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美好的開端。

但是——我問：“笑狐貍，還有兩個老巫婆呢，怎么只有她一個呢？”

“哈，確實，我也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笑狐貍一只手抓著自己的腦袋，裝模作樣，忽然他恍然大悟，“哈，我知道了，那兩個，還在前頭？她們每一個都有一個山谷？”

“還在前面？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山谷？”

“有可能。”

“她們不是住在一起的嗎？”

“誰跟你說，她們住在了一起呢？”

是的，沒有人跟我說，是我自己認為的。“我還可以向那兩個巫婆學法術嗎？”

“哈，這個你得要問她們了。”

“嗯，我們趕緊去，天空已經黑了。”等會兒我們還要趕往順天府。不過，如果實在趕不到，我們就在路上找個遮風的地方直接在馬車里將就睡一晚。我和鳳凰這半個月在路上因為一時沒趕上村莊，在路上將就了好幾個夜晚了。

我和鳳凰爬上了馬車。笑狐貍坐回他的木鴕鳥。我們一起再一次進發(fā)。

黃昏時分，大地上的東西都失去了色調，只留下模糊的輪廓。我們看不清道路了，還好我們的馬車只要有路就會走，不然就麻煩了。

天空像之前一樣，毛毛細雨飄搖不定，但行為怪異的飛禽走獸這段路上一只也沒有出現。

我很開心，鳳凰卻一直悶悶不樂，我笑不起來。還好笑狐貍活潑，有說不完的話，不然路上太安靜了。

“哈，金雞子，你現在就這么厲害了，要是再把那兩個老巫婆的法力弄到手，還真不知道你的法力要達到什么境界呢。”笑狐貍一路上為我高興，他甚至是一種興奮，就好像他自己學到了法力。這個人真不錯。

我快馬加鞭，道路兩旁的樹木黑影綽綽，從馬車兩旁以詭異的姿態(tài)匆匆而過。

我怎么也沒想到，老巫婆的東西才剛戴上手腕上，我的法力就強大了好幾十倍。看來老巫婆沒有騙我們，無疑是她把幾十年的法力直接注入到了我的身體里的，才能讓山頭崩塌，細土紛飛。

我們大概繼續(xù)往前趕了十里的路程，我們眼前再一次出現了一個豁口。豁口特大，在月色下如同一個透空的黑洞，穿過黑洞見到了對面灰白色的天。

“哈，想必這是另外其中一個巫婆的地盤。”笑狐貍說。

我也覺得是，我放慢馬車速度。

馬車轔轔轔來到了豁口處，我把馬車停了下來。

這確實是一座山谷，山谷狹長，像一條寬寬的腰帶彎曲著通向遠處的深山之中。這里矗立著一塊塊巨石，在這昏暗的光線下如同一塊塊墓碑。這里除了石塊之外還是石塊，期間偶爾夾雜著一兩棵樹木。整座山谷靜得出奇。

里面不見一個人影，也不見一棟房屋。

“哈，這里有人嗎？”笑狐貍高聲問。

沒有人回應。只有寂靜的回聲。

“房屋也沒有。”我說。

“會不會還在里面？”笑狐貍說。“不會像前面巫婆的那一套，要我們下車往前走兩步，才會有一棟小房子出現吧？”

這里處處是石頭，道路狹窄，步行都得要從石頭間擠過去，沒法駕駛馬車往前走。我說：“我們下車，鳳凰。看看是不是這樣。”

鳳凰沒有說話，她只是默默地跟我下了車。

笑狐貍也跳下了鴕鳥，走到我們身邊，我們一起打算往里走。

“嘰！嘰嘰！”我們往前走了十來步，身后忽然出現驚慌的尖叫聲。我們齊轉過身往后瞧看。

是好幾只小鳥兒，它們“撲棱撲棱”，拍打翅膀四處逃散。

鳥兒逃散的地方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灌木叢，此時出現劇烈的震顫，枝葉搖晃。

很明顯，里面有什么東西在灌木叢里硬闖。這種震顫快速地向我們這個方向而來，同時夾雜著呼哧呼哧動物的喘氣聲。

我們很好奇，在這片灌木叢里沖撞的又是什么東西呢，我們聚精會神。

灌木叢突然被一舉沖破，一只偌大的動物沖了出來。

是一頭山野大公豬，嘴里翹出兩根長長獠牙，渾身烏黑，鬃毛豎起，一雙眼睛發(fā)出赤黃色的光芒，兇狠地向我們飛奔而來。

笑狐貍站在最前面，他見勢兇猛，驚慌失色，尖叫著繞到我的身后。

我立刻拔出雞血石針。鳳凰也抽出九環(huán)玉簪子。我倆齊使用法器指向大公豬，以防不測。

大公豬一股腦地向我們沖來，勢不可擋，以一種同歸于盡的架勢直取目標。

我和鳳凰急忙對大公豬放劍，兩人齊放了一劍，兩道光束呼呼呼向大公豬飛了過去，直向大公豬的腦門沖，力道勁疾。

大公豬的腦袋一旦中劍，必會腦漿噴濺而死。

出人意料，兩道光速就要射入大公豬腦門，但還沒有射入，大公豬就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嚎叫聲，一個跟斗，一顛一倒翻飛而起，“呼呼呼”整個身軀向我們飛來。

“不好，趴下。”鳳凰大叫道。我們齊趴在了地面上，“呼”的一聲，大公豬從我們頭頂一飛而過，“啪”的一聲，大公豬的身子倒掛在了我們身后十米外的一塊高高的巨石頂上。

紅紅的鮮血像泉水一樣從公豬喉頭處洶涌而出，沿著石面如瀑布一樣往下流。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大公豬，這時有氣無力地哀嚎著，掙扎了幾下后就死去了。

在鮮血的沖洗下，在月色下，石面中央由上而下，出現了暗紅紅的四個大字：石林峽谷。

這是極其恐怖的一幕，我們被嚇壞了，心里說不出的難受。我們站起身子，面對著大公豬，好一陣子才調穩(wěn)了情緒。

我們都佩服老巫婆的法力，她們能憑空把一頭兩百斤以上的大公豬倒掛在這塊高高的巨石上。

無疑是老巫婆在暗中施展法力弄成的，這與之前烏鴉的死法是一樣的，我們敢肯定。

可是，她們的行為就讓我們不能理解了，為什么不直接在石頭上刻上“石林峽谷”這四個大字，刷上金漆，干嘛要用這種粗魯又恐怖的方式來告訴來者呢。何況，要是今天前后來了十伙人，不是還要殺掉十頭野豬。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呢，難道就是為了展示給來者，她們法力的高強嗎？如果真是這樣，未免太奇葩了吧。

沒有人搞得懂老巫婆這一奇怪的行為。

我們一雙眼睛開始四處張望，想看看現在有沒有小矮屋現身，像棘藤谷一樣逐步出現一座小棘藤屋子。

我們掃視了一些時間，把四周都看了好幾遍了，見到的還是一塊塊豎立著的，墓碑一樣的巨石，沒有看到任何的動靜，如同一片死寂的墳場。

“來者何人？”正在我們疑惑不解的時候，一絲細小的老女人的聲音陰陰沉沉，從遠處傳了過來，一字一句。那窒息般的嗓音格外刺耳，那惱怒語調顯然是怪罪我們侵擾了她的清靜之地。剛開始好像來自深深的地府，忽然又來到了我們的頭頂上空，就發(fā)自我們頭頂上方。

我們惶恐不安，齊擠在了一起，抬起頭睜大瞳孔往上掃視。

上方沒有任何東西，大家又疾速往四周瞧看，但還是沒有發(fā)現一絲鬼跡，四周只是一片昏暗。

“我叫金雞子，我是來學法術的婆婆。”我大起膽子，趕緊回話，我害怕處在暗中的老巫婆會傷害我們。

“原來，是有目的，而來的。”對方的語氣緩和了下來，但是依然陰沉，聲音忽遠忽近。

她像是個幽靈，別人看不見她，但是她就在大家周身飄忽不定。

“是的，婆婆。”我不再那么緊張了，我向著對方發(fā)出聲音的大概方向說，“您們的法力那么強大，我想學了去救我的媽媽的。”說完又添上一句，“我已經見過那個三只眼睛的婆婆了。”

“是嗎。這么說，你手腕上，已經套上了，棘藤谷，三眼睛的，紫金玉鐲了？”老巫婆緩緩而語，聲音忽左忽右，親切起來了。

我們的目光隨著她的聲音來回扭動。根據嗓音來猜測，這個老巫婆的年紀可能比前面的那位大得多。

“嗯，老婆婆。”我回答，我大大放松了下來，我把套了玉鐲的手向著聲音的方向伸直，“這就是她給我的玉鐲，老婆婆。你看。”

“嗯，確實。”老巫婆靜默了會兒說，“既然，你有一定的，法力，那就讓我來，考考你的智慧、看看你的思想。”她那愉悅的語氣像是完全認可我們了。

真令人奇怪，我是為學法術來的，跟智慧、思想又能扯上什么關系？

“想必，你對我們巫靈派的巫術，并不了解。”老巫婆說，“要想學到巫術的，精髓，要想把巫術，發(fā)揮得，淋漓盡致，要想達到，巫術的巔峰，一個巫師，就必須要了解，巫術的真諦。你的慧根越好、你的思想越適合巫術，我就會讓你，學得越快，學得完美。”這時她的聲音又來自我們的身后方。

我們急忙轉過身子，但是沒有她的身影。

“明白了嗎？”老巫婆問道，她的聲音又來自高空中。

“嗯，明白了。”我機械地回應了一句，點了一個不確定的頭。

“很好。那就來，考考你的智慧，看看你的思想。我來問你，你知道，人間的甘霖來自哪里嗎？”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給我出這樣的問答題，這好像跟法術沒有任何關系啊。但我必須得回答，我想了想，想不出答案來，我把一對無知的目光望向了鳳凰。

鳳凰隨意說：“來自天上了。”

“來自天上。”我大聲說道。

“不對。”老巫婆很不高興。“我再來，問問你，你知道，天上的太陽，是從哪里，誕生的嗎？”

她這個問題一出，鳳凰的兩個鼻孔嗤了一聲，而笑狐貍的臉上立馬露出狡黠的嬉笑，笑狐貍把嘴巴湊過到我耳朵邊，細聲地說：“哈，這個問題人人皆知，小兄弟。你說，是你們巫術派的巫咸法祖把太陽送上到天空中去的。”

我在這方面不大相信笑狐貍，但是我還是照著說了。

“太陽是巫咸法祖送上到天上去的。”

“沒錯。看來，你還是了解，一點兒法學知識。”老巫婆這時的聲音是從我們左側面?zhèn)鱽淼模Z調顯得非常愉悅。

我們又一次轉過身，面對她。卻依然沒有見到她的真身。

可是鳳凰不認同，她直接否定。

“不是。”

“不是？”

“不是。”

“怎么？你，另有高見？”

“誰都知道，”鳳凰一口嘲笑語氣，“這些都是你們巫術派胡亂說的。你們想贏得法學界的凝聚力，故意瞎編亂造，造出這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世界一直以來就是這一個太陽。你們跟一些佛門中的低級僧人是一樣的，他們說以前天地開蒙，有一個天然存在著的太陽，后來自己熄滅了，現在這個太陽是佛門祖師送上到天上去的。一共用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火烈鳥蛋。他們還從很遠的地方弄來了佛家文獻來證明呢。”

“關于這個事跡，各有各的說法，也各有各的歷史記載。這些記載，都是一些神話，不足為信。”老巫婆不急不燥，也不急于辯駁。“丫頭，我來問你，為什么太陽能散發(fā)出無限的光芒呢？”這時老巫婆的聲音又靠近鳳凰這一側，像是從鳳凰身邊的那塊石塊里傳了出來。

“就是因為用了那么多的火烈鳥蛋唄。”鳳凰干脆這樣說。

“錯了，丫頭。從釋迦牟尼，到今天，已有，幾千年時間，即使一天，燃燒一個，火烈鳥蛋，九萬九千個，連三百年，也撐不下來，怎么又能，經得起幾千年的消耗。”

“一個蛋可以燃燒九萬九千年啊。”鳳凰故意亂啃一通。

“不，你錯了。”老巫婆明知小丫頭是以一個不屑回答的心態(tài)來回答，她卻以十分認真的口吻來回應。“你們年齡還小，還很幼稚，還沒有，明晰的思維邏輯，來辨別真假。現在，我來給你們，補點知識。太陽，之所以，能釋放出，無限的光芒，是因為它，凝聚著無數的，黑物質。”

最后三個字是忽然悄悄地一字一頓地貼著鳳凰的左耳朵，從她嘴里擠出來的，嚇得鳳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咯噔了一下。

隨即老巫婆又遠離了鳳凰說：“黑物質，肉眼不能見，只有高超法力的巫師，才能感受得到它們的存在，能感受到它們在太空中充斥著的強大能量。我們巫術派，巫咸法祖，早在幾千年，佛門創(chuàng)始人釋迦牟尼，誕生之前，就已經，發(fā)現了這種物質。他，畢其一生心血，與他的九個弟子，在高空中，把這些黑物質，凝聚在一起，拖下到靈山頂峰，再經過他與九大弟子的，嘔心瀝血，使用海量法力凝煉，才形成一個巨大的球體，送到天空中，最終光茫四射，普照大地，成了今日大家所說的太陽。巫咸法祖為世間做出了前無古人，恐怕也后無來者的超世貢獻。這些事跡，由一塊碑文記載下來，是足足可以相信的。丫頭所說的，佛門祖師，把太陽送上天上去的說法，那是佛門子弟，搓紙蘸墨，純粹瞎編胡造出的東西。他們才是為了贏得法學界的凝聚力，不少做下這些齷齪、厚顏無恥的骯臟偽事者。”

“你們才是。”

老巫婆并不生氣，也不直接反駁，她繼續(xù)說：“外界人士，對我們巫靈派，有偏見，對我們巫術派，光榮偉大的事跡，不認可，甚至惡意誣陷、詆毀，我們巫術派成員并不計較。我們相信我們自己的碑文，就足夠了。”她說，“墓碑，是在靈山北面，一個深坑里，出土面世的。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巫咸大法祖之墓。且在下方，依次刻下了，他九大弟子的名字：巫即、巫盼、巫彭、巫真、巫姑、巫禮、巫抵、巫謝、巫羅，以及大致地，記述了他們當年，凝煉太陽的事跡。當年，我們巫咸大法祖，與他的九大弟子，就是在靈山頂峰，把太陽送到天空中的，因此，才有后來的‘靈山乃為通云之天梯’的神話說法。盡管‘天梯’二字，乃是當時因為這件卓絕之事的轟動，而虛構成的趣美概念，然而，把太陽送到天上的事跡，的的確確，不容質疑。巫咸大法祖是當時法權的最高統(tǒng)治者，是法事業(yè)的開創(chuàng)者——一切法術源于巫術——其在當時是響當當的人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使至今，無論在歷史書籍，還是各種法學書籍中，他尊貴的名號依然無處不在，銅鑼般響亮。想必，你們也應該知道，當時，他與他的九大弟子，還被大眾統(tǒng)稱為‘靈山十巫’。”

“人家說是你們提前埋下去的。”鳳凰進一步揭露。

“他們想象力太豐富了，孩子。”老巫婆卻依舊和藹地回應。

“為什么當時沒有國家歷史記載呢？兩個太陽的事。”

“為什么，沒有國家歷史記載，那是因為，巫咸大法祖，生性高雅，不屑名留青史，不圖世俗榮譽，偷偷做下了這件事情。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記錄。想必，你們也聽說過，后羿射日的故事。這個神話故事建立的基礎，就是天空中的兩個太陽，這兩個太陽，其中一個就是，巫咸法祖創(chuàng)造的，其中一個最后由后羿此人，射下。其實此人，純屬虛構，當時舊的太陽，自己消亡，而不是后羿，射下的。”

“你們編得真好，但是還是假的。”鳳凰認為按她爺爺說的，巫門才厚顏無恥，為了法學界的凝聚力，故意瞎編亂造搞出這些假歷史來糊弄大眾的。

“你這小女娃，老把別人的證據，當編劇，給你說再多也無濟于事。”老巫婆不悅了。

“現在，我再來問你，孩子，太陽，是從哪里誕生的呢？”這時老巫婆回到我這一邊，她對我問道，沒有再回應鳳凰了。

我想了想高興地說：“是從黑物質里誕生的。”

“嗯。”老巫婆很高興，繼續(xù)追問，“那么，黑物質，又是從哪里，誕生的呢？”

這難住了我了，我望了望笑狐貍和鳳凰。鳳凰沒有理會我，她不想再理會這些事情了。笑狐貍抓著頭，茫然無知。

“不知道，是嗎？”老巫婆問。

我搖了搖頭，接著又趕緊點了點頭，表示是不知道。

“我來，告訴你，”她一字一句聲音越發(fā)細小說，“黑物質是從黑暗中，誕生的。”

這次我也被嚇了一大跳，禁不住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并不是那幾個字有多么可怕，而是最后的這句話就在我的耳朵邊一字一句擠出來的，非常明晰，仿佛感受到了老巫婆熱乎乎的氣息。

“孩子，這回，你明白了嗎？”老巫婆說完后又問道，這時聲音遠離到二十五步開外了。

我不明白，但是我想欺騙老巫婆說明白。因為我想，如果自己說不明白，老巫婆是不會教我的，那么我以后救媽媽法力就不夠強大了。但是我說明白，老巫婆要是追問我，問我明白了什么，我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思來想去最后還是搖了搖頭說不明白。說完后我想，她可能不會教我法術了，或者不會像三眼睛那樣傳授給我法力了。

“現在不明白，不要緊，孩子。”老巫婆認真地說，“但是，你務必要記住，下面這句巫術派的經典銘文：只有烏云，才能給甘霖；只有黑暗，才能出太陽。”

“給我念一遍。”老巫婆要求道。

我不明白為什么要念這句話。我照著念：“只有烏云才能給甘霖；只有黑暗才能出太陽。”

“嗯，你要牢牢記住這句銘文，只有在你把這句銘文深深地刻印在了心靈深處，才有領悟明白的一天。到了你領悟明白的時候，孩子，也就是你輝煌騰達的時候。”

我懵懵懂懂，點了點頭，表示我會記住的。我受到她最后那句話的激勵，內心莫名激動。

老巫婆突然安靜了下來，沒有說話了。

“呼”，半空中忽然響起金屬般的響亮聲，向我左臉飛來，啪的一聲，一件小東西貼在了我左耳朵的耳垂上。

我不由自主，打了一個戰(zhàn)栗，一股冷流由我的耳垂經過耳根再通過后頸經脈涌入到我的心窩里，冷冷的，不一會兒后消散了。

這么突兀，令我急忙舉起手摸去。那東西跟紫金玉鐲一樣滑溜溜的，形狀像一塊龜背，中間凸起，四周扁圓，不大不小剛好蓋全我的耳垂，牢牢地盤占著我的耳垂。

我知道這是老巫婆的東西，只是沒想到我的智慧沒有過關、也沒有問一問我愿不愿，就給了我。不過我內心是很高興的。

老巫婆說：“既然，三眼睛給你，套上，一個紫金玉鐲，這證明，她已經試探過，你的本元，還不夠強大。她應該，已經對你說過，本元不夠強大，是無法接受，我們巫靈派的，烈性法術。這是我的，紫金耳垂貼，它將把我六十年來的，深厚法力，傳授予你。七天之后，孩子，你再回到，我這里，我將收回，我的耳垂貼，教你上層的，法術。”

我點了點頭，表示我會的。

“小丫頭，”老巫婆問鳳凰，“你真心不想學一學，體會一番巫術的魅力？”

“我才不要。”鳳凰毫不客氣地拒絕。

“哼……”老巫婆并不生氣，為鳳凰嘆息，“這必會成為你人生中最后悔的一次選擇。”說完老巫婆沒有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她的嗓音從山谷深處傳了過來，飄飄渺渺，對我說，“孩子，別忘了，舉起你的法器，對著一塊巨石，劈一劍。”

這話之后再也沒有她的聲音了。

山谷里回到了之前的寂靜無聲，月光已經出來了，在明亮的月光下，這里更像是一處墳墓密集地。

那頭豬還倒掛在那塊巨石頂上，那幾個字在綿綿細雨的吹打下，凌亂不全，血漬亂流，毛骨悚然。

“哈，金雞子，快，試試看……”老巫婆的聲音剛消散，笑狐貍就急不可耐叫了起來。

我選了身邊小一點的，只有我個子兩倍高的石塊。鳳凰和笑狐貍站在了我左右兩旁，打亮眼睛等待著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神奇情景。我按照老巫婆說的，高舉法器，猛烈地向石塊劈去。

一道明亮的光束，從法器里揮了出來，力道強勁至極，光速劈在了石塊中間。

可是，沒有任何反應。

我們面面相覷，一臉疑惑。“嘣”，一會兒后巨石突然發(fā)出了一聲巨響，爆破成了兩半，各半倒在了各一邊的地面上，如同兩半西瓜在地上晃了兩下。

“哈，天啦。”笑狐貍驚叫道。

“奧！這么厲害！”我自己也發(fā)出了驚叫聲。“我再試試。”我看了一眼手里的法器，又高舉法器向旁邊的另一塊巨石劈去一劍。

呼的一聲，巨石的大半個角往下掉落。

我們趕緊往后退，那半個角砸在下方一塊稍小的石塊上，砰的一聲往外滾落，剛好滾在了我們剛剛走開的地方。

“哈，再來。”笑狐貍叫道。

“找塊特大的。”我扭轉腦袋瞧看，勁頭十足。后方右邊五丈外有一塊巨大的石塊，比倒掛大公豬的石塊還高出一倍高。我小跑了過去。

到得石塊跟前，我高舉法器，毫不遲疑，對著巨石由上而下，由右向左，斜劈了一劍。

呼，一道細小充滿火力的光束，劃在了巨石上。

“快跑回來。”鳳凰對我呼喊。我大感不妙，調轉身子趕緊往回跑。

巨石上半部分轟然而下，轟轟隆隆，倒在了峽谷中央，如同一座大山截斷了峽谷，與地面石頭相撞，火花四濺，碎石紛飛。

山谷也為之一震。

幸虧鳳凰的叫喊，不然我就成了一塊肉餅了。

“哈，我們去看看。”在安靜下來后，笑狐貍跑過去瞧看石塊的橫切面，用手指頭觸摸，“哈，豆腐一樣光滑呢……”查看完這一塊，又查看那一塊，他不斷發(fā)出驚嘆聲，“驚天地泣鬼神呢！驚天地泣鬼神呢！每一塊切口像刀劃出的豆腐一樣光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