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變成了一個容易著急的人。
行年漸長,許多要計較的事都不計較了,許多渴望的夢境也不再使人顛倒,表面看起來早已經是個可以令人放心、循規蹈矩的良民,但在胸臆里仍然暗暗地郁勃著一聲悶雷,等待某種不時的炸裂。
我走在什么時候?誰知道?只知道世方大劫,一切活著的人都是叨天之幸。只知道,且把今天當作我的最后一天。該愛的,要來不及地去愛;該恨的,要來不及地去恨。
四十歲了,沒有多余的情感和時間可以揮霍,且專致地愛腳下的這片土地吧!且虔誠地維護頭頂的那片青天吧!輸贏何如?誰知道呢?但身經如此一番大搏,為人也就不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