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涼夜說夜公子是魏王屬下，倒讓長孫無塵信服。

“如果是魏王那就說得過去，也可以解釋那晚他為什么和夙昭動手，因為他幫魏王對付太子。”

李涼夜：“或許吧。”

長孫無塵：“那你說他為什么老戴著面具？”

李涼夜：“不知。”

長孫無塵：“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吧，等我學好了涼夜兄你的陰陽道術，一定找他切磋。”

李涼夜：“你為何總執著于他？”

長孫無塵：“風度啊！除了涼夜兄，誰有他那等風骨？”

李涼夜：“……”

掛在樹枝上的夜鳶打破人家的卿卿我我，粗魯道：“喂，把那壇酒給我。”

流蘇樹下那群妖靈也饞得口水直流，長孫無塵便拋了一壇過去，特意強調：“給他們倒一口。”

夜鳶也不小氣，敲開酒壇封口，嘩啦啦往下倒，那群妖靈在樹下張開嘴接住，甚是有趣。

“涼夜兄你呢？你是誰的人？”

李涼夜皺眉，“為何有此問？”

長孫無塵：“夙昭是太子黨，夜公子是魏王黨，同樣身兼一身超凡本領，涼夜兄肯定不乏明主。”

“你覺得我是攀附權貴之人？”

“當然不是。”

“那你還問？”

“我想知道涼夜兄為什么留在長安。”

李涼夜不說話了，此處要再喝一盞。

長孫無塵當然跟隨，且不急，對飲過后李涼夜才徐徐道來。

“我師尊是前代司夜，職責是守護長安，他四海云游之后，我代他職位。”

長孫無塵：“不為其主，只為護長安周全？”

李涼夜默認，長孫無塵肅然：“涼夜兄高潔！我身為羽林中郎將，想的只是守護皇宮，捍衛圣上和娘娘安全！和你守護一城百姓的情懷相比，羞愧難當！”

李涼夜：“你想表達什么？”

長孫無塵：“遇到你，我的思想境界得到了升華。”

李涼夜：“……”

長孫無塵：“沒說笑，你是眾生情懷，我就思想狹隘。等從你這里學成出去，我保護的就不止皇宮，我會照看整座長安城，當然還得看實際能力，哈哈。”

因為你，我原本看花開只能想到花落，現在卻能看見結果。

這大概是長孫無塵要表達的意思。

那邊的夜鳶平時兇惡，酒量卻平和，喝了兩口便醉醺醺連人形都維持不住，重新變回那只黑貓，和酒壇子一同掉下去。

樹下眾妖靈酒量也奇差無比，一個兩個比夜鳶還要差勁，吐舌撓肚，醉倒在地，不省妖事。

更令長孫無塵如夢初醒的是，這里還有一只酒量更差的！

在國子監時他就知道李涼夜不能喝酒。

前些時候再見面時他也說過涼夜兄酒量不咋樣。

剛才看他一盞又一盞駕輕就熟信手拈來，長孫無塵以為三日不見要刮目相看，涼夜兄早就海量，此時方知從未改變！

只見李涼夜說變就變，通紅了臉，眼帶迷離，靨生紅暈，呼吸急促起來，吹動他的唇。

長孫無塵咽了一口唾沫，“涼……涼夜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