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都是為了活命而已
- 我在明末傍大腿
- 君上墨跡
- 2035字
- 2019-07-25 14:00:00
因為之前葉軒便是早有嚴令,不得歧視從良的反賊百姓,所以,在西安府很少會見到因為對方之前是反賊,便是被欺壓的情況。
說起來,歧視普通老百姓對于造反的反賊,雖然厭惡,但還沒有到仇視的地步。
畢竟,其實大家都明白,很多人之所以會造反,不過就是為了求一口飯吃而已。
更何況,有葉軒的命令,那么自然更是使得根本不敢有人亂來。
此刻,一群人領了薄粥,便是聚集在了一起。
“王兄,我聽說,你之前當了反賊?卻是不知為何?”
有人開口對著一個中年人問道。
那中年人打扮的頗為文雅,這若是不知道底細,第一眼看去,甚至會誤會成為一個文士,但誰能知道,他卻是手上沾了好幾條人命的反賊。
不過,此人倒是頗為善于處事,加上自從過來之后也老實本分,漸漸地也就被眾人接受了。
那被稱之為王兄的人,聽到有人這般問他,卻是尷尬的笑了笑。
“哎,哪有什么為何?還不就是為了活命,實不相瞞,各位,原本我家中也算是小有家產(chǎn),日子勉強也能過得下去。”
“但大概是五個月前吧,一支流民闖入了我家,我這人雖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算什么壞人,看著那些流民凄苦,我就給了他們一些糧食!”
“可誰知道,就因為這樣,我直接惹上了天大的麻煩!”
“我根本不知道,那群人里面居然隱藏有反賊的探子,而那些探子的目的,就是為了探查哪里有糧食!”
“當我將那群流民打發(fā)之后,僅僅是第二天,便是上百人圍了過來!”
“起先,我本以為組織家丁抵擋一陣子,或許就有官軍前來救援,可誰知道,我那家丁之中竟然有人昨日就被收買,直接開了門,放了那些人進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很多,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還有什么選擇?”
“當時,若是我不從賊,那么必然會被殺,再說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就算不顧自己,也要管家人吧?所以,我只能從了賊,家中糧食金銀被洗劫一空,但好在,至少一家老小的命算是保下了。”
“而后,因為我有功名在身,便是被一個頭領當做了親兵!”
“接下來的五個月,其實我根本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若是遇到戰(zhàn)斗,如果我不上,那么就會以叛變問罪,一家老小連同我自己,都會被砍腦袋!”
“你們或許以為反正多么可怕,但實際上,反正之中,大部分人,其實根本就是生不由己,當然,也有一部分根本就是瘋子,他們從來不會去想未來,只是得過且過而已!”
……
“這,王兄,你說的可是真的?如果反賊中大部分人都是如同你這般,那么為何還會有那么多人從賊?”
有是有人開口問道。
那王兄無奈一笑,繼續(xù)說道:“其實,一開始的時候,絕大部分人都是我這般想法,甚至會想辦法逃離,但是……”
“你一旦當了賊,首先,官府那邊會不會留你,你根本不知道,貿(mào)然投降,或許也是死路!”
“其次,像我們這般的人,那些個真正的反賊是根本不可能一來就相信的,而是會讓你跟著一起去殺人!”
“如果你不殺,那么就會被殺,而如果你殺了人,那么,其實你已經(jīng)走上不歸路,絕大多數(shù)的情況下,一旦是開了殺戒,那么就沒得選擇,只能跟著隊伍走,因為,那時候你自己都根本不會再有逃離的想法。”
“這些事情,我很難用言語跟你們說清楚,可事實上就是如此,你們也是運氣好,遇到了葉將軍,有葉將軍護著你們,讓你們不至于挨餓,可是若是沒有葉將軍,恐怕你們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們自己想想,要是你們餓的恨不得吃土的時候,你們還會考慮那么多么?只怕是有一口吃的,讓你們做什么,你們都會愿意吧!”
說道這里,眾人無不是沉默下來,有人此刻便是嘆息一聲說道:“是啊,我們也是運氣好,遇到了葉將軍,其實,就拿我自己來說吧,當初,我們村逃荒出來的一共有一百三十多人,一路上惹急挨餓,餓死的凍死的就有一大半!”
“最艱難的時候……我,我親眼見到,有餓瘋了的人,吃了同伴的尸體……等清醒過來之后難以接受,或是選擇自殺,或是被別人當成瘋子給打死了……”
“說真的,當餓瘋了之后,沒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的,我們一百多人,其中還有五六十個青壯,所以還算是好點,吃點草根樹皮,當然,也有時候免不了去搶別人的吃的,說真的,有的時候回想起當初,真的覺得自己簡直不是人,可是,可是我們想活著啊!”
……
“好了,這位兄弟也不必如此,大家都是苦命人,咱們這一群人,只怕大部分都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也都曾經(jīng)犯下過錯誤,所以,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活下來了,以后做一個好人就是了。”
眾人沉默不語,顯然,這個話題真的有點深沉。
遠處聽著這些人討論的葉軒,眉頭也忍不住微皺。
其實對于這些流民的遭遇,葉軒是聽說過一些的,但是,也僅僅只是很少一部分而已,這些流明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葉軒永遠也不可能知道。
不過,在葉軒的心中,卻并不會因為他們曾經(jīng)犯下過錯誤,就不在原諒他們。
因為葉軒很清楚,這些人,絕大部分,其實都是被餓瘋了,才會做出一些錯誤的事情,可一旦等到清醒過來,他們同樣知道錯誤,會去彌補。
又或者說,錯的其實并不是這些人,而是這個世道。
今年,是崇禎三年!
這是一個亂世!
反賊四起,而韃子又是不斷劫掠。
但是,造成這一切的,卻并不全是人禍。
最為主要的,其實還是天災!
明末時期,其實正是一段小冰河時期!
這一點,葉軒是知道的。
那么,什么是小冰河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