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的答案不出意外，也許她還曾經見到過真正的神。只是唯一的區別在于，她眼中所見到的神與路西爾此刻所說的神有著一個明顯的區別。

露娜心中的神是一種強大的存在，他們開創教義，教導世人。而路西爾心中的神的定義是一種信仰的具現化，它們象征著法理或者說信念。

“心中存在著堅定信仰，真好。這大概就是你與我的區別。我不知道，從過去到現在，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神，但不論如何尋找，我都無法在自己的心中找到名為神的存在。我嘗試過許多種方法，但最后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神不存在于我的心中。后來我想，也許我這種人就算是如何祈禱，也無法得到神的回應。”平靜的話語好像正述說著一個悲傷的事實。祈禱無法得到回應，明明可以看到神，心中卻沒有神。

“你……”露娜的表情變得有些疑惑，也有些復雜。

迷茫。有關于神，露娜從路西爾眼中看到的答案是迷茫。

“神愛世人，神教導世人，給予別人的幫助終將得到回應，善有善報。或許忠心的侍奉著眾神終將得到回報。亦或是將其慢慢的淡忘。關于神，我只是想尋找一個答案。”路西爾平靜的說出了自己心中對于神的看法。

聯想到圣女的能力，路西爾并沒有說謊，也沒有直接表明反對。他只是在自己心中對神的概念加以模糊化，替代化。這樣一來，不論是之前考慮到的哪種測試，都會認定他說的是真話。

而他此刻的話給人最大的感覺則是，一位迷茫的信徒。無法找到神，所以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懷疑。然而，即便如此，這位信徒仍舊想加入教會，也許在那里能夠發現神。

但便是路西爾此刻給人的感覺。

“是嗎！這樣啊！我明白了。請你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吧。”露娜閉上雙眼，一連幾個句，她好像得到了答案。

路西爾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其他人也沒有再看他這位注定會落榜的人。在圣女面前懷疑神，還想進教會，在其他人看來，這基本是妄想。

沒錯，也許路西爾說出的是心中的實話，但是，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大多的卻是謊言。許多人都明白實話應該怎么說，但他們卻永遠都不會說出來。因為實話雖然對那些聽話的對象有好處，但對說話的人卻不會有一絲益處。

久而久之，人們都習慣于生活在謊言中了。

時間過了良久，當最后一位考生被圣女問完之后，這次的考試終于接近了尾聲。現在是公布答案的時候。事實上，就像是路西爾想的那樣，到目前為止，兩位考官看也沒有看試卷一眼。他們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試卷上那簡單的典籍文字，而是其他的東西。

“現在，我正式宣布，除了第16號以外，你們所有人都不合格。”與露娜商議過后，艾琳娜大聲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二十三個人中，只有一個合格。這便是眼前的現實。這個結果宣布的一瞬間，教室里炸了鍋。許多考生直接站了起來，以表達他們的不滿。

“啊！”

“憑什么！？”

“是啊！為什么這個家伙能夠合格，而我們這些虔誠的信徒卻不能合格。”

“就是，我看到了。他在考試的時候什么恩賜都沒有。像這樣的無能怎么能合格。”路西爾旁邊的一位年輕人指向路西爾，大叫道。

說起來，剛剛的第一場考試，他手邊的題目還是利用恩賜抄襲自己的答案。但現在，他好像并沒有所謂拿人手短的想法，又或者說，在他看來，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眾人一陣的反對中，路西爾并沒有做什么，他安靜的坐在那里，表現得好像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事實上，眼前的一切本來也與自己的無關，一切的決定權在考官那里。決定通過的是她們，決定不通過的也是她們。

路西爾沒興趣為自己辯解什么。又或者說，面對嫉妒的人，言辭能產生的作用太小了。與其刻意說什么，還不如選擇沉默。

“閉嘴！”艾琳娜的拳頭擊中桌面，伴隨一陣講臺破碎的聲音，講臺變成一堆廢墟。

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這些考生顯然沒有敢去惹女騎士的想法。在她之后，露娜抬起手臂，適時的開口了。

“大人請冷靜下來，如果說大家不明白不自己落選的理由，我愿意告訴大家。”

“請說，圣女大人！”一位考生反應了過來。但他仍舊站著。

他們現在想要一個答案。

“這場考試其實可以分為兩個半場，前半場艾琳娜考驗的是大家對于自身恩賜的運用。許多考生好像已經理解了我們的意思，這一點我真的非常高興。”

“那他呢！”剛剛那位考生又站了出來，他指向路西爾。

如果是以圣女的話而言，路西爾應該完全不合格。他的話才說完，艾琳娜也來到了路西爾旁邊。

“你這個家伙。全場，全場只有你一個人什么都沒有做。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你難道真的以為我們想是測試你的這點東西嗎？”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路西爾，眼神中充滿了恐怖的感覺。

“嗯？難道不是？”路西爾饒有興趣的反問道。

“你！有種！”

“騎士大人，如果你這么說的話可就為難我了。我的恩賜并不擅長做這種事情，即便拿出來用也無法像他們一樣。與其這樣，還不如正常考試。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路西爾的話才說完，艾琳娜單手壓在路西爾的桌面上，她的頭漸漸靠近，眼神中的壓迫感變得更加強烈。

“那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就想讓你滾蛋。連這么簡單的作弊都不會的家伙，我要你何用。”

“……”路西爾的眼神變得非常微妙。

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變得無比的高大。在此之前，路西爾從未感覺自己是什么有德操的人，但現在，在這么人中，作為唯一一個‘老實人’，自己感覺自己的道德水平上升了一個巨大的臺階。不過，同時路西爾也有些忍不住吐槽。

這……，這年頭說真話的老實人不好當啊！以前聽說老實人只是接盤什么的，雖然有生命危險，但畢竟不是自己的。現在看來好像是快要被人道毀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