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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百年奇魚

這艘船是一艘貨船,駛向富饒的東方。船上船員有四十多人,船挺大的。船長的名字叫柯叔克,是一個有多年航海經(jīng)驗的老船長,五十多歲了,身材魁梧,長得非常粗獷。辛巴達和柯叔克十分交好,他們有共同的語言,交談得非常投機。辛巴達很欽佩柯叔克豁達的性格,辛巴達向柯叔克船長講述了自己的遭遇,柯叔克船長并沒有責怪辛巴達,他好言相勸安慰著辛巴達他鼓勵辛巴達在跌倒的地方重新站起來,不要害怕挫折,要勇于開拓創(chuàng)新。柯叔克船長說完便唱起了歌來,辛巴達清清楚楚地記住了柯叔克船長那粗獷豪邁聲:“他說風雨中,那點痛算什么,擦干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貨船平穩(wěn)地在大海上行駛著,到了第四天的時候,他們遠遠地看到前方有一個小島。柯叔克船長命令舵手將船向那個小島駛近。

他們船上的貨物是一路賣下去的,碰到島嶼就停下來上島販賣他們所帶來的貨物。

很快他們的貨船停泊在了小島的東側(cè)。柯叔克船長指著小島,大手一揮,領(lǐng)著二十多人拿著一些貨物上了島,辛巴達也跟著上了島。

這次登島做買賣讓柯叔克船長等人大失所望。島上不僅不見一個人影,而且連一滴淡水也沒有瞧見。有些粗魯?shù)乃至R起人來了,到底罵上帝還是罵鬼怪,大伙兒都沒有在意,在這種情況不怨天尤人,卻是無事可干。

柯叔克船長吩咐大伙兒休息休息,煮一頓飯吃過之后再上船也不遲。沒辦法,只能這樣了。一說到做飯吃,大伙兒這才想吃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午兩三點鐘,其實他們的肚子早餓得咕嚕咕嚕直響呢。

有幾個非常勤快的水手飛快地找來了枯枝敗葉,石頭碰石頭,火花一現(xiàn),一下子就把火燒了起來。

沒過多久,午餐就搞好了。

柯叔克船長親自為大家分發(fā)午餐,他掌勺公道,誰也沒多吃,誰也沒少吃,大家吃得心服口服,十分爽快。

就在大家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突然地面晃動了起來。剛開始不覺得怎樣,但只過了一會兒,他們都支持不住了。

柯叔克船長見識多廣,他立刻明白這是地震發(fā)生前的征兆,他大喊了一聲:“大家不要驚慌,只是小地震而已,快收拾好貨物,回船上去!”辛巴達幫一個老水手拿上了一件沉重的貨物,邊抱著貨物邊對那個老水手說道:“你先走,我來抱這件貨物。”

那個老水手抱著這件沉重的貨物本來就行走艱難,想是他年紀大了吧,這時有辛巴達這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幫忙,這件貨物定然不會損壞了。他謝過辛巴達,走先回船。

柯叔克船長一個人走在最后掩護大家。等大家全上了貨船時,他已經(jīng)到了海灘上。突然那塊海灘陡然往上掀起,柯叔克船長人隨灘起,身子已經(jīng)升到了半空中,高過貨船的桅桿。貨船上的人都大吃一驚,都齊聲驚叫了起來。辛巴達定睛朝那掀高的海灘一看,心頭一凜,心道:“這座小島哪里是什么小島,原來是一條沉睡了數(shù)百年的大魚。”這條百年大魚浮在海面上年隔時久,不沉不游,背脊上積淀了厚厚一層沙土,又過了一些年,樹也長了起來,遠遠望去便似一個小島一般。想是這個仿真小島沒有人在上面走動過,今日也是活該柯叔克船長他們倒霉,竟敢在它的頭上胡亂生火煮湯來了,這樣如何不打擾這條大魚,驚醒它數(shù)百年的長夢。百年大魚一惱怒一生氣,便翹起魚尾巴來了,不偏不巧,柯叔克船長所站在的地方就是百年大魚的尾巴。百年大魚這一將魚尾掀起,使出了全身大勁,待掀到半空,它身上積淀了數(shù)百年的沙土全部抖落了。魚尾勢勁奇大,還挾刮起了一股不小的風浪,風浪將柯叔克船長吹得在大海上找不著北。

只聽得“撲通”一聲大響,柯叔克船長被百年大魚翹起一尾便掃落進大海里去了。

柯叔克船長精熟水性,縱然沉到海底,他也還能重新游浮到海面上。這時摔落海中,雖然全身被海水擦撞得疼痛難忍,但一經(jīng)入水,手腳立時麻利了起來。雙手劃水,兩腿后蹬,身子敏捷地在大海上疾游了起來。

那頭百年大魚見沒有把柯叔克船長摔死,心有不甘,調(diào)轉(zhuǎn)身子,徑自來追柯叔克船長。貨船上的水手們都朝柯叔克大喊了起來:“船長,小心!后面有大魚來追你來了!”

貨船不敢靠近柯叔克船長,要知道那頭大魚正張著大口朝他們這邊沖了過來,停頓都不敢,更別說回頭搭救柯叔克船長了。百年大魚離柯叔克船長越來越近了,饒是柯叔克水性純熟,疾游不停,但終究沒有那頭百年大魚游得快。

辛巴達見柯叔克船長的危險越來越近,情急之中,瞥見了一條長達幾十米的粗繩,心生一計,立時將粗繩飛快地拖到了船尾。辛巴達將繩頭甩得呼呼生風,雙手往后大力一擲,勁貫長繩,力道奇大,硬生生將這條長達幾十米粗如拳頭大小的大繩擲向了離貨船幾十米的柯叔克船長。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長繩甩出只剩寸頭被辛巴達及時捉住,只要柯叔克船長一抓住擲給他的長繩,柯叔克船長便有救了。

這時風浪陡起,擲出的繩頭一落入海中,便給海浪掀得左一下右一下,飄泊不定。明明是近在柯叔克船長眼前,但卻一晃而過,想抓也抓不住。這時那頭百年大魚只離柯叔克船長只有七八米了,魚口越張越大,救命繩索卻是越掀越遠。

辛巴達大急,急得渾身出冷汗。在這艘船上柯叔克船長和他最要好,柯叔克船長給了他很多的鼓勵和安慰,他們已經(jīng)成了生死之交了,現(xiàn)在柯叔克船長命在旦夕之際,如果不把柯叔克船長救起,他活在這個世上也沒有意思了。當下又使出大力,力貫長繩,粗粗長繩筆直地再次擲向了柯叔克船長。長繩繩頭剛到柯叔克眼前,柯叔克立時雙手伸出,已經(jīng)將繩頭緊緊抓住,此時自己性命就系在了這條大繩上,他哪里敢放松半點手勁。

突聽“哇”的一聲巨響,那頭百年大魚已經(jīng)張開大口,尖利的牙齒森然煞人,只要大口一合,再堅硬的東西也要咬得粉碎。

柯叔克船長聽得大魚張口的聲音,不由得全身冰涼了起來,似乎覺得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不在了。

就在這個時候,柯叔克船長突覺長繩一緊,他立刻明白辛巴達正在用力拉他上船,當下氣運雙足,往上一躍,“啵”的一聲,身子已經(jīng)破水而出,輕飄飄在大風大浪的海上行走了起來。

貨船上的船員見柯叔克船長雙手抓住長繩,雙足卻大步在大海上踏浪大進緊追貨船,忍不住喝采叫好拍掌了起來。辛巴達一人拉住柯叔克船長漸顯吃力了起來,要知道柯叔克船長正迎風破浪逆反而行,辛巴達手上那條長繩不僅要承受柯叔克船長的數(shù)百斤的體重,而且另外要承受海風海浪的阻力,這一全數(shù)累加起來,辛巴達手上這條長繩所要承受的力道少說也有八九百斤,辛巴達拉繩也有一刻之久,要將這八九百斤力道生生拉住不放長達一刻,本領(lǐng)自是厲害無比了。

站在辛巴達旁邊的水手們見辛巴達漸漸不支,知道只要辛巴達大力一盡,長繩一松,柯叔克船長縱然有千萬條性命也被那頭百年大魚吃完了。大力水手們各出大手接過辛巴達的粗繩,一時之間有七八人加入拉繩拯救柯叔克船長的陣列。長繩越拉越緊,柯叔克船長離貨船是越來越近了,那頭百年大魚離柯叔克船長卻漸遠了起來。

辛巴達大喝一聲:“來啊!加把勁啊!”他這聲喝得甚是猛烈粗獷,大伙兒心頭都是一震,胸口一熱,把全身的力氣都使在了那條系著柯叔克船長性命的長繩之上。

突然聽得柯叔克船長的聲音越來越近,卻聽他高聲說道:“我又回到船上了!”

聲音還沒有落定,他的身子已經(jīng)憑空躍進了貨船之中。

咚的一大響,柯叔克船長雙足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站在甲板之上,身上雖然渾身濕透,但威猛之勢絲毫不減。

辛巴達此時力氣用盡,見得柯叔克船長安然無恙重新回到了船上,又往后望了一眼,那頭百年大魚已成了一個大黑點,最后連黑點都看不見了,稍感寬心,全身一放松,身上不余剩力,想要走向柯叔克船長,卻是不能了。只聽得撲通一聲響,辛巴達累倒在了甲板上,緩緩喘著悠長的氣息。

柯叔克船長對辛巴達等人充滿了感激之情。辛巴達等人都對柯叔克船長報以一笑,意思是說這根本算不了什么,舉手之勞而已,何足掛齒。

晚餐是很豐富的,船長宴請所有船員,稱贊他們在危難之際能夠團結(jié)一致,眾志成城,沒有獨自逃生的人。柯叔克船長特別稱贊了辛巴達,他說辛巴達正義感極強,大智大勇,很有大英雄的氣慨。

船員們都為辛巴達鼓起掌來,大家都知道能得到柯叔克船長稱贊一番的人那一定是了不起的人,更何況是他極力稱贊的人,那更是了不起了。

大風大浪跟隨著那頭百年大魚而去。

貨船繼續(xù)東行。又風平浪靜地過了三天,貨船已經(jīng)駛到印度洋。

到了下午的時候,海風陡然刮起,大浪猛地漲起,這一海上風浪驚變沒有半點征兆,無聲無息地來,卻又無聲無息地去。

柯叔克船長經(jīng)驗老練,對辛巴達等人提醒說道:“情況十分不妙,似乎是海嘯要來臨了。”

此言一出,船員們都是大吃了一驚,只要在大海上混過一年半載的,都會聞海嘯而色變,膽小一點的還會嚇得裂膽。

辛巴達從未出海遠航過,所以他不知道海嘯的厲害之處。他想問柯叔克船長,但見柯叔克船長臉色凝重,劍眉緊皺,一聲不吭地望著前方。辛巴達見柯叔克船長如此慎重,隱隱約約也感覺到了海嘯并不好對付。此時四周寂靜無聲,似乎聲音都被微微的海風吹走了一般。

柯叔克船長張目四望,但見這茫茫大海之中,波濤壁立,哪里有半點陸地的影子?只望得片刻,忍不住仰天長嘆了一聲,頭也不回走向船艙。

此時船上水手們都議論紛紛來了,無非說些怎樣逃生的辦法,但說過來談過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一條逃生之路。

大伙兒臉色慘白,想是被還未到來的海嘯嚇成的。辛巴達暗忖:“大伙兒都怎么這樣膽小?海嘯還沒有來就嚇成這個樣子,要是海嘯真來了,不是要把膽都嚇破嗎?

就在此時,船頭突然有人驚呼了一聲:“快瞧,前方那個小不點好像是一個小島呢!”大家聽到前方有一個小島,精神陡然一振,似乎發(fā)現(xiàn)了救命的法寶一樣,都紛紛搶步擠到船頭去看那個小島。

這時有人大聲說道:“快將船往那前方那個小不點開去。快啊!說不定那是一個小島呢!”大伙兒只要有了一絲生存的機會,都不會放過,求生是人的本能,眼看大難即將來臨,船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大家都想到自己的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海嘯要奪去他們寶貴的生命,他們還不答應(yīng)呢!

貨船的行速立刻加快了,迎風破浪直沖前方那個小不點。小不點越看越清晰了,果然是個樹木郁蔥的小島。

辛巴達看到這個小島立時就想起那條沉睡了數(shù)百年的大魚,這一帶海域古怪事情太多,莫非又是一條沉睡了數(shù)百年的大魚?辛巴達把他這個想法說了出來,立刻就有人說他的想法很有道理,千萬不要剛脫魚尾又進魚口。另有一部分人卻反對辛伯達的想法,他們認為這世間哪有那么古怪的事情,就算那個小島又是一條沉睡了數(shù)百年的大魚,他們也要到那里去避一避風頭。要知道,這蒼茫大海,四周都是波濤拍天,大風掀浪,貨船經(jīng)得起瘋狂的海嘯幾下折騰?時機稍縱即逝,再不行動,那就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兒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風吹起,海浪驚拍,船首有人大驚大叫:“不好!海嘯來了!”一個大浪迎面朝船首撲了過來。

船首眾人紛紛逃往船艙,不敢出來送死。大浪撲到,船身被震得搖搖晃晃,幾乎快要傾翻沉海。柯叔克船長叫舵手急速往前方那個小不點島開去。那個舵手也想活命,聽得船長有令,指向的又是一條生存之道,心中一喜,雙臂貫力,船舵被他轉(zhuǎn)得得心應(yīng)手、左右逢源。海嘯雖然厲害,但大伙兒都心存狹路相逢勇者勝的信念,縱然前方是地獄也要沖過去。

海嘯陡起,海上風去突變,驚濤擊空,長風掃帆。這艘貨船雖然船長身寬,但四周險情迭起,再往前沖得一程,卻是再也不能自主了。

浪來濤去,風往風返,風浪上下右右團團裹起又交叉,真似大仗猛戰(zhàn)時萬箭齊發(fā)的情勢,單單一艘貨船哪里經(jīng)受得起如此天災大難。

突然,大帆咔嚓一聲大響,緊接著是桅桿從空撞下。碰擊甲板大響。船員連連叫苦吃驚,有人早驚叫了起來:“糟糕!主帆桿被海嘯折斷了!我們的船馬上就要沉下去了!”

果然不出那人所料,大浪接連不斷襲擊而來,貨船承受不了大浪的拍擊,船身松垮,船首已經(jīng)破爛,海水咕咕灌進,船底沉重,整艘船正傾斜下沉。

辛巴達發(fā)覺海水進艙,心中大駭情急之中,已經(jīng)抱了一根大木棍。這根大木棍本來是用作換桅桿的,此時卻再也和桅桿無緣了。木棍十分粗大,辛巴達一個人還抱不住,料想這般粗大的木棍浮力肯定極大,想到救人第一個便想到了先救好朋友柯叔克船長,他大聲說道:“柯叔克船長!快……”“來”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個大浪劈頭蓋臉將他打得頭腦發(fā)昏,手上一松,昏沉之時還想到要緊緊抱住大木棍,至于為什么要死死抱住大木棍,他卻想不出來,只知不能丟棄了這棍大木棍,其他的他便不顧了。

辛巴達昏昏沉沉地抱著大木棍不放,他覺得身子虛浮,一看才知貨船已經(jīng)被大浪打得稀巴爛了,茫茫四顧,大海上哪里還有柯叔克船長一干人的蹤影?

辛巴達想到生死之交柯叔克船長葬身海底,心頭一痛,腦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來了,什么也不知道了,任憑木棍隨水漂泊。

木棍被他緊緊抱住,木棍飄泊到哪里,他也跟隨著飄泊到哪里。忽覺眼皮不斷下垂,眼前一黑,眼睛再也睜不開了,但木棍卻不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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