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盛宴回到府中林森林青已經(jīng)下了學(xué)在院中吃著點心,憶昔憶嫻在池塘邊戲水,惠姨娘抱著沁菡在梨樹下玩。
“憶昔憶嫻別玩水了,當(dāng)心著涼?!毖╂桃灰娒妹迷谕嫠Φ馈T捳f這個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太愛管閑事。
“好,大姐姐。”憶昔憶嫻十分聽話地離開了。
“大姐姐我們繼續(xù)去做女紅吧?!毖┞^來道。
“好?!毖╂毯脱┞M(jìn)屋了,把門鎖好,以防“混世魔王”林康林青進(jìn)來導(dǎo)亂。
經(jīng)一月刺繡,這雙面繡已經(jīng)基本上繡完了,就剩下最后幾針了,雪嫣雪曼更加小心,萬一這時候繡錯一針便是前功盡棄。
繡了一會兒,雪嫣只覺手上發(fā)汗,怕弄臟了絲線便去洗手,也正好這個時候丫鬟來敲門傳晚膳,二人嘆氣就不能讓我們給完嗎。
隨便吃了兩口,雪曼雪嫣直接“跑”回屋繼續(xù)刺繡,半個時辰后終于繡好了。
誰知這時林康竟破門而入,二人懺悔:“怎么忘了鎖門?!”
“二哥哥你來有何事。”雪曼道,雪嫣在盡快收拾絲線。
“沒什么,雪嫣娘親叫你過去。”林康說完轉(zhuǎn)身走了,二人面面相覷今天哥哥怎么這么奇怪。
“雪曼你先回你屋吧?!毖╂虒γ妹玫?。
“嗯?!?
“母親,母親?!毖╂踢M(jìn)了曇香的屋,“您找嫣兒何事?!?
“雪嫣。”曇香慢慢回過頭,不知為何眼里竟有淚花,雪嫣從沒過過母親落淚,今日著實被嚇了一跳。
“母親…您怎么了?”
“沒事,找你說說話,過來坐下?!?
“嗯…”
“雪嫣啊為娘可憐你,但你大了應(yīng)該知道自己的身世?!睍蚁懵曇粲行┻煅?。
“娘…雪嫣知道我不是您親生的,但您一直對雪嫣如同親生女兒一樣,雪嫣感激您,即使您不想要我了…我也不怪您…”雪嫣不覺眼中已落下淚來,她知道自己身世但從沒跟任何人說過,她現(xiàn)在只是在想我究竟做錯了什么?母親會不會不要我了?
曇香一聽,嚇了一跳,怔了半晌道:“不,不嫣兒我沒有不要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的身世,就此而已,僅此而已。而我為何說你可憐,因為我覺得惠潔生了沁菡后仿佛忘了你了。唉,也怪不得從你四五歲起便叫我母親,女兒啊,你太聰明心太細(xì)了?!?
“娘…但我一直把您當(dāng)我的生母…甚至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比任何孩子都幸福,因為我有兩個母親?!毖╂痰臏I水漸漸打濕了裙子,模糊的淚光中,她仿若又看到了自己的從前,兩歲時母親抱著自己牽著二哥去看花燈,母親買了冷飲,卻對哥哥說先給妹妹,而她身上的裙子則是惠姨娘給她做的,后來有了妹妹雪曼而母親對自己的愛一點也沒有減少,依舊每晚啍著歌謠哄自己睡覺。八年來,母親對自己一直視為己出,即使后來母親又有了兩個女兒對自己的愛依舊沒有改變。
“你是怎么知道的?”曇香擦擦眼淚問道。
“因為…從小每到過節(jié)的時候惠姨娘總給我做衣服但哥哥妹妹卻沒有所以我…”雪嫣垂眸道。
“雪嫣…你恨不恨我,恨不恨惠姨娘…”曇香小心翼翼地問女兒。腦中回想著怪不得惠姨娘生沁菡時雪嫣會如此害怕。
“不恨,母親從小把我?guī)Т笪腋屑み€來不及,惠姨娘生小妹妹是為了緩解對我的思念。不管誰是我的母親我都很愛你們?!毖╂炭焖僬f道。
“謝謝你,我上輩子不知做了何善事,有了你這么一個好女兒…”曇香摸摸女兒的臉,“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娘親?!?
“娘親…女兒用一生坎坷換您和妹妹一世平安。”雪嫣哭著撲到母親懷中。
“傻孩子,不準(zhǔn)說胡話,只要你們兄妹九人好好的,我和你爹還有你姨娘就安心了。你從小到大在府中永遠(yuǎn)是維持秩序的,哥哥妹妹發(fā)生爭執(zhí)都是你這個年幼的‘姐姐’來解決,有時我甚至覺得你真像一位長姐而哥哥像弟弟一樣,真的若府中沒你,我們府會大亂?!睍蚁氵煅实馈?
“哪有您說的那么夸張,身為長女做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毖╂痰?,“那,娘親,你還繼續(xù)認(rèn)我,對吧。”
“傻孩子你不是最聰明的嗎?我當(dāng)然認(rèn)你,你就是娘的大女兒,林康雪嫣雪嵐與你同父同母?!睍蚁愕馈?
誰知雪嫣聽后眼淚竟更多了,曇香又勸了半天,方才止住,笑道:“對不起娘親?!?
“娘親,娘親。”雪嵐過來邊哭邊敲門,估計是要睡了卻發(fā)現(xiàn)母親不讓進(jìn)。
“娘親,我從后門出去,快抱雪嵐進(jìn)來吧,她都哭了?!毖╂陶f著起了身。
“嗯?!睍蚁愕溃磁畠阂_門了突然道:“雪嫣,別怕,娘永遠(yuǎn)愛你?!?
雪嫣回眸一笑,卻梨花帶雨,推門走開了。
一一娘親,我也永遠(yuǎn)愛您。
“雪嵐,別怕別怕,娘在這?!笨囱╂坛鋈チ?,曇香忙抱了雪嵐進(jìn)來。
“娘親,不哭,不哭嵐兒以后乖乖聽話不再鬧您了?!毖箍茨赣H臉上有眼痕,伸了小手去擦。
“不,你一直很乖知道嗎,好,娘親不哭,你也不哭,快睡吧。”曇香不由被小女兒的話感動了。
“月出皓兮”,今夜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