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了？”吳憂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從繃帶的情況來看，喬檸應該是受傷了，而且出血量還不小。
“你撐住啊，我現在就給你打120。”
“等等！”剛才還在熟睡的喬檸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白皙的皮膚，夜色長發，再配上那人偶一般精致的五官，讓她整體看上去有一種冷峻的美感。
這倒也跟喬檸的脾氣相符，她在劇院素有冰山美人的稱號。
”打什么120？”
“你這不是……”
“你這傻子，忘了這里是哪兒了嗎？”喬檸扯了扯地上的繃帶，淡然地說，“道具啦道具，這都看不出來。”
“呼……”吳憂長舒一口氣，”你可嚇死我了。”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七點《長恨歌》開場了，你還在這兒睡覺。”
“哦，現在幾點？”喬檸撩起了額前的頭發。
“六點半，可你還得化妝，頭發也……”
“完了完了！”
還沒等吳憂說完，喬檸就已經飛奔著去了化妝室，黑色長發在吳憂鼻尖留下了鼠尾草的香味。
《長恨歌》講的是一個名叫王琦瑤的女人長達40年的感情經歷，由于故事背景是民國時期的海城，所以要求女主角的頭發必須是舊時那種大波浪，為此喬檸還得先弄頭發。
“真是，一直這么火急火燎的……”器材室就剩下吳憂一個，他現在是個候補編劇，演出開始也沒他的什么事。
“這道具……做的還挺逼真。”吳憂撿起了腳下的繃帶，可是拿在手上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不對啊……道具會有這么重的血腥氣么？”
他回頭看了看，之前喬檸躺著的那張床上也染上了一塊類似血污的東西。
……
7點。
“你別看這個喬檸平時好像迷迷糊糊的，可一到舞臺上，呵，整個人都變了。”導演全程目不轉睛地看著舞臺，眼睛都好像要放光一樣。
吳憂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換好了衣服的喬檸已然成了《長恨歌》里的王琦瑤，她穿著旗袍、抹著口紅，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是那個年代的女人才能擁有的姿態。
“這張撲克臉真的能做這么多表情？”吳憂看著喬檸的表演，心說這和平時那個只會板著個臉的簡直是兩個人。
“你們是在面子上做人，做給人家看的，所謂‘體面’，大概就是這個意思；而我卻是在芯子里做人，見不得人的，卻是實惠。”舞臺上，喬檸正說著臺詞，這只是毫無起伏的一段戲，但喬檸的精湛的演技已經讓臺下的觀眾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吳憂特地留意了一下喬檸的裝束，她小腹的位置有些許的隆起，平時的話肯定看不出來，但現在她穿著旗袍，吳憂又剛好處在她的側面，這才能稍稍顯現。
“繃帶？”吳憂這樣猜測。
演出順利結束，今天的海城話劇藝術中心幾乎座無虛席，吳憂知道，這里頭很多人都是沖喬檸來的。
演員們互道辛苦，之后就成群結隊地去聚餐，所有人都邀請喬檸一同前去，但是被她婉拒。
“不就是仗著觀眾喜歡么？”
“就是，真是不把人放在眼里。”
后邊那些議論她的閑話其實喬檸都知道，只是她懶得去計較什么。
……
“談談？”演員休息室，吳憂一早就等在了那里。
“談什么？”喬檸進來的時候都沒看吳憂。
“你老實說，是不是受傷了？”吳憂拿出了沾血的繃帶，因為時間的緣故，那上頭的顏色已經從鮮紅變成了黑紅。
“都說了沒有。”喬檸有些不耐煩。
“可是……”
“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喬檸指著外頭的方向。
“喂，你……”
吳憂還想說些什么，但是被她直接推出了門外。
“……”
喬檸一直這個脾氣，吳憂倒也習慣，他倒是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可奈何對方四周是銅墻鐵壁，他連破防都做不到。
“佛了，換衣服也是撲克臉。”
吳憂是有些擔心，但是說到底他也只是猜測，要真受了這么重的傷，只怕是站起來都難。
夜色降臨，他還得趕回租的房子。
……
公交。
“靈氣復蘇？”吳憂玩兒著手機，微博最新的熱搜讓他眼前一亮，“什么鬼東西，小說看多了么？”
他點進去一看，才發現是關于一條魚的新聞。
“近日，舟山港漁民又捕獲變異魚，專家推測可能是X國核電站發生泄露所致。”
“變異魚？”吳憂放大了那個圖片，那條魚的鱗片很寬大，密密麻麻地擠在了一起，而且那下面遍布眼睛，這樣看來魚鱗倒充當了眼皮的功能，它們打開的時候，吳憂感覺幾十只眼睛都在盯著他，讓人不寒而栗。
“嘶——”吳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不過他還是覺得這應該就跟專家的推測一樣，魚經過核輻射才長成了這個樣子。
直到他看到了另一條新聞。
“昨日，海城動物園一老虎從園中出逃，目前尚未造成人員傷亡，警方提示……”
“海城動物園？”
吳憂對這個地方有印象，因為不久前有一個新聞，說是這里的一個飼養員被車撞死了，而且這事兒似乎還跟一個富二代有關聯，一時間整個海城鬧得是沸沸揚揚，不過很快相關的消息都被壓了下去。
新聞里還附帶了那只老虎出逃前的照片。
“這是老虎？”照片里的老虎足足有一般老虎的兩倍大，而且肌肉異常健碩，幾只爪子也如長刀一般鋒利。
下邊的評論也和吳憂的反應如出一轍。
“這吃的什么長這么大？”
“動物園給打激素了吧。”
“樓上的不懂就別BB了，這一看就是靈氣復蘇的表現，這老虎啊，八成是成精了。”
“靈氣復蘇時代的虎？有丶意思。”
“舟山那邊不也發現怪魚了么，只怕也是吸了靈氣才成那樣的。”
“我的力量已經覺醒，先征詢一位女道友一同雙修，聯系電話XX……”
評論眾說紛紜，但是凡事扯到“靈氣復蘇”的都獲得了比較多的贊。
不知為什么，看到這些新聞以及評論，吳憂就聯想到了之前做的那個夢——颶風摧毀高樓，海水淹沒城市，長著羽翼的巨龍趴伏在海城中心頂端。
“乘客們，虹橋路恭城路到了，請配合從后門下車，開門請當心。”
“喬檸？”吳憂抬頭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她背后背的是……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