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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命中帶衰

魏奇得了安寧的吩咐,每天夜里都會(huì)去陳成的夢里晃上一晃。

魏奇一會(huì)兒扮成陳孫氏的樣子,打開藏在床底下的私房盒子,發(fā)覺銀票丟了,于是拿著雞毛撣子,滿院子地追陳成,嚇得陳成在深秋的夜里出了一身冷汗;一會(huì)兒又扮成陳成在賭坊里的酒肉朋友,嘲笑陳成把錢都輸給了一個(gè)外來的年輕小伙,氣得陳成火冒三丈。

陳成接連幾個(gè)晚上都沒睡上一個(gè)安穩(wěn)覺,一大早就罵罵咧咧地出門閑逛,找個(gè)地方撒氣。

正巧,出門沒幾步,就碰見了那個(gè)贏了他所有錢的人——魏奇。

魏奇穿著一身體面的綢緞新衣,手里拿著一把新的緞面折扇,原來平平無奇的臉,此刻看上去也添了幾分春風(fēng)得意。

前幾日,魏奇還是個(gè)跟他一樣灰頭土臉的賭徒,贏了他的錢,搖身一變竟扮成翩翩公子了!這讓陳成愈發(fā)氣憤!

這原本都應(yīng)該是他的東西!

擦肩而過的時(shí)候,陳成故意撞了魏奇的肩,沾滿灰泥的鞋重重地踩上了魏奇的新履。

“哎呦!”魏奇夸張地喊了一聲,待看清撞上他的人后,又驚奇地說:“陳兄?是你?”

“哼!”陳成嗤了一聲,向前走去。

“陳兄留步,陳兄留步!”魏奇連忙跟上陳成。

陳成不耐煩地回頭:“有屁快放!”

魏奇也不惱,腆著臉說:“我前幾日僥幸,從陳兄那里贏了不少銀錢,合該請陳兄喝上一杯??上ш愋侄嗳諞]去賭坊,沒給我這個(gè)機(jī)會(huì)。今日正巧碰上,我請陳兄春風(fēng)樓喝酒去!”

陳成看著魏奇就煩,本不想搭理,但轉(zhuǎn)念一想,錢都已經(jīng)輸給他了,能吃回來一點(diǎn)算一點(diǎn)。

春風(fēng)樓可是榆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酒肆,陳成還沒去里面吃過酒,此刻肚子里的酒蟲也饞了起來,于是斜著眼說:“那還不快走?”

魏奇笑著做出一個(gè)請的姿勢。

“喝窮了你可別怪我!”陳成放狠話。

魏奇笑道:“隨陳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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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fēng)樓里,魏奇要了個(gè)雅間,陳成點(diǎn)了滿桌的酒菜,下筷子之前,讓魏奇先付了賬。

魏奇笑著付了銀子,又端起酒杯來敬了陳成一杯:“來,陳兄,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shí),這杯小弟敬你?!?

陳成被魏奇莫名其妙的討好捋順了脾氣,昂頭一杯酒下肚,也跟魏奇稱兄道弟起來。

酒過三巡,魏奇話鋒一轉(zhuǎn):“陳兄,你知道為什么那些天我不找別人,專門找上你了嗎?”

陳成不解,側(cè)過頭來想聽個(gè)仔細(xì)。

“不瞞你說,我還有一項(xiàng)本事,看相。陳兄這幅長相啊,一看就是命中帶衰,注定留不住財(cái),頭上戴綠,難以長命。”魏奇說著,哈哈地笑了起來,“你說,我不找你,找誰呀?”

陳成幾杯酒下肚,有些上頭,哪里聽得了這些刺激的話,當(dāng)場砸了酒杯。

偏偏魏奇不知收斂,從懷里拿出了三百兩銀票,在陳成眼前晃了晃:“你看,你輸給我的銀子就在這里,你要是跪下給我磕三個(gè)響頭,我就還給你?!?

陳成猶豫了一下,從來沒人出這么多錢讓他磕個(gè)頭。

就算磕了又怎么樣?陳成想著,腿一軟,就要往下跪。

魏奇笑得更歡了:“哎呦呦呦,這么沒種??!真以為你磕了頭,我就會(huì)把這銀票給你?”

“你敢玩我?!”陳成惱羞成怒,掀了桌子就要來揍魏奇。

魏奇一溜煙竄出了雅間,陳成追著他進(jìn)了另一道門,揪起坐著的魏奇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大膽!大膽!”被打的人直喊,很快就有人圍上來拉開了陳成。

陳成被人扣著,紅著眼使勁掙扎:“放開老子!你們放開老子!”

對面有人呵斥他:“哪里來的宵小之徒!竟敢毆打朝廷命官!”

“他搶了我的錢!搶了我的錢!”陳成瘋狂地喊。

“胡說!污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他們在說什么?陳成不理解。

陳成冷靜了一些,努力擠了擠眼睛,終于聚焦到對面那個(gè)剛剛被他毆打,正在整理衣冠的人——這分明不是魏奇那廝!

陳成不知,剛才施了障眼法的魏奇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了。

這時(shí),店家趕到,看著腫了只眼的受害人,連忙跪下磕頭:“府,府尹大人!”

陳成頓時(shí)抖如篩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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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城府尹顏大人今日休沐,由于夫人愛吃春風(fēng)樓的丁香粉糕,便起早陪著夫人來吃。

為了不擾民,特意只帶了兩個(gè)小廝,還進(jìn)了雅間。

沒想到竟然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瘋子莫名地打了一頓。

這要是傳到官場同僚的耳朵里,少不得有人拿此大作文章,說他激起民憤,竟讓百姓起了刺殺他的心。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陳成不住地磕頭。

顏大人怒問:“來者何人?因何事沖撞至此?”

“小,小的喝醉了酒……”陳成抖得張不開嘴,咿咿呀呀地說不出連貫句子。

竟是個(gè)酒鬼!

顏大人揉揉眼睛,不耐煩地說:“壓回去,讓孫師爺審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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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后無故毆打府尹大人,這罪名聽上去引人遐思,孫師爺是個(gè)機(jī)靈的,大筆一揮給陳成定了個(gè)偷盜罪。

微服出巡的府尹大人遇見了盜賊,當(dāng)場捉拿歸案,盜賊拘捕,傷了大人的眼睛,這么寫才能讓人挑不出錯(cuò)處。

何況,這人在現(xiàn)場確實(shí)說了“搶錢”二字。

關(guān)于刑罰,不能輕也不能重。罰得重了會(huì)讓人覺得府尹大人是因?yàn)樽约菏芰藗?,所以重罰。若是罰得輕了,他也不好向府尹大人交代。

孫師爺琢磨再三,在條律里選了個(gè)偷盜罪的重罰,說:“打個(gè)五十大板吧?!?

五十大板下去,人不殘也廢了。

-

咣咣咣!

有人敲門。

陳孫氏放下手中的活,打開門,看見一個(gè)陌生人,皺著眉問:“你誰呀?”

那人讓開一點(diǎn),指了指他身后的平板車,說:“這是你丈夫吧?”

陳孫氏看過去,平板車上躺著一個(gè)受傷的人,渾身鮮血淋漓,可那肥頭大耳的臉,不是陳成是誰?

陳孫氏揪起那人的領(lǐng)子,扯著嗓子尖叫:“你是誰?你把陳成怎么了!”

“我就是個(gè)衙役,衙門里做苦工的。人,是大老爺打的,我只是奉命送他回來?!?

陳孫氏不信:“你說謊!他干了什么了?他怎么可能進(jìn)衙門!”

衙役笑了:“嘿!這事兒啊,說起來我也不敢信。你丈夫可真有本事,偷盜偷到府尹大人頭上了,還動(dòng)手打傷了府尹大人的眼……”

陳孫氏嚇得撒開了手,腿一軟,差點(diǎn)沒站住。

“人我就給你擱這兒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毖靡郯殃惓砂嵯掳遘嚕旁诹岁惣议T前的泥地里。

陳孫氏慌忙招來一雙兒女,三個(gè)人連拖帶拽地將陳成挪進(jìn)了屋里。

“娘!爹怎么傷成這樣?”陳桃兒問。

陳孫氏卻不理她,放下陳成便去拿她藏在床下的盒子。

陳桃兒急道:“我去隔壁請程老郎中來!”

“不許去!”陳孫氏抬起一雙紅通通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面前的一雙兒女,尖聲道,“說!誰動(dòng)了我的盒子?誰拿了我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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