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 文體新變與南朝學術文化作者名: 李曉紅本章字數: 6885字更新時間: 2020-12-04 18:24:29
第二節 南朝“文體新變”研究概況與本書思路
作為南朝文學的顯著標志,現代學界對于此期“文體新變”現象已有較深入關注。大約可分為三個方面:
其一,關于新體式的興起。代表作如蕭滌非《漢魏六朝樂府文學史》[29],王瑤《中古文學史論》[30],王運熙《六朝樂府與民歌》[31]、《劉宋王室與吳聲西曲的發展》,曹道衡《南朝政局與“吳聲歌”、“西曲歌”的興盛》,日本高木正一《六朝律詩的形成》[32],王運熙《七言詩形式的發展和完成》[33],劉躍進《門閥士族與永明文學》[34],于景祥《駢文的形成與鼎盛》[35]等,這些論著深入探究了南朝新聲樂府詩、永明體、四六駢文、律詩、七言詩等體式的興起、發展。
其二,關于新題材的拓用。如日本興膳宏《艷詩的形成與沈約》[36],傅剛《南朝社會的變化與艷體詩風的形成》[37],汪春泓《論佛教與梁代宮體詩的產生》[38],胡大雷《“宮體”緣起考辨》[39],周勛初《魏晉南北朝時科技發展對文學的影響》[40]等文章探究艷情、地理、科學知識等文章新題材的興盛。
其三,關于新創作技法、敘事思維的實踐。如詹锳《四聲五音及其在漢魏六朝文學中之應用》[41]、王力堅《永明聲律的理論創立及實踐探索》[42]、周勛初《魏晉南北朝時科技發展對文學的影響》、許云和《涅槃、維摩四依與六朝文學新變》[43]、劉湘蘭《中古敘事文學研究》[44]及吳妙慧《王融三首詩歌中的聲律》[45]、《聲與色:永明時期的詩學與宮廷文化》[46]等論著探究詩歌聲律技巧、文章實證意識、小說敘事時空等新創作觀念的實踐。
這些論著,在指出此期文體新變現象廣泛存在的同時,也從不同角度解釋新變之原因,如從時代、地域、統治者出身、政局變化、宗教信仰與外來文化的角度來解釋吳聲西曲、艷詩、永明體等新文類之涌現與發展,加深了今人對南朝時代文學與社會文化的認識。綜觀既有研究成果,我們感到有關文體新變現象的探研仍較分散零碎,且存在盲點。對于南朝樂府詩,既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吳聲西曲一類樂府民歌的興起上,對于謝莊、謝朓等在雅樂歌辭中進行的體式革新則鮮有關注[47]。這與前面所言學界往往以南朝統治階層整體上出身寒微、尚俗好奇的文化身份為主要著眼點有關。因此即使是對于此期文人樂府詩的研究,也往往集中在文人接受江南民間新聲的影響上[48]。而對于宮廷雅樂歌辭那樣的傳統體式變化,則不甚在意[49]。宇文所安、田曉菲雖認識到謝尚等唱《大道曲》并不是由于“經歷了所謂文化上的‘庸俗化’”,但著眼于北方貴族移民“需要想像出一種特定的南方文化來和自己的文化身份相區別”[50],也難以注意及雅樂歌辭的變化。對于新興的永明體、絕句體、七言體與既往文學傳統的關系,也未見深入探討者。
事實上,傳統的學術文化積累,在南朝文壇是不乏表現的。黃侃指出:“《宋書·謝靈運傳》曰:靈運博覽群書,文章之美,江左莫逮。論曰:爰逮宋氏,顏謝騰聲,靈運之興會標舉,延年之體裁明密,并方軌前秀,垂范后昆。《文心雕龍·明詩》篇曰:宋初文詠,體有因革,莊老告退,而山水方滋,儷采百字之偶,爭價一句之奇,情必極貌以寫物,辭必窮力而追新,此近世之所競也。案孫許玄言,其勢易盡,故殷謝振以景物,淵明雜以風華,浸欲夐規洛京,上繼鄴下。康樂以奇才博學,大變詩體,一篇既出,都邑競傳,所以弁冕當時,扢揚雅道。于時俊彥,尚有顏鮑二謝之倫,要皆取法中朝,力辭輕淺……夫極貌寫物,有賴于深思,窮力追新,亦資于博學。”[51]黃節《謝康樂詩注序》稱:“康樂之詩,合《詩》、《易》、聃、周、《騷》、《辯》、仙、釋以成之,其所寄懷,每寓本事,說山水則苞名理。”[52]張一南《謝靈運詩文化用〈易〉典方式研究》探討謝靈運大量使用《易》典的特點,細致剖析其用《易》語造詩詞、用《易》義立詩格的創作心態與詩學藝術[53]。這些研究揭示出謝靈運之奇才博學與宋初文詠因革的密切聯系。
宋初已降的文壇,“資于博學”的傾向非常顯著。王運熙《〈文心雕龍〉產生的歷史條件》[54]、羅宗強《〈文心雕龍〉的成書和劉勰的知識積累》[55],探討《文心雕龍》一書的文學理論創建與創作時代、創作者知識積累的關系,顯示出漢魏以來的學術文化空氣,對于《文心雕龍》成書的積極影響。詹福瑞《中古文學理論范疇》一書曾細致辨析此期文德、文術、文體、文變等理論范疇與傳統經學、諸子、佛學等的關系[56]。董希平《六朝“隸事”傳統》[57]、何詩海《齊梁文人隸事的文化考察》[58],指出王儉、陸澄等北來高門與本土高門對于“隸事”活動的熱衷及“隸事”對于類書編纂、文章用典之類的著述活動的影響。我們甚至可以說,沈約《宋書·樂志》對歷代樂府歌詩的輯錄,也是一種博學“隸事”的結晶:即不僅知一代之雅樂,而是能縷述歷代之雅樂乃至民間之俗樂歌詩,堪稱更高程度的淵博[59]。南朝皇族對于江南民間俗樂歌詩的擬作,究竟是長期民間生活熏陶的結果,還是為了展示其自身對新知識領域的掌握?實未可遽斷。
從更宏觀的整體視角來看,博學的取向是彌漫整個南朝時代的。胡寶國曾勾稽南朝士人對聚書的熱衷,對儒、玄、文、史的崇拜,對文士的推崇轉向對學士的推崇等現象,提出:“從社會史、學術史的角度看,聚書風氣的興起、儒玄文史中重視知識的傾向、名士與學士稱謂的轉換都表明南朝的學術文化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按照通常的理解,漢代是一個經學的時代,魏晉是一個玄學的時代。南朝諸種學問之中,文學最盛,過去我曾以為南朝或許可以算是文學的時代。這個認識自有道理,但現在看來,這個認識肯定不全面,因為文學雖盛,但它不能涵蓋一切。文學中表現出來的追求淵博、重視知識的特征在其他領域也都存在。既然各個領域都表現出相同的重視知識的傾向,所以本文更愿意用‘知識至上’為這個時代命名。”[60]這里想強調的是,引領這種社會學術文化空氣,引領文壇“追求淵博、重視知識的”,不僅僅是出身寒微、尚俗好奇的新興統治階層。
要之,忽略謝靈運等舊高門士族“以奇才博學,大變詩體”的先導之功,“至以妙辭目為累句”[61],是導致雅樂歌辭一類傳統詩文體式變革研究盲點的關鍵原因。本書擬致力于補充既有研究的不足,從南朝文體新變現象切入,考察士族與其時學術文化在文學史演進中的作用。如對于永明體詩發展到律詩的研究,既有成果主要集中在沈約與四聲八病的討論上,罕有提及謝靈運(385—433)、謝朓、王融、王筠(481—523)等舊高門文化士族子弟對于文字聲韻的探研。事實上,作為南方新興文士的沈約在大倡詩歌聲律審美時,曾與出身南方舊族的陸厥有過論爭[62]。在這種背景下,沈約的說法獲得更多人的認同,不能不說與王、謝文化士族對永明四聲體系的親近有關。舊高門士族的文化轉向,有力地推動了詩歌聲律的發展,值得進一步探討。又如《藝文類聚》卷五六“詩”類載“謝莊自潯陽至都集道里名為詩”,在詩歌中表現地理相關知識;還有鮑照(?—466)、沈約(441—513)、蕭繹(508—555)、沈炯(502—560)等人的各種雜名詩的創作,都與當時強調“學者貴能博聞也。郡國山川,官位姓族,衣服飲食,器皿制度,皆欲根尋,得其原本”[63]的知識儲備不無關系。顏之推教示子弟:“文章地理,必須愜當。梁簡文《雁門太守行》乃云‘鵝軍攻日逐,燕騎蕩康居。大宛歸善馬,小月送降書’。蕭子暉《隴頭水》‘天寒隴水急,散漫俱分瀉,北往徂黃龍’。此亦明珠之颣,美玉之瑕。”[64]以蕭綱、蕭子暉詩歌為例說明文學創作應該注意地理知識的愜當,是否懷有對蘭陵蕭氏家世文化的褒貶已不得而知。可以確定的是,經南朝文化熏陶的士人,即使面對的是擬《隴頭水》那樣具有民間性的樂府歌辭,也會從知識性視角展開品評。因而謝莊之集道里名、王融之集藥名、陸慧曉(439—500)之集百姓名為詩,當不僅與“隸事”和類書趣味相關,一定程度上是“極貌寫物,有賴于深思,窮力追新,亦資于博學”的創作需要,此中所反映文體新變與學術文化之內在互動,仍有待探研。
下面將從樂府、永明體、絕句、七言詩等此期重要代表性文體的新變現象入手,從學術文化的角度,對這些文體的新變現象展開較為深入系統的分析,擬分雅樂歌辭的文體新變、永明聲律審美的繼古與開新、絕句詩確立的文化語境和齊梁七言詩體起源論四個專題具體展開,期以展現士族、時代、學風在文體乃至文化上的創新與互動,揭示中國文學體式從漢魏風骨走向盛唐氣象的內在脈絡。
[1]本書主要論述對象的生卒年,無特別說明者,一般據曹道衡、沈玉成編《中國文學家大辭典·先秦漢魏晉南北朝卷》,中華書局1996年版,以下不別出注。
[2]蕭子顯:《南齊書》卷五二,中華書局1972年版,第3冊,第897—898頁。
[3]姚思廉:《梁書》卷四九,中華書局1973年版,第3冊,第690頁;李延壽《南史》卷五〇《庾易傳附子肩吾傳》載同,中華書局1975年版,第4冊,第1247頁。
[4]《梁書》卷三〇,第2冊,第446頁;《南史》卷六二《徐摛傳》載同,第5冊,第1521頁。
[5]姚思廉:《陳書》卷二七,中華書局1972年版,第2冊,第353頁。
[6]這與漢魏以來文體辨析之風有關,詳參傅剛:《論漢魏六朝文體辨析觀念的產生與發展》,《文學遺產》1996年第6期;《漢魏六朝文體辨析的學術淵源》,《中國社會科學》2000年第2期。
[7]《南齊書》卷四一《張融傳》,第3冊,第729頁。“文體英絕”,《南史》卷三二《張邵傳附暢子融傳》作“文體英變”,第3冊,第837頁。
[8]張融此論,實承陸機《文賦》“體有萬殊,物無一量,紛紜揮霍,形難為狀。辭程才以效伎,意司契而為匠。在有無而僶俛,當淺深而不讓。雖離方而遁員,期窮形而盡相”、“其為物也多姿,其為體也屢遷”(見陸機著、張少康集釋:《文賦集釋》,人民文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99、132頁)。所謂“其傳音振逸,鳴節竦韻,或當未極,亦以極其所矣”,表明張融在創作上“期窮形而盡相”的追求。
[9]《梁書·蕭子恪傳附弟子范子顯傳》載“子恪第八弟”蕭子顯“大同三年,出為仁威將軍、吳興太守,至郡未幾,卒,時年四十九”,據此則蕭子顯當生于齊武帝永明七年(489),卒于梁武帝大同三年(537)。但此與同書《蕭子恪傳附弟子顯子云傳》所載相齟齬。《子云傳》言子云“子恪第九弟也。年十二,齊建武四年,封新浦縣侯”,又言其“(太清)三年三月,宮城失守,東奔晉陵,餒卒于顯靈寺僧房,年六十三”,則其生年可能為永明四年(486)或永明五年(487)。因此作為其兄的蕭子顯,最遲不能晚于永明五年。現代學者曹道衡、沈玉成據《法寶聯璧序》中大通六年(534)“侍中、國子祭酒南蘭陵蕭子顯年四十八”之記載,新定蕭子顯生于永明五年;子云與子顯同年,為異母兄弟。(詳參《中古文學史料叢考》“蕭子云仕歷與生卒年”和“《梁書·蕭子顯傳》卒年有誤”條,中華書局2003年版,第570—571、574—575頁)。此處從之。不過學界仍有主張尊重《梁書》本傳之記載者,詳參童嶺:《南齊時代的文學與思想》,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22頁。
[10]蕭子顯與永明詩體新變的領袖人物沈約關系密切。子顯未及弱冠所作《鴻序賦》,得到沈約贊美提攜,被比作班固《幽通賦》;又子顯兄弟等曾請沈約為其父蕭嶷寫碑文,子顯的文學思想或受到沈約影響,折射出此期文壇對新變的積極共識。詳參童嶺《南齊時代的文學與思想》,第28、65—68頁。
[11]《南齊書》卷三三《王僧虔傳》王僧虔論書曰:“變古制,今唯右軍、領軍;不爾,至今猶法鐘、張。”(第2冊,第597頁)肯定了東晉王羲之、王洽在書法藝術上變革漢魏鐘繇、張芝古制,亦從側面說明此期文藝整體上推崇新變的風尚。周勛初《梁代文論三派述要》一文曾指出梁代文壇有守舊派和趨新派,然總以后者的氣焰為盛。(見《周勛初文集》第3冊,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79—80頁)
[12]詳參周勛初:《王充與兩漢文風》,《周勛初文集》第3冊,第3—10頁;梅家玲:《漢晉詩賦中的擬作、代言現象及相關問題》,載氏著《漢魏六朝文學新論——代擬與贈答篇》,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43—62頁。
[13]王運熙:《六朝樂府與民歌·吳聲西曲的產生時代》,見《王運熙文集》1《樂府詩述論》上編,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19—20頁。
[14]詳參唐長孺:《魏晉南北朝史論叢續編》,中華書局2011年版,第121—123頁。
[15]王運熙:《劉宋王室與吳聲西曲的發展》,原載《文史》第60輯,中華書局2002年版。見《王運熙文集》1《樂府詩述論》下編《樂府詩再論》,第431—432頁。
[16]曹道衡:《南朝政局與“吳聲歌”、“西曲歌”的興盛》,《社會科學戰線》1988年第2期,第272頁。
[17]詳參王運熙:《吳聲西曲雜考》,見《王運熙文集》1《樂府詩述論》上編《六朝樂府與民歌》,第41—89頁。
[18]詳參王運熙:《論吳聲與西曲》,見《王運熙文集》1《樂府詩述論》下編《樂府詩再論》,第421—425頁。
[19]詳參唐長孺:《魏晉南北朝史論叢續編·南朝寒人的興起》,第121頁腳注〔二〕。
[20]此觀點曾在A Workshop on the Eastern Jin( Harvard University,5/6-7,2005)上發表過,詳參陸揚《哈佛東晉文化研討會印象》(http://www.wangf.net/vbb2/showthread.php?s=dcd230b7b78afee22f947ac2c4214 d2d&threadid= 20472)。本文引據宇文所安主編,田曉菲執筆《劍橋中國文學史》上卷第三章“從東晉到初唐”(唐巧美譯,田曉菲校),三聯書店2013年版,第251—252頁。
[21]汪春泓曾提出“學界所討論的南朝‘新變派’尚麗和主情的文學觀,其實由王僧虔導夫先路”。詳參氏著《史漢研究》附錄《論以王僧虔、王儉為代表之高門世族與南朝文藝思潮》,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版,第517—520頁。
[22]鐘嶸著,曹旭箋注:《詩品箋注》,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201—208頁。
[23]詳參本書第一章。
[24]詳參本書附錄二《論八言詩及其相關問題》。
[25]李昉:《太平御覽》卷三七六“人事部·肝”條引《談藪》,中華書局1960年版,第1737頁。
[26]田曉菲:《烽火與流星:蕭梁王朝的文學與文化》,中華書局2010年版,第128頁。
[27]鳩摩羅什譯:《大智度論》,《大正新修大藏經》第25冊,財團法人佛陀教育基金會1990年版,第217頁。
[28]敦煌文獻中存有七言四句體組詩《九想觀詩》:《初生想》、《童子想》、《盛年想》、《衰老想》、《病苦想》、《死想》、《胞(胮)脹想》、《爛壞想》、《白骨想》。縱寫人生百年盛衰,雖是承陸機《百年歌》思路,但陸機《百年歌》未寫死后,此組詩則《死想》以下皆寫死后情狀,蓋亦是受到佛經死尸九相觀的影響。尤其《胞(胮)脹想》一詩“唯見一搥(塠)膿血聚,何曾更有舊紅顏”,以膿血與紅顏為對,在既往詩史上十分罕見。與徐摛寫“一人病癰”結合起來看,可見在《大智度論》等佛經流行后,漢地詩文對于人身病態如“胞(胮)脹膿血”者的書寫。《九想觀詩》詳見徐俊纂輯:《敦煌詩集殘卷輯考》,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823—826頁。
[29]中國文化服務社1944年版。
[30]棠棣出版社1951年版。
[31]上海文藝聯合出版社1955年版。
[32]《日本中國學會報》第4集,1952年。
[33]《復旦學報》(人文科學版)1956年第2期。
[34]三聯書店1996年版。
[35]《文學評論》1996年第6期。
[36]《日本中國學會報》第24集,1972年。
[37]日本《六朝學術學會報》第7集,2006年。
[38]《文學評論》1991年第5期。
[39]《文史哲》2008年第6期。
[40]周勛初:《魏晉南北朝文學論叢》,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
[41]《中華文史論叢》1963年第3輯。
[42]《北方論叢》1995年第5期。
[43]許云和:《漢魏六朝文學考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
[44]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
[45]Meow Hui Goh,“Tonal Prosody in Three Poems by Wang Rong”,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 Vol.124 No.1,2004.
[46]Meow Hui Goh,Sound and Sight:Poetry and Courtier Culture in the Yongming Era (483-493),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2010.
[47][日]增田清秀:《樂府的歷史的研究》(東京創文社1975年版)一書第三章《漢之鄒子樂與五帝歌》第三節《南朝五帝歌的形體》較早注意到謝莊五帝歌辭之文體新變,其討論值得進一步探討。詳參本書第一章。
[48]如長谷部剛《南朝文人樂府與聲律論》(《中國文學研究》第25期,早稻田大學中國文學會2000年版)、黎艷《南朝文人樂府詩的新變》(《陜西師范大學》2004年碩士學位論文)等文,都主要是探討其時文人用吳聲西曲舊題所創作樂府詩之聲律新變。
[49]夏仕勇《劉宋音樂文學研究》(西北大學2011年碩士學位論文)、蔣寧《齊梁音樂制作與文人樂府創作》(上海師范大學2011年碩士學位論文)研究南朝宋齊梁三代文人的宮廷音樂創作活動,但也未論及宮廷雅樂歌辭的體式新變。
[50]陸揚:《哈佛東晉文化研討會印象》(http://www.wangf.net/vbb2/showthread. php?s=dcd230b7b78 afee22f947ac2c4214d2d&threadid=20472)和《劍橋中國文學史》上卷第三章“從東晉到初唐”(第251—252頁)。
[51]黃侃撰,周勛初導讀:《文心雕龍札記·明詩第六》轉錄《詩品講疏》之語,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31頁。
[52]黃節撰:《謝康樂詩注》,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3頁。
[53]《云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2期。
[54]《文史》總第22輯,中華書局1984年版。
[55]《社會科學戰線》2009年第4期。
[56]中華書局2005年版。
[57]《文史知識》2002年第12期。
[58]《文學遺產》2005年第4期。
[59]沈約不滿前代史書關于樂府歌詩的記載,其所撰成《宋書·樂志》,不僅記錄魏晉至劉宋關于祠祀天地宗廟和正旦行禮音樂舞蹈的歌辭,還用很大的篇幅記載了關于音樂的起源、發展以及民間歌曲由獨唱、伴唱、配樂和詩人倚聲造歌、樂人按調裁曲的過程等,保留了自漢至劉宋廟堂樂舞和民間歌舞豐富的資料。詳參蘇晉仁、蕭煉子校注《宋書樂志校注》序言,齊魯書社1982年版,第2—3頁。
[60]胡寶國:《知識至上的南朝學風》,《文史》第60輯,中華書局2009年版。
[61]黃節撰:《謝康樂詩注》,第3頁。
[62]吳正嵐《論沈約陸厥的聲律之爭與沈氏家族文化的關系》(《福州大學學報》2002年第3期)一文提出該論爭反映了儒家傳統五聲與永明四聲體系的不同。
[63]顏之推撰,王利器集解:《顏氏家訓集解》(增補本)卷三“勉學”,中華書局1993年版,第222—223頁。
[64]《顏氏家訓集解》(增補本)卷四“文章”,第29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