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說：“懸！”

出師未捷身先死。

鹿小葵說：“我是不是特別沒出息，特別情緒化，特別的沒個性。”

她雙手捂住臉孔——丟死人了。

“張星河只是說不要孩子，你就把自己嚇個半死，你自己覺得他會跟你分手，見天的捕風(fēng)捉影，神神叨叨，比林黛玉都多愁善感，要死要活。”主要是天天都要來黏著她，傷春悲秋，她還得一再好言相勸，“搞了半天，他晾著你就是為了讓你自亂陣腳，就你這一戀愛就直線下降的智商……”滿意白了她一眼，十分嫌棄：“咱們還是歇了吧”。

“可是孩子，我倆沒有談妥啊。”

“沒得談了。”滿意肯定。

“我說了不要孩子就分手，是他沒同意。”

“呦呦呦，真出息。”滿意忍不住的揶揄。

“我說了，我真說了。”

唉，可滿意那表情好像不信。“你要不信，我當(dāng)著你的面給他打一個電話……”

“無聊。”

鹿小葵覺得很是郁悶，辭了滿意，回了家。

回到家里，孫老師正在大廳里踱步子，來來回回，

鹿醫(yī)生難得沒早睡，只坐在沙發(fā)上抽著煙，他常年握手術(shù)刀的手枯燥而修長，煙灰缸里堆了好些煙屁股，他只有焦急的時候才抽煙……

直覺——家里出問題了？

“爸爸媽媽，怎么都還沒睡？”

“內(nèi)內(nèi)……”

“出了什么事了？”她問。

鹿媽媽面色神秘又謹(jǐn)慎，謹(jǐn)慎又小心，小心又有些慌亂：“這兩天我跟你爸爸好像同時被人跟蹤了。”

什么？跟蹤？

諜戰(zhàn)啊！

都什么年代了，不怕法律制裁的。

可是看爸媽都嚇壞了的模樣——

“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嗎？”

孫老師心悸難平，聲音壓的低低的，生怕家里被人裝了竊聽器之類的，她說：“就是高高壯壯的男人，一路跟著我，天天在我身邊轉(zhuǎn)悠，起初我沒注意，這兩天仔細(xì)看看確信是跟蹤我的，我又驚又怕，回來跟你爸爸一講，他跟我一樣，也是被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跟蹤了，我覺得他們就是一伙的。”

“……”

“他們什么也不做，就像是踩點那樣的跟著我們。”

啊——鹿小葵瞇起眼睛——

爸爸媽媽都是為人民服務(wù)的三好公民，爸爸救死扶傷，媽媽誨人不倦，不會得罪什么人，尋常找上門來送禮的倒頗多，那么……“媽媽，你再仔細(xì)想想，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被跟蹤的？”

鹿媽媽想了想：“大約……有一個禮拜了。”

一個禮拜了！

一個禮拜前，她在跟張星河鬧脾氣。

在法律面前都可以肆無忌憚的，除了他們上流社會這種人，還會是誰？

那時候她正在跟張星河冷戰(zhàn)，隨時都有可能會一拍兩散，那時候，他連一個信息都沒有，安然若泰，忽然，他的話回響在耳邊：

我要你永遠(yuǎn)都在我身邊。

你逃不掉的。

……………………

驀然出了一身冷汗。

鹿小葵心頭冒出一個想法：難道是他！

她大失驚色。

難怪他可以那么篤定，他根本勝券在握，勢在必得……因為他早就拿到了必勝的籌碼。

鹿小葵渾身發(fā)冷，他竟然這樣算計她………

“內(nèi)內(nèi)，明天你不要上班了，我跟你爸爸也請假了，先躲幾天，觀望觀望。”鹿媽媽又隨身翻了幾處，桌子底下，茶幾底下，沙發(fā)底下，一一排除無線監(jiān)控的可能，草木皆兵，謹(jǐn)慎再謹(jǐn)慎。

鹿爸爸說：“我和你媽媽向來與人為善，這股惡勢力卻來歷不明，我打算報警，一切就交給黨處理吧。”

這極有可能是他做的啊，鹿小葵說：“不急，明天再看吧，說不定他們搞錯了。”她鎮(zhèn)定下來勉強安慰父母：“爸爸媽媽去睡吧，他們總不敢擅闖民宅吧。”