一揖,言語中是真的透著感激,“多謝三位公子救回了我家少主,還請......”

“慢著,”一身公子裝扮的沈睿站了出來。“我們是有條件的。”

白谷:“請公子明言,錢財或是珍寶,林記商會定全力相助。”

沈睿搖頭:“既不要錢財亦不要珍寶,討個府里的人罷了。”

白谷警覺了,看著面前幾個面容俊俏懂規矩的公子哥,心里頭疑惑:莫非又是個為紅顏給沖昏頭腦的?

如今家宅不寧,高位空懸,家里人生出點異心是正常的,但是并不代表白谷這個做管家差事的可以容忍,此刻他一腔感激之心滅了大半。面上還稍稍皺了皺眉,“三位公子看上的是哪位?”

沈睿:“沈夫人。”

一旁持棍看門的林家小廝忽然驚覺起來,湊到白谷身邊道:“奴才想起來了,今兒有一隊車馬非要讓把他們夫人還回來,說是沈家的。可近來來咱家做客的只有許家三姑奶奶,哪來的沈家夫人?”

沈家兄妹都是習武的,耳目敏銳,自是聽到了這一番的言論,一瞬間不由地有些無語。

感情是下人愚鈍,這才鬧了個烏龍?

白谷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情緒表現得錯綜復雜,外人在前,他也不好太過失了禮儀,手心癢癢地想教訓下人,卻還也給生生忍了下來,壓低了聲音解釋道:“許家三姑奶奶嫁的便是京衛指揮司的沈將軍,人家來尋沈夫人沒什么錯處。”

小廝:“......”

白谷朝馬車里瞧了一眼,略有些著急:“諸位,既然是個誤會,可否讓老奴先將我家少主抬進去。”

沈鏡準備退讓一步,沈睿卻寸步不讓,只說道:“貴家少主此刻傷勢深重,我兩個兄弟身上有功夫,手里也知輕重,不如就讓我這兩個兄弟幫管事把人抬進去,管事也好向許家三姑奶奶通傳一聲,說沈家家里有事,沈家兄弟來請沈夫人回去。”

白谷略一思量,覺得可行,自派人去打點,親自地帶人進了許家三姑奶奶歇腳的院子里。

沈睿一眼見到自家娘親還坐在主位上悠哉悠哉地喝茶,旋即緩了口氣,帶了句哭腔地喊了句:“娘親。”

許氏差點被一口水給嗆死,一抬眼,兒子女兒都來了,小兒子身上還背著個半死不活的男人,心頭疑惑乍起:“你們怎么來了,莫不是家里沒飯吃了。”

也不知平日里這兄妹三人是多大的吃貨,這才讓許氏見到他們的第一個反應是來吃飯的。

見著親人相見場面的白谷心里頭沒有多大的感觸,只一心一意地盯著被人掛在身上的小主子:“許三姑奶奶的院子就在這,諸位,我家少主......”

這回沈鈳出聲了:“放了吧。”

白谷趕忙著讓七八個身強力壯的侍從從沈鏡背上接過自家小主子,送到主院兒去了,客房里只剩下母子四人,沈鈳去周圍仔細看了看請看,沈鏡活動著自己的肩背膀子,沈睿蹭到了許氏身邊,跟個滑溜的泥鰍似得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母親身上。

沈睿聲音軟綿綿的:“母親這一走大半天的,可急壞我了。”

許氏摸了摸自己女兒漂亮的臉蛋,嘆了口氣道:“我也未曾想過事兒會這么多,更不曉得這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也會找到我的頭上。”

“可干咱們家的事兒。”

許氏道:“不是很干。”

沈睿一撇嘴:“那回家得了,做什么要在別人家里頭耗費時間。”

許氏有點為難:“這......”

沈鈳在周圍探查了一番,確定了沒什么危險也沒什么埋伏,這才放心地走進了屋里,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慢品著,他道:“看來娘親遇到什么難事了,不妨說出來,我們幾個也好為你出出主意。”

沈鏡:“出主意的事兒我就算了,娘,你要打手的時候跟我說。”

“嘴里頭沒個好話的,”許氏笑罵了一句,也很是感慨兒女們的孝心,“其實這事是一樁舊賬,關于我那早就斷絕了關系的娘家許家,許家的姻親林記的事兒。”

沈睿是個不愛麻煩的,今天一天的頭腦風暴已經讓她身心俱疲,遂撒嬌道:“娘親隨我們回去吧,既是這么長久的遺留之事,還不如隨了他們自己去辦。”

許氏一向溫柔,對著自己嬌滴滴的小女兒更是萬般寵愛,此刻卻硬了口氣,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

沈睿有些糊涂。

許氏道:“這是我欠的一個要命的人情,也是我曾許下的承諾。”

沈睿更糊涂了。但她心里頭卻模模糊糊地映出了一句話來。

這世上不光有理,還有情呢。

是當初許佑德跟她說得,到底的,這一場局,還是他贏了。

一個靠近了主院南邊的客院里,不大的臥室里此刻擠擠攘攘站滿了人,其中站在床邊的是三個容貌肖似的,約莫而立之年的男子。

便是林記商會二房,三房,四房的掌家人了。

林家人相貌都走得剛正風格,濃眉大眼配著國字臉,看著就讓人覺得可靠。

林家原來的家主,長房的大哥月前剛去,林家便由這三位做主,但他們頂上還有個父親老祖宗。

但這林記的老祖宗雖然尚在,不過年少時候為事業拼搏,損了底子,如今只窩在自己院里頤養天年,外頭事兒進不去,里頭人等閑的也不會出來。

林記商會做的是宗族買賣,就是傳說中的股份制,幾房人家把錢湊成到一起做生意,盤子大利潤也大,都占著林記的名號各自主管一部分產業,大房總協調,落腳點在南北直隸,朝中關系也是由大房打點,二房負責糧食農務,三房負責器具花卉,四房人少,占了個海外貿易的肥差,雖說進來出去的量少,但到底是東西好。

這幾房里,大房和四房關系最是親密,畢竟海外貿易是朝廷管制的,二房三房關系反倒是遠了些。

不過這時候,二房的林子平林二老爺發了通狠怒,對著弟弟說道:“你瞅瞅把孩子給傷成什么樣了,若不是被人給送回來,怕是連命都要搭上了。”

四房林子若林四老爺有些訕訕然,他也沒想到會傷成這個樣子,“我這不是氣急了嗎,這小子賴在外頭不肯回來,偌大的家業也沒人接手,若不得出點狠招,他怕是不肯回來的。”

三房林子君林三老爺勸解道:“消消氣消消氣,孩子回來就好。要我說,老四的法子雖然狠了些,但是架不住有用呢,若不是這個毒,怕是庸哥兒到現在還不肯回府呢。”

林二老爺心里也有掂量,但面上只有心疼孩子的份兒,遂怒瞪了四弟一眼問道:“那箭簇上頭的毒,你心里有數吧。”

“有數,解藥都在我手上。”

那就行了,只要人沒死,怎么都行。

林二老爺這般想著,轉了轉語氣,輕聲嘆道:“你也別怪我發狠,實在年齡大了是看不得孩子受苦。何況這孩子出生時候沒得到好命數,遠遠地養到鄉下去過活,親娘原是原配,卻因為家里事遭了難。虧了這孩子是個命大的,咬著牙給苦熬出出息來了。眼瞅著日子就要好起來了,不想差點又因為自家人關系把命給丟了。”

許佑德,原是名庸,后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硬是把自己名字給改得顛倒了個個,名佑德,字庸。

他也算是個苦命的孩子,這事兒要牽扯到兩姓家族的聯姻事說起。

“這事兒,我也是今兒才理清楚了來龍去脈,錯綜復雜良多,聽得誤了時候,”許氏慈愛地摸了摸女兒的束起的男子狀發飾,順便把散落著的鬢角理了理,“想不到把你們擔心成這模樣。”

沈鈳頓了頓,還是說道:“許佑德其實早找上了家門,二弟小妹他們先瞞下了。”

許氏驚了,“吶,還有這么一檔子事兒?”

沈睿知道自己大哥行正做直,卻不曾想到他直接反手把自己給賣了,怒瞪了他一眼之后,這才說道:“之前這許佑德扮作無良商販碰瓷兒來著的,我對他沒好印象。他自己說著要來尋娘親擔親戚的干系,那我哪里肯讓?”

許氏眼皮一跳,“你又跑出去了?”

沈睿緊跟她大哥的步伐,反手就把自己二哥給賣了:“二哥當時也在。”

被點名指姓的沈鏡哭的地兒都沒,只能心頭滴血,臉別了開去當作沒聽到。

“倒是個疼惜妹妹的好哥哥,”許氏哼了一聲,“回頭找你算賬。”

沈鏡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還是沈鈳理了大局,開口道:“娘親還是說說攤上了個什么事兒,畢竟是在人家家里,不知是敵是友的呆著也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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