邇耳的笑聲近乎瘋狂。他捂著自己的腦袋，面容扭曲。
莫殷之臉上沒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但他的手指仍然在抖，明顯這話很刺激他。
“噢，對。”邇耳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的頭發怎么回事。是你自己變的？不過你還是適合那種要死了一樣的顏色啊？這個還真的不適合你。”
什么意思。
白冰兮轉臉看莫殷之，有些疑惑地張著眼。
邇耳慢慢勾起唇角，一伸手凝起靈力，一股漩渦瞬間沖向了莫殷之。他伸手去擋，可那靈力卻好像輕飄飄地轉了個彎，沒什么沖擊力，但卻瞬間掃過莫殷之。
也就是在那瞬間，莫殷之滿頭青絲，從發尖到發尾，變成了銀白色。那顏色輝映著他雪白的長衣，甚至讓他整個人的氣質更加疏離，隨意抬眼，都讓人覺得恐懼不好接近。
他的眼神似乎凝著寒冰，冷的可怖：“邇，耳。”
邇耳卻掛上一個笑：“這就是你啊，不是嗎。”
莫殷之身旁靈力瞬間暴起，轟然而生，山川草岳都為之顫抖，那恐怖的靈力席卷，邇耳幾乎瞬間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了石壁之上。
“在無盡之地待了那么久，你還是學不聰明。”莫殷之冷冷道，“我能把你放進去一次，就能讓你進去第二次。”
邇耳從石壁中費力掙扎出來，明明滿頭鮮血，卻似乎不以為意，看起來甚至輕松愉悅：“莫殷之。今時不同往日啊。你……可知道無盡之地的看棺者。”
“什么。”這個詞成功地讓莫殷之一皺眉。
“你掌管了無盡之地那么久，可是卻一直都不知道看棺者看的是誰的棺材啊？”他摸著頭上的鮮血，語氣輕快，“莫殷之，我要告訴你，無盡之地，埋葬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你認識的。”
“…誰。”
“師父啊！”邇耳愉悅地大喊了一聲，“就是那個被你親手血刃的那個人啊。你不知道？嗯？”
莫殷之眼睫一抖。
“師父就是無盡之地的創始者啊？哈哈哈也是，你一直都知道，但是你卻沒想到他把自己的尸身沉在無盡之地，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重現于世殺了你啊！”
“他已經死透了。”莫殷之忽然道。
“對啊，死透了。”邇耳喃喃自語，“可是你把我扔在了無盡之地…這就是你最大的錯誤。”
他這句話一出來，整個世界都轟然動蕩，邇耳身旁的那個血池更加龐大，從里面竟然開始爬出無盡之地的生物。
無盡之地，關押天下窮兇極惡之徒。
都是為禍一方，都是集齊整個界面也殺不死只能送到無盡之地的東西。他們若是出來，人間必然得毀滅。
而此時，莫殷之只能聚起靈力，試圖關閉那個缺口。
“莫神。”
天邊傳來幾聲憂慮地嗓音，幾只彩羽輝煌的鳳凰一落而下，幫助莫殷之去停止那個缺口。
神力煌煌，那血池擴大的趨勢居然被阻止了。
邇耳大笑道：“今日還不是時候，等我幾月后真正擁有了那老頭的力量再來，到時候你們誰也打不敗我。”
他說完這句話，就倒著仰躺進了血池：“再見。”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模樣。投進之后咚的一聲，便消失了蹤跡。
他走了，而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無言。
“那，那個魔人會再來？怎么辦？那人間會怎樣……”一時間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惶惶不安。
而此時，高空卻傳來一聲冷靜的呼喊：“都鎮定。莫神能來人間，人間就不會亡。”
白冰兮站在高處試圖穩定軍心。
而此時人群中卻忽然有人冒了一句：“可是，那個邇耳卻是莫神的親屬啊！對于我們來說，人間是棲身之地，可對于莫神來說，我們死或不死都不是一個樣？萬一他去包庇那個勞什子邇耳呢？”
他說的激動，周圍的人聽了此話也深以為然。
“對啊，莫神到底是神仙…萬一不來幫我們我們也沒處說理……”
但也有不贊同的。
“莫神當然是天下最公正的神明！怎么會做那種事情？你們都在瞎說什么？那賊人污蔑莫神，你們便信了？”這是忠誠信仰莫神的人。
所有人都聽到了邇耳剛剛說的話，但說實在的，沒什么人在意莫神是個怎樣的人，又是怎樣當上神明的，他們只在乎那無盡之地打開后，人間能不能存活。
莫殷之默默垂著眸子，白冰兮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緒。
只是莫名覺得心疼。
即使是邇耳所說那個全是惡念的個性的那個莫殷之，明明也是真實的，只是隨著心，總干不好事情罷了。但他對自己珍視的人卻從來沒有干過壞事，甚至比那個真正的莫殷之，都要更加珍惜護短。
“殷之…”白冰兮輕輕抓住他的衣服，“他…說的那些…”
“都是真的。”
莫殷之很輕地念了一聲。
白冰兮一愣。
“所以，你會棄我而去嗎。”他似乎是不以為意地道。
“莫殷之。”白冰兮少見地動了怒，連名帶姓地喊他，“你為什么總是這樣，你的過去是你的一部分，那東西是可以分割的嗎？我認同的是莫殷之！你表現出來的或者是你一直深藏著的，難道不是你嗎？難道不是那個救了我的，給我活下去理由的莫殷之嗎？”
她氣的顫抖，眼里卻都是心疼。
莫殷之看著她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半晌慢慢捧起她的臉，低頭親下去。
白冰兮一懵。
在場的所有人：“？？？”
等等，這是什么發展？那個人不是莫神嘛？我走錯片場了？
她似乎聽見周圍眼球摔碎的聲音。整個人臉紅到了脖子根，急忙伸手推他。
像羽毛一樣的吻一觸即分，莫殷之離白冰兮很近，吐息很溫暖。
他忽然道：“我在這個位置太久了…我送給你，你要嗎。”
“什么？”白冰兮沒聽明白。
莫殷之眼里含著笑意：“白冰兮，你總是在輸了的時候遇見我，但我還是最愛你贏的樣子。”
是站在高處睥睨眾生的。
是抬眼低頭不畏懼困難的。
浴血而生，將一切踩在腳下的。
“你想……和我一起去殺了邇耳嗎。”他問。
“……自然。”
“白冰兮，我把莫神之位給你，你要不要。”
？
幾乎所有人都被這句話震的回不過神。
啥？這種位子還能讓？
莫殷之慢慢抬起身，睥睨眾生：“我說過，白冰兮是我的圣女，這個莫神之位，總會是她的。”
莫神族的人都愣了。
“人間的圣女，從來都不入我眼。”他近乎自傲地道，“只有我欣賞的人，我才甘愿給。”
眾人幾乎都懵了。
莫神，易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