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無疑有一種“魔力”。

它奪人眼球，引人注視，如果從外面走進來，還會令人在虛幻和現實之間穿梭。

這樣一幅佳作，卻有令人匪夷所思的缺陷。

因為畫中少年目光注視的方向空空如也，是一方空白！

那一處絕非尋常留白，原本一定畫著東西，要么作者刻意不下筆，要么被人強行抹去。

那個地方太明顯了。

對琴棋書畫絲毫不感興趣的靈光都發覺不對，問道：“這里原本畫的什么？”

虞氏兄妹表示不知，她們或許打記事起便沒進過這座閣樓。

只得問王夫人要答案。

王夫人娓娓道來：“這是我夫君年輕時所畫，我嫁入將軍府時，這畫既有空白。我曾問過，他避而不答，后來因是他遺物，為避免睹物思人，我便一直鎖在此處。”

靈光問夜公子：“能看出來么？”

夜公子：“并非我所長。”

長孫無塵這時站了出來。

他自發走向畫前，仔細打量，伸手比劃，再三推敲。

以他對詩畫的了解，根據這幅畫的內容和意境，思索之后有了答案。

“蓮上舞劍，蓮下應該是游魚。”

“魚？”靈光追問：“什么魚？”

長孫無塵：“這只能問老將軍當時的用意。”

靈光：“那這什么魚還能從畫里跑掉了？”

長孫無塵：“我說不準，但上面還有殘留的顏料和墨痕，一定畫了東西，最有可能是魚。”

說到此處，靈光再也接不下去，畢竟他和夜鳶一樣，最怕讀書識字，提到墨水兩字，他們兩眼抓瞎，腦子里是一團黑色。

幸而旁邊還有一位夜公子。

長孫無塵提供的這條線索，已經足夠他使用了。

他看著眼前這幅畫，向靈光道：“隨便帶一個進來。”

靈光瞄了一眼門外那八個“染病”的家丁，指著那個倒霉的小廝：“就你一個男人，進來！”

那小廝害怕，躲在門外畏畏縮縮，王夫人和虞氏兄妹心善，給他求情：“我們府中家丁都是苦命人，怎么說都是一條人命，高人能否？”

夜公子：“不會傷他性命。”

虞常年這才把那小廝招進來。

夜公子一揮手，把大門關上，對王夫人和虞小姐特意叮囑：“若兩位不想看，可閉上眼睛。”

王夫人：“高人想得周到，但請做法，將府女眷沒什么看不得的。”

夜公子瞧了一眼靈光，吩咐道：“把他剩下的生氣都吸掉。”

靈光強烈反駁：“我是高級妖靈還吸人生氣？！那是劣質妖靈才干的事，我不干！”

夜公子：“你幫他留著，過后還給他就行。”

靈光：“……”

這里就他是妖靈，吸人生氣這種事，只能由他來做。

他使了個定身術把那小廝定住，勾了勾手，將一團白色氣息從小廝身體中抽取出來。

夜公子示意眾人后退。

詭秘的一幕便發生了！

失去全部的生氣，金色的鱗片瞬間爬上那小廝的脖子，一直到臉上，到頭上，直至全身！

全身被金鱗包裹！

就算有靈光的定身術捆縛，這小廝也自發摔倒在地，不斷抽搐掙扎，長大了嘴巴想要叫喊出來，喉嚨卻被什么東西塞住，叫不出一點聲音，眼神近乎絕望！

瞳孔變成蒼深幽藍，眼眶縮小成一對圓形！

身體逐漸扭曲，在地上來回翻滾，曲折打挺，最后……

竟變成了一條金色大魚！

看到此物，靈光咬牙切齒，夜公子面無表情，長孫無塵目瞪口呆。

后邊三人即便早有心理準備，也是嚇得不輕。

王夫人不斷轉動手中佛珠，口中念念有詞，虞家小姐緊緊捂住嘴巴，不敢讓自己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