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老宅。

古色古香的長廊，漆紅的柱子，雕花的窗屏。涼亭外，栽滿了一圈的薔薇花。

這是董家老宅后院的一角。

董老爺子董俊儒今年年過八十，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顧楚焰第一次見董俊儒老爺子還是好幾年前的事，那是夏時晚十八歲的生日，董老爺子受老友邀請參加外孫女的成人禮。

董俊儒老先生，在昆曲界頗有建樹，與時博遠老先生被稱為畫南昆曲最被人尊敬的二老。

夏時晚的外公宋啟光老先生是文壇大家，與董老頗有交情。

而顧楚焰這次前往畫南，有一方面就是為了董老先生而來的。

上周他來樓迭時，恰逢董老不在老宅，他不得不無功而返。

顧氏所涉及產業甚廣，但顧氏最早是以古玩發家的。顧楚焰接管顧氏之后，顧氏往各方面發展的勢頭都很猛。作為顧氏老本行的古玩市場自然不能落后。

他是不就前才得知的，市面上已經流傳了很久的秋山圖的另一半真跡，被畫南董家所收藏。

他這次，就是為了這半幅秋山圖而來，但沒想到有了一些意外的收獲。

“七年前我剛見時晚那丫頭的時候，她才剛剛成年，也不過一個半大的丫頭。沒想到，如今這丫頭都沒在那么久了。”董俊儒老爺子感慨萬千。

他記得老友家的那個外孫女，夏時晚還很小的時候他就見過。董家女孩兒向來少，他以前還暗搓搓攛掇過宋老頭將那丫頭給他當孫媳婦呢。

三年前，顧家的是是非非，董老爺子并不清楚，一直都以為那丫頭是因為意外才死的。因而對于顧楚焰并無不滿，也不知，顧楚焰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成為被宋家厭棄的對象。

“小顧啊，這茶，是時老頭差人送來的，你嘗嘗。”董老爺子親手斟了一杯茶給顧楚焰。

顧楚焰恭敬地接過，茶香氣很濃，細抿一口，入口略苦，而后茶香味馥郁整個口腔，回甘淡淡的甜味。

“不錯，實是個好茶。”顧楚焰放下茶杯，微笑道。

“不過，董老爺子說的可是時博遠老先生。”

“怎么，小顧莫不是也認識時老頭子？”董老爺子品了一口茶，摸著下巴問道。

“有所耳聞罷了，時老爺子與您向來被稱為畫南昆曲界的大家。”顧楚焰。

“是啊。”董老爺子有些感慨，“這時家這幾年卻是不若當年了，時家后輩也就那么幾個孩子，卻無人能接手這時家。”

董老爺子嘆息搖頭。

他與時老爺子的關系，亦敵亦友。而董時兩家，早年割據樓迭各一方，如今沒落了，確實讓人覺得惋惜。

顧楚焰自然知道時家的情況，尹桀查來的消息，不僅包括了時愿二十幾年的歷程，還有時家這些年的沉浮。

“那董老您可知這時家的二小姐？”顧楚焰斟酌半晌，才開口問道。

“時家二小姐？時愿這個小丫頭啊，向來是個叛逆的。長那么大，也沒見她回幾次老宅。”董老爺子邊說邊嘆息，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不過小姑娘這幾年倒是乖巧了，進了市臺里，還做了什么昆曲宣傳人。”董老爺子說到這，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